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灼
【人最难放下的,其实是一些从没有真正拥有过的人事物情。世事仿若一场大梦,人生烙印几度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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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男人有钱有势美女在侧,豪宅香车都已成平常,婚姻事业理想接近圆满,还会有什么追求?
董事长的办公室几乎占据了整个楼层,晚上孤独一人时更显空旷,关了全部灯光,杨子鹏站在公司32层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目光冷峻的俯视着这座城市。
——这一切,我都已做到。
——这所有荣华富贵,我都愿意与你分享。
——此刻,如你在我身边,你会做些什么?你会说些什么?你会柔情似水的挽着我的手么?你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是,你,依然坚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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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夫人,先生今晚要回来!”当女人走到二楼房门前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子鹏回家了?”身着香槟色睡裙的女主人轻轻说道,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在为告知自己而表述。
一头飘逸直发,因为刚睡过而略显凌乱,却掩盖不住温柔白皙脸庞上,那对明亮的大眼珠闪烁着喜悦的光辉。
匆匆跑下楼,宽松的真丝睡衣内凸显着这细瘦身躯的娇小。尽管已经26岁,或许是因未曾生育,看起来仍像个十七八岁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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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咲,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小姐。母亲在美咲七岁的时候自杀,传闻中的原因是美咲外公外婆遭遇车祸离去造成的打击和父亲有了婚外情,母亲死后父亲两度再婚。
虽然家族事业风生水起,种种怨恨却让父女两人始终无法亲近。
23岁时在家里安排下嫁给了29岁的杨子鹏,两个显赫的家庭,金童玉女的童话婚姻。
父母的婚姻阴影并没有影响美咲追求幸福的决心和信心,她清楚杨子鹏就是她想要的丈夫,带着做好一个好妻子的美好憧憬,美咲全身心投入自己这段人生新的旅程。
结婚两年后,美咲父亲突然逝世,公司交给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打理。美咲把所有得到的遗产全部折现,办完所有手续后,突然感到自己已和那个家彻底断了一切牵绊。
因为家庭的原因,美咲和子鹏从小的认识。小时候,子鹏就是美咲的整个世界。父母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或应酬,保姆永远有各种过度保护的念叨,家庭教师都是严厉的逼迫着她学习各种课程,从小开始交友范围就受到严格的限制,而长自己几岁又被允许随时来拜访的杨子鹏,自然成了美咲的玩伴与学习的对象。
美咲至今仍然记得一清二楚,小时候跟杨子鹏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子鹏会拉着她的手偷偷躲在花丛里,屏住呼吸让仆人们着急寻找;子鹏会读书给她听,手把手教她写字和算术;子鹏会帮她梳理头发,告诉她漫画书里的女孩子都是把头发留得长长直直的……
子鹏说美咲以后一定会是个美女,美咲问什么样才算是美女?子鹏想了想,说:“就像天使一样”,美咲说那我要当你的天使,子鹏双手叉腰傻笑着说好……
好像童年里,美咲只有关于子鹏的记忆,而且都充斥着子鹏那温柔的笑容。
后来两人逐渐长大,子鹏开始专心忙于学业,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再后来美咲去了国外读初中,子鹏在国内上学,美咲曾尝试过联系子鹏,偶尔几封电子邮件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也慢慢断了联系。
再再后来,家里开始安排相亲,当与第三位相亲对象见面的时候,她再度遇到子鹏。美咲看着桌子那边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得有些惊讶,也有重逢的喜悦,曾经的过往飞快的闪过脑海,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懵懂的稚嫩少年,已然成长为一个沉稳坚毅的英气男人、一名呼风唤雨的商界巨擘。
回家后她第一次不顾矜持,直接表明自己想嫁入杨家。杨家和子鹏也没异议,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两人很快完成了繁琐的婚礼,她成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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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时,美咲的眼中只有杨子鹏。婚前她无数次回忆着子鹏那双曾牵过她的手,回忆着那掌心的温度;她想象着他宽厚的臂膀会如何温暖的拥抱住自己;幻想着是否他仍会念书给她听,等她倦了,就用他的膝盖枕卧而睡……一切的一切都让美咲感到美好。
然而,结婚后,美咲才发现,这个人——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日以继夜的工作,频繁的出差,客气礼貌的交谈,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少得可怜的肌肤之亲。
从结婚之日起,三年来,美咲每天睡觉前一定会对上帝祷告,希望子鹏多点回来陪陪她。美咲靠着童年时对子鹏的美好回忆,忍受着钻心的孤独寂寞,等着自己的老公回家……
而今晚,子鹏回来了。
“子——鹏——”
多久没见到那张面孔了?这次有一个多月了吧。美咲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到门口,理了理头发。微胖的男管家立刻帮美咲开了门。
“先生还没到吗?”
