第八十三章 梦魇
“好一条汉子!好一个情圣!”
敬中暗暗赞道,但心里头却也对他投军为叛将出力不以为然。
却待再细琢磨,此时却发现了一个异像,是因杨玉玲而引发的一个异像。
原来那杨玉玲发现他长得高大威武,就奔过去,对他上看下看,满眼惊奇。
而那薛布一见就愣住了,“你……你是……”然后一时忘情,就像走了魂似地,一把握住她的纤纤小手。
安禄山大喝一声:“呼,呼,放肆!”
大怒之时,一阵气紧,连“哈”字都发不出来了。
此举确实大是匪夷所思呢!
敬中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是将触及其因由,但眼下尚朦胧,无法看清,也无法说个明白。
先前薛布仿佛是中了白日梦魇,当下是如梦初醒了,知道自己惹祸,连忙跪伏于地:
“启奏皇上,刚才微臣一时之间心思妄动,以为是遇见昔日故知,以致失神忘形,还望皇上明察!”
“呼嗬嗬,竖子岂能如此!岂能如此!”安禄山余怒不息。
“此乃大不敬,你可知罪?”
薛布俯伏地上不敢言。
其实他的这种冒失,显然更多的是表现为失态,不过又有谁能够对这种行为宽宥谅解呢?
这时晋王却有人所未料之举,上前奏道:
“薛布虽为史大帅麾下爱将,却纯属一莽夫,善于冲锋陷阵,却不知寻常礼节,亦不善节制,还请父皇宽宥。”
“是啊皇上,臣妾以为晋王说得极有道理呢!不如就赦免了薛将军吧!”
燕妃终于找到了拍拍晋王马屁的机会,连忙进言。
“呼哈,嗯,爱妃、王儿,起来吧!”
安禄山只是扬了扬下巴,捋了捋须髯,却没说什么。突然回视敬中一眼,“今日此事,敬护卫以为如何?”
他现在已经有点视敬中作为军师之意了。
敬中不敢怠慢,匆忙上前进言道:
“皇上,臣以为晋王所言极是。薛将军实乃虎将,国之栋梁,人才难得呀!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薛将军一时忘形,也属天性,可见其不伪饰,乃性情中人。当然,薛将军在殿堂之地发生此举,终是鲁莽,皇上且察问他所奏何事再议。”
此事来得突然,敬中虽说一时无法细察,但是薛家一门忠良,正如宋代杨家一门忠良一般,早已经家喻户晓。
即便薛布乃是义子,并非薛氏血脉,但物以类聚,况近朱者赤,耳濡目染,能不受影响吗?所以他自然要力保。
其实敬中已经知道晋王安庆顺先前为何如此说话,其意是在寻求生存保护,他现在就要多招揽人心。
因为将奔河北,与史思明相处,不能不说颇多风险,如果能够拉过来薛布,对自己大有好处呢。
安禄山闻之颔首,又一口痰上来了,所以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点点,让薛布自己说。
“启奏皇上,托皇上洪福,微臣贱躯伤愈,已康复如初。微臣心忧河北战事,愿重返疆场,为大燕效力!”
闻薛布此言,安禄山龙颜大悦,差不多已忘记了先前之大不敬。
“呼哈,好!薛布,朕见你忠心可嘉,就免责今日之过,明日即随晋王前往河北,将功折罪吧!”
薛布如释重负,当即再拜而谢恩。并且也谢了晋王和敬护卫。
见薛布转身出了殿堂,杨玉玲还在那里探头探脑,一副电视剧里头可能会出现的傻丫头的样儿,再想想以往的杨玉玲,敬中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呢。
宴罢之后,皇上将由燕妃侍寝,便随之摆驾飞燕宫。
敬中因此不得方便跟段妃说那事,心里也想那两句诗一旦跟她说了,如果她深信的话,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那种打击,说不定就此给她留下永久的伤痕。
只是只是……,虽然使人怅然,感慨苟且余生,终究还是能够活下来。活下来,也诚属不易呀!敬中又一次这么想。
次日,安庆顺终于如期统军出征了,薛布也随之前往。
安禄山觉得自己给史思明安上了一枚钉子,而也拔去了自己和美人之间的一个障碍。不仅是杨玉玲,其命运已经攥在自己手中,而且自己和容妃,也是存在着机会。
只要自己发动强烈攻势,女人,她能抗拒吗?
安禄山想到了容妃,而敬中也想到了容妃。
可是没等敬中实施计划之时,他躺在廊房的床上,突然就被一种意识袭中了:
束手就擒!
极为鲜明的四个字!这说明自己的身体不仅完全康复,而且功力更胜从前。
这么说,危险终于来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束手就擒呢?难道就没有第二种办法吗?
要保护玉玲和朱财,就不能选择反抗。如果想带上玉玲和朱财一起逃跑,就更不能轻率地反抗。
当然,他们陷于此,根本原因是玉玲患病,只要玉玲病得痊愈,他们是一定要走的,而且是往长安走。
看来这就是一个劫,一个自己暂时躲不开的劫!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吧!
敬中坦然了。他干脆坐起来,面壁盘腿练功,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升级到玄功第五重的境界。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踢开了。
敬中依然练功不辍,并没有转过身去。但他脑后的眼睛却分明告诉自己,孙孝哲带着魏伶和展护卫等,兴师问罪来了。
看来魏伶果然邪术厉害,竟然通过鸟语,就获悉了那日是自己策划并在旁边操纵全程。
只是这人没有一个好身体哟,胸部紫黑一片,下边老二又弓一般弯着,命不长呢!
咦,上一回怎么没看清楚这些?这么说是自己功力又见长!
我靠,这鸟!就不知是哪一只饶舌的鸟,泄漏了这个天机!
既然展护卫及其手下护卫也在此,说明安禄山老贼已知情,并派展奇协助围捕我敬中。
敬中如此这般想着看着,看得清楚,也想得清楚。可是孙孝哲却以为他故意不理不睬,甚是恼火,便响雷一般暴喝道:
“敬中!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也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呀?呸,装什么呀?你犯事了!你心里有数!这会儿你面壁思过也不成,太迟了!还是跟我孙孝哲往刑部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