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略施惩戒
三个大汉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左脸有一道长长的青紫色疤痕,从眉心到嘴角,活像卧了一条扭曲的蜈蚣,后面两位面目也恶形恶状,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食铺里原本就不多的几个客人,见有恶客临门,有的匆匆丢下两个铜钱,从侧门急急地离开了,而有些不厚道的,干脆直接溜掉,却是一个子儿也没留!
刘痒身子一侧,附耳道:“师傅,君子不立危墙,我们要不要马上走,还可以省一顿饭钱!”
听了刘痒的话,云真子没好气的瞪了刘痒一眼,没有说话。刘痒嘻嘻一笑,也摆正了身子,等着看戏!
“老冯!现在都什么日子了?难道还要马爷提醒你不成?”左手边的汉子一进门就大声对食铺老板喝道!
叫马爷的疤脸恶汉冷哼一声,脸上“蜈蚣”抖了抖,仿佛是要爬出来一般!
“原来是马爷来了,快里面请!快里面请!”老冯赶紧作了一个揖,强装笑颜,一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不自然的搓动!
“少装糊涂!马爷干等了你三个月,现在一根毛都没有见到,你说说,怎么办吧!”另一个汉子缓缓挽起衣袖,露出精壮的上臂,隐隐威胁道。
“哎呦!马爷,马爷啊,您知道,这几年世道不太平,生意一向不好,求您老再宽限几日!”老冯连连哀求,不断作揖,样子甚是愁苦!
“老冯啊!不是我姓马的不讲情面,都宽限了三个月了,我手下也有几十口要养活啊!你让我怎么拖得起?”马爷面无表情,慢腾腾开口道。
“马爷,我求你……,再宽限几日,下个月我一定……”
马爷摆了摆手:“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我也不逼你,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马爷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把铺子抵押给我,咱们就两清……”
“马爷,我……”
“第二……”马爷提高了音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眼中带有几分玩味:“这第二嘛,让你家丫头,去我那儿做几天工,就当是抵三个月利息,你什么时候凑齐了钱,什么时候把她领回去!”说完瞥了一眼铺子里间,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丝暧昧之色。
那少女早停下手中的活计,惊惶失措的看着门口,沾满白面的素手紧紧握着一根面杖,一双手不知放哪里才好!白净的脸庞,写满了惊恐,在马爷眼中,活脱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羊!
“呵呵!怎么样?老冯,你可想清楚了?”马爷斜眼看向食铺老板,不阴不阳地说道。
“呼!”
一只空碗飞来,准头奇准,“啪”的一声正中马爷的鼻梁,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马爷“啊”的一声惊呼,鼻梁已经见血……
就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道爷我平生最恨人欺男霸女,尤其是在我面前!师傅,抄家伙上!”
鼻子被击中,马爷顿时血泪齐流,眼睛几乎都睁不开,脸上的疤痕显得更是扭曲。虚眼看去,一个小道士高高的挽起袖子,作势欲扑,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妈的!哪里来的杂毛!”
不等马爷有所动作,两个跟班,已经大步冲向前去!
“唉!这又是何苦!”云真子摇头轻叹!依然端坐不动,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冲过来的两条大汉“噗通”一声,栽在地上,就此不动了。
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手下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正欲上前的马爷一愣,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就是十个自己一起上也是徒劳!
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刘痒,突然想起大唐传说中的一类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冷汗直流,要是真的遇上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遂十分光棍的抱了抱拳:“马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高人在此!多有得罪,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云真子不言!
马立一愣,旋而释然道:“今日既然有道长做主,我马立在此立誓,与冯老板的债务就此一笔勾销,从今而后,两不相欠,若有食言,天人共弃!”
云真子这才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地上两人“啊!”的一声,突然能动弹了,昏昏糊糊的站了起来!刚才那一刻,像是突然中了梦魇,虽不能动,但是耳朵能听,眼睛能动,均知今天碰到了铁板,起来后不言不语,乖乖的站在马立身后。
见此情景,马立出了一身冷汗,后背哇凉哇凉的,暗道自己所料不虚,躬身施礼:“多谢老道长既往不咎!马立告辞!”
“慢着!”
马立正欲赶快离开,回去压压惊!突然一声刺耳的童音响起!
云真子眉头暗皱!却并没有出言呵斥,以免失了身份!心中却道:这小子,要是再做什么过分的事,非好好惩罚不可!
只见刘痒坐在凳子上,翘着腿,右手虚指向前,遥遥指向马立!
马立心中一紧,以为又要糟糕!那知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听刘痒道:“我师傅心善,对尔等既往不咎,那是他老人家宽宏大量、慈悲为怀……”
马立连忙点头称是!
刘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尔等气势汹汹而来,不但耽误了冯老板生意,还误了我师徒的时间,你看看,这又怎么算?熟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啊……!难不成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
马立恍然大悟!连连致歉:“是是是!是小的不对,看我糊涂的……,真该死!”说完,连忙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云真子满头黑线,还未来得及阻止,马立就已经把荷包塞进了刘痒手里:“应该的!应该的!老道长千万不要推辞,您老来乐业城,是乐业城的荣幸,小的添为地主,没有好好招待已是不敬,小小诚意,不成敬意!老道长若肯赏光寒舍,小的鞍前马后,不敢有辞……”
说到这里,马立越说越没有信心,人家世外高人,会到自己的狗窝赏光?声音不觉越来越低……
马立如此上道,引刘痒哈哈一笑,笑盈盈的把荷包揣入怀中:“这个……,还是下次吧!等道爷下次有空,定来光顾光顾!”
云真子脸色再黑一层!
“是!是!小的届时必定扫榻相迎!恭候两位道长!”马立恭敬地施礼道。
马立带着两个手下离开后,食铺的老板又带着女儿来跪谢,云真子这才收起黑脸,温言道:“两位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快快请起,当不得的!”
冯老板带着女儿不住磕头称谢,却不起身!
刘痒呵呵一笑,扶起二人,“我师傅慈悲为怀……”
“刘痒!”云真子作色喝道,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古怪!之前并未真个阻止,也有惩咎马立等人一番的意思,但刘痒做的实在太也……,简直是给自己抹黑,要是现在又要搞什么怪,老道这张老脸还真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只听刘痒道:“……乃有道之士,你们这样做却是让我师傅为难了!这几两银子,就当是今天食铺的损失!”不等老冯推辞,刘痒已从荷包里取了两块银子硬塞进老冯手里,“你放心,有我师傅在,那马立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了!剩下的银子,我还要代师傅接济其他的穷人,这里就不久留了,再会!”
冯老板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挽留,可刘痒坚决地摇头!
老道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离开乐业城,刘痒轻松的吹着口哨,心满意足的把手按在依然鼓鼓的荷包上,样子甚是得意!
云真子道:“你不是要接济穷人吗?我听说江对岸遭了灾,咱们这就去购粮施粥……”
“不要啊!师傅……”刘痒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