“还没有,夫人,刚才是司机电话来说先生今晚要回家一趟,让我留个门。夜风带有湿气,夫人还是别站在门口,免得着凉。”
美咲猛摇头,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容,然后低下了头。
她害怕被看穿心思,但如果说要把满腔的思念化为言语,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那么,还不如用行动表达她的期待。
“没事,我想车子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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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凌晨十二点多,绿荫环绕的别墅区很是安静。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通往杨家宅院的路上闪现出汽车炫眼的灯光。
车子缓缓驶入院门,停在了主屋门口,西装革履的杨子鹏,边走边脱下西装外套,拉扯下领带,随手扔在地上,径直走向二楼,对站在门口的美咲仿佛视而不见。
“准备换洗的衣服,我要洗澡。”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此好听,却丝毫不带一丝情绪一滴感情。
“是,先生。”应话的是女仆丽姨。
丽姨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怜惜的看着美咲的绝望无助。
作为女人,她非常了解美咲的心情,这种冰冷的漠视,比肉体疼痛还让人感到备受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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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先生估计是累坏了,等生意没那么忙了,他一定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您的。过多几年等您给他生几个小孩,他也一定会变得常常回家。”丽姨把换洗衣服拿给美咲,美咲点点头。
根据声音,子鹏应该是在主卧里的浴室洗澡。美咲捧着衣服,安静乖巧的站在浴室门口。过了不久水声戛然而止,浴室落地雕花玻璃门被推开,那个男人,下半身围着白色大浴巾,从腾热水蒸气中走出来,看到美咲,直直地朝美咲走来。美咲不知所措,却也一动也动不了。
在美咲前面停下脚步。黑色的头发末端还滴着水珠,雕像般端整的脸部线条,挺直的鼻梁,嘴唇因过多抽烟而略显干燥。深邃的眼神散发出一种冷酷,让人不敢直视。
结婚后,美咲经常在梦里梦到子鹏,梦见他的相貌他的声音他的背影。而现在,只要她伸出双手就可以搂抱住,可现在,美咲只能僵直地抬头望着杨子鹏,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揪住一般,窒息感,不敢动弹。
短暂沉默,时间却像过了好久好久。
杨子鹏伸出右手,伸手探向美咲乌黑顺直的长发,却又在快碰触前突然转手,改为拿起美咲手上的睡衣,换上。
“最近家里还好吗?”
美咲只觉一阵目眩神迷,忘了该如何回答。
“你在家里太闷的话,就多出去走走。”
美咲摇摇头,努力组织着语言:“不闷,家里也挺多事要打点的。平时我就种种花,看看书。林老师定期会过来教授大提琴,周日就和丽姨去教堂做礼拜。我不大喜欢出门,因为……因为我想,等你随时回家来,我希望我都在。”
又是一阵沉默。美咲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谢谢你,美咲。”子鹏双手放在美咲的肩膀上,却没有把她搂入怀中的意思。
“子鹏……”
为什么你对我总是如此客气?——美咲想这样说,可是又说不出口。
那俯视着美咲的深邃眼眸,占据了美咲整个视野。
英俊的脸慢慢靠近,两人的唇慢慢靠近。
胸口涌起一股炙热的感觉。美咲觉得一阵晕眩,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下一瞬间,美咲却被用力推开,还好身体刚好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美咲惊讶的睁开眼睛,只看到杨子鹏走出卧室的背影。
美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她想叫住他,但在开口之前,子鹏已经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今晚睡书房,你先睡吧。”
——子鹏,求求你多留一会!
可是,美咲并没有叫出声来。
美咲听着书房关门的声音,无力的双手掩面,终于忍不住泪水涌动。
——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事?让子鹏这么厌恶我?……可是,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和我结婚?难道和我结婚是因为家庭关系?为了金钱?不可能,婚后子鹏从未用我一分钱,反而每个月都给自己家用……难道是厌倦?但从相亲时,他就从未热情过……当时以为他变得成熟稳重了,此时此刻,美咲才清楚,那是一种冷,无底的黑暗的冷漠……难道,他有别的女人?
美咲对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吃惊,怎么能如此不信任自己的丈夫?
同时,美咲又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即将要永远失去子鹏的直觉感到恐惧。
失去了子鹏,对美咲而言,形同失去了一个家,一个天地间可去之处。那是她唯一的爱情,唯一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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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在浅浅的睡梦中,感到突然有人压在了自己身上。
浓烈的酒气袭来,她睁大了眼睛,看到子鹏赤裸的修长身躯。
他疯了似地使劲吻咬,双手不断摸索着,粗暴撕扯下美咲身上的衣服。
“子鹏,你、你喝醉了……”她无措的拉扯他的手,推拒着他。
她的双手被他一手反握住,猛力拉开至头顶。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徒劳,他的另一只大掌已紧紧禁锢住她。
“我要你,现在就要你,不要反抗我……不要、离开我……”他喃喃的低语,吐着酒气和烟草的味道,一双眸子因为欲望变得猩红,下腹的火热坚硬牢牢紧贴着她的双腿之间。
“子鹏……不要、子鹏……别这样……”她害怕叫出声会招来仆人,引起尴尬。只能压低声音不断唤着他,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能够借此唤回他的心智。虽然她渴望与他水乳交融,但,不该是这样的情形!粗暴、陌生的感觉让美咲本能的胡乱反抗着。
可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只有欲望。
“我的天使,我要你……”
美咲瞪大了双眼,你的天使……吗?
世界瞬间凝结。等美咲回过神,子鹏正分开她的双腿,毫无半点温柔半丝怜惜的下身一挺,一阵疼痛贯穿身心……
整个晚上,子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她因承受不住他的欲望而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