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叛国者(二十九)顺风顺水(一)
司训大队的课程对刘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是个高中生出身,对于文化课更是手拿把掐。业务课所学的东西,无非是会计一类的专业,刘宏的头脑十分的灵活,学习起来更是如鱼得水,渐渐地同学们都发现,刘宏实在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学员中的灵魂,他的考试成绩永远是第一名,而且字迹是那么的工整,就连学校的教官和校长,看了刘宏的答题后,都不注的夸他。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经过一年的系统学习,刘宏已经掌握了作为一名司务长的所有课程,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因为按常理来说,司训大队虽然是两年,但是其中一年是理论学习,另一年就要分配学员去基层部队实习了。
部队自有部队的潜规则,就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没有人希望分来的司务长,不是本部队送走的学员兵。刘宏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分配的时候,学校的首长们还是很为难。
只因为刘宏是靖北军分区送来的“关系兵”,具体分到哪里去,实在让人头疼。军分区的基层,司务长的职位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刘宏。
刘宏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地走出司训大队,他还是留校不动,他也很着急。他想到找未来岳父帮帮忙,但是后来这个念头还是打消了。他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已,就连分配还得找人。他主动找到了学校的组织股,想问问他的分配问题是怎么解决的。组织股长很是为难,就让刘宏直接去找主管分配的副校长,看看首长是什么意思。
来到副校长的办公室门前,刘宏打了声报告就进去了,副校长此时正在悠闲地喝着茶水看报纸。
“首长,我是刘宏,我想问一下我分到哪个部队了?”
“哦小刘啊,你分配的问题,我们还在研究,你别急啊,回去再等两天,等学校定下来了,就会让人通知你。”副校长依然喝着茶水看着报纸。
“首长,我知道学校有难处,我这次来的意思就是,无论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去,我不怕吃苦,只要有个地方能锻炼就行。”刘宏很肯定的说。
“这个嘛,你真的想去艰苦的地方吗?”副校长直直地看着刘宏。
“嗯,是的,我认为只有艰苦的地方,才是最需要我的,我愿意去别人不想去的地方。”
副校长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大本子,他仔细地看着查着。刘宏知道这时不能打扰副校长的工作,就在一旁直挺挺地站着等信。
不出多时,副校长叫刘宏走到近前,指着本子上的一行字,问刘宏想不想到这个地方去,刘宏看都没看,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刘宏接到了学校的命令,命令他到R军某师下属的一个团去报到,他的工作暂时就安排到那里了。去之前,让刘宏去后勤处结一下工资和粮食关系。
刘宏从后勤处出来时,手里拿到了一大笔的钱,这里包括他半年补发的工资,有下半个月的粮食补助,还有去下属部队的路费和食补,这是当时一笔可观的数目,刘宏把钱揣好,背着了背包,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刘宏分配到的部队,可谓让是北疆军区最艰苦的地方。等刘宏坐火车来到时,整个车厢只有他一个乘客了,下了车出了站台,他发现有人举着牌子在出站口等着他了。于是刘宏坐上了迎接他的大卡车,直接来到了该团团部。
团部当然要气派一些,一路走来,刘宏没有见过比团部更大的建筑,它和B团的团部差不多,有可能军队团一级的建筑都是一样的,只是标准有多有少罢了。
干部股长看着刘宏的实习命令后,不停的疵牙,还不停的抬着看刘宏。刘宏不知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过问,等干部股长给他办完了手续,这才离开去往他要去的部队。
送刘宏去部队的人,仍旧是接他的那个战士。一路之上,战士向刘宏介绍了他去的部队的情况,只是说那地方艰苦,一般的人去了几天,
就会想要调回,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刘宏本来就抱着吃苦的目的去的,他认为只有去艰苦的地方,才能干出成绩来,才能让首长们看到自已,这是他五年兵以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车子开了很久,刘宏就记得战士在一个加油站加了一回油,其它的时间就是一直开着。路很不好走,颠簸的把刘宏的肚子都颠坏了,不停的打着饱嗝,但刘宏很是坚强,他不想在战士面前出丑,而是装作睡觉,闭着双眼忍受着这一前所未有的痛苦。
好不容易到达了部队,刘宏马上跳下了车,在车尾吐了起来,他觉得早上吃的东西,这会全在地上了。等他吐完之后,他看了看这里的所在,把刘宏震惊了。
刘宏分到的连队,是该师最北的一支连队,它地处蒙中交界。它和B团有所不同,B团虽说也是边防,但是四周的原始森林,显得格外的一种美。刘宏的这个连队,也是边防,这里没有高大的高山,只有一排排的丘陵。矮矮的小山坡上树木很少,在远处数都能数得过来。脚下是青青的草地,此时已是九,十月份,好多绿草也渐渐发黄,只是能看到不远处一块一块的,也不知是马粪还是牛粪,一坨一坨地停留在草上面。寒风好象没有了遮挡,吹到刘宏的身上,让刘宏不停地打着寒战。
连队的哨兵见有车来了,上前问清了情况,之后引刘宏进了连部。连长看起来和刘宏的年纪差不多,他倒是很热情,不停的问寒问暖,还叫通讯兵吩咐炊事班,给刘宏做顿好的,给他接个风,就这样刘宏的军官生活开始了。
刘宏的工作主要是连队的收入记账,和炊事班的管理。从司训大队所学到的知识,在连队实行开来很是顺风顺水。可是没来几天,刘宏的耳朵让猛烈的大风,给吹坏了,还留了脓出了血。卫生员给刘宏的耳朵做了清理,不停的和他说,这很正常,连队的所有人,起初来到这里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有的人复员回家了,年年还犯呢。刘宏听到后,也觉得不以为然了,等耳朵好后,他给自已买了一条围巾,出门的时候围在头上,活象电影《地道战》里鬼子偷地雷的。
到了连队后,刘宏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未婚妻张妤的,和她讲述了现在实习当中,只要是实习期满,就要娶她。一封是写给未来岳父张政委的,写里说他主动要求去最艰苦的地方,要干出一番成绩来给他看,让他为选择他这个女婿而骄傲。这两封信有两个目的,他就想看看两个人的反应,这就是刘宏的过人之处。
接到刘宏的信后,张妤马上找到了父亲,想让张政委把刘宏从艰苦的地方调回来,但是这一要求没有得到父亲的满足。张政委拿出了刘宏给他写的信,让女儿看,还不停的夸奖刘宏是个干大事的人,说是这里面的学问,刘宏还不了解,等过久了,对他有好处。
当然军队总有它的潜规则,刘宏哪里会知道。虽说这个地方很艰苦,但也是个锻炼人的好去处。冬天这里真的很冷,没有大山的保护,西北风从各个小山坡的缝隙里吹过,没有零下四十度,也有三十几度。刘宏平时不爱跑步,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每天都会跟着部队跑上几圈。这是指导员教他的,这里的人不能总待着不动,要是那样有可能会冻死,刘宏对此深信不疑。
连队的宿舍一长达七间的大通铺,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大家都睡在火坑上,坑下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烧火的口子,在睡觉前,都会有一个班的战士负责烧火,能使土坑暖和一点。可是这些措施只能顶上前半夜,后半夜就很痛苦了,刘宏几次从半夜中冻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睡觉时还有个特点,大家都戴着棉帽睡觉,可想而知这里有多么冷了。
有一件事,让刘宏终生难忘,就是有一回半夜起急,他来到外面进行小手,正当这时,尿刚撒了一半,一股寒风吹过,尿注全都冻上了,幸好刘宏躲得快,要不然他的小兄弟就冻坏了,刘宏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他把这件事讲给连长和指导员听时,两人都大笑起来,和刘宏说要是再遇到半夜解手,最好带上一根棍子,边撒尿边敲打,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就当刘宏当了一年司务长后,时代又一次转变了他的命运。就是总部有了新的指示,司务长又转为志愿兵当了。这根战士们的文化提高有关系,中专业已经满足不了军官的称号了。但是现有的军官司务长怎么办着,当然也有相应的规定了,兵龄长的按规定可以提为副指导员和连队指导员,后勤的司务长转为相应级别的干事要么协理员。刘宏由于才当一年的司务长,所以按照上级的精神,他原地消化,成为了连队里的一名排长,可是连队的三名排长还在岗,他最多算得上是挂职的,手下没有一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