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 暂时离开
怀着深深的疑惑。讀蕶蕶尐說網我离开了黄老板的“鱼人码头”。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由于某种势力从中施压。所有相关人员都噤若寒蝉。绝口不提铁仙的去向。
几个月前。我打定主意要给刚哥报仇的时候。曾经委托刑星调查过铁仙的背景。他整个就是一个打爹骂娘、死不悔改的人渣。所以这次失踪。家里人也沒有出來找他。
难不成他就这么永远地失踪下去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艾淑乔。居然能这么迅速地做出反应。实在是让我感到脊背发冷。
这回她选的代理人是谁。总感觉比上次那个只会偷窥的私家侦探。靠谱得多。也可怕得多。
不行。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艾淑乔做的手脚。霍振邦一样有这么做的动机和能力。我得当面问问他。
霍振邦秘密潜入冬山市以后。是住在一栋“关系户”提供的花园洋房里面的。他上次让我代送小芹生日礼物的时候。给过我地址。
于是。风衣+墨镜的我。再次出击。这回是真的要访问黑社会老大了。希望马警官沒有盯着我。不然就有口说不清了。
我走进院子。惊奇于门前竟然无人把守。而洋房里传出类似吵架的声音。那个调门很高的女声。明明是小芹。
“如果叶麟同学被你害死了。我就跟你拼命。我说到做到。。”
“小芹。你冷静。我沒有要害死叶麟的意思啊……”
这是霍振邦虚弱而无奈的声音。
“沒有。。那你送给他地下拳赛的门票。是什么意思。”小芹咄咄逼人。“叶麟同学就是因为在地下拳赛中惹了事。才被人报复。差点被打断腿呢。如果不是正骨院的赵大夫告诉我。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原來。小芹是从赵大夫那里得知。我去过地下拳赛吗。其他的事是小芹调查出來的吧。毕竟霍振邦的“龙虎`豹”三名手下。沒事就远远地对小芹加以保护。被小芹追上去逼问。被迫交待出霍振邦其实已经來到冬山市。也并不太奇怪吧。
“二小姐。不关你父亲的事。是我的错。”这是龙叔的声音。“我只是很偶然得到了两张门票。出于好意……”
“我不信。我不信。绝对是爸爸把门票送出去的。爸爸就喜欢自作主张。”
霍振邦叹了一口气。“沒错。是我把票送出去的。不过我丝毫也沒有陷害叶麟的意思。反倒是我觉得他是可造之材。趁着他年纪尚轻。想让他多见识点社会的阴暗面。多看看三教九流的嘴脸。不管他将來混黑道白道。总是利大于弊……”
“谁要学你混黑道啊。”小芹生气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我正在想“难得小芹说了一句正经话”。沒想到小芹下面一句立即就说:“叶麟同学不用依靠你。将來一样也能成为黑道之王啊。”
我靠。不用把我的未來固定在黑社会这条路线上吧。虽然我干黑道有一点外貌加成。但是我不想去收保护费啊。我去收保护费的时候。要是和已经成为女警的班长撞上。那该多尴尬啊。
霍振邦接下來又小声说了什么。我在门外沒听清。总之小芹又大吵大嚷起來:
“我不用你管。我不准你接近叶麟同学。就是你这个花花公子把妈妈抛弃的。你万一教坏了叶麟同学可怎么办啊。”
“这个……我沒有抛弃你妈妈。是红璃她把我揍了一顿。自己离开的啊……”
“那也是因为你到处留情。你的手下都叫我‘二小姐’。是因为之前你跟别人生过一个男孩吧。谁知道你还有多少私生子。叶麟同学要是跟你学。让大家都怀孕了该怎么办。”
喂喂喂。“大家”指的是谁啊。初二(3)班的各位女同学吗。我还沒有那么鬼畜。要达成“全班女生受孕”的无耻成就啊。
而且别提私生子的事情啊。这是戳到你父亲的痛处了。你既不知道相对于你这个“二小姐”的“大少爷”。已经在美国的黑道火拼中挂掉了。也不知道你父亲化悲愤为性`欲。流连夜店。导致感染了艾滋病。现在从技术上來说。算是绝症病人啊。
屋内的声音又小下去了。不知道父女俩达成了什么协议。过了一会。我听见门后有脚步声。下意识地藏到花园的海象后面。。富有艺术细胞的园丁。把灌木修整成了各种海洋动物。肥胖的海象完全可以遮住我的身形。
门开了。小芹在虎叔和豹叔的陪伴下。红着眼睛走了出來。被劝上了轿车。看來是打算送她回家。
走在花园的卵石路上。小芹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这只海象长得有点像叶麟同学……”
哇靠。感觉好敏锐啊。如果不是刚刚哭闹过。说不定立即就发现我藏在后面了吧。
因为我还有事想当面问霍振邦。所以沒有出去见小芹。远远地目送轿车开走了。
5分钟以后。我走到洋房前敲门。
龙叔给我开了门。见到是我。似乎并不太奇怪。
“院子里的监视器。早就发现你了。”龙叔冷冷地说。
那倒也是。混黑社会的谁沒几个仇家啊。如果连我都可以轻易靠近。那反倒显得霍振邦这个三合会堂主名不副实了。
霍振邦此时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了刚才藏起來的各种胶囊。就着温水服了下去。
他精神萎靡。身体陷在真皮沙发里面。眼光无神。
在女儿面前。即使身患绝症。也要勉强装出父亲的威严吧。女儿一走。立即就显出病人的颓势了。
虽然知道霍振邦有很大程度是自作自受。但还是忍不住稍微对他有些同情。
“叶麟。”霍振邦首先打破了沉默。“送地下拳赛的门票给你。是我考虑不周。但我也沒有叫你当天晚上就去啊。不是说过给小芹过完生日再去吗。”
这倒也是。可是有了门票却忍着不去看。这和收到快递却不能立即拆包一样。很让人痛苦啊。
“那两天事情比较多。沒能抽出人手保护你。沒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霍振邦颇为自责地说道。反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小芹今天找上门。虽然是跟我吵架來的。但是我看见她手上戴着我送的玉镯。怎么说呢。我这个当父亲的。感到很欣慰……”
“无论如何。你把我的礼物确确实实地送到了。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
霍振邦略微低了低头。表情诚恳。一个黑帮大佬如此屈尊降贵。倒也难得。
诶。听这意思。霍振邦并沒有余力威胁码头的黄老板。以及让铁仙人间蒸发啊。
我试探地问了几句。果然霍振邦苦于病痛。这两天和外界沒有太多接触。
这么说。问題还是出在艾淑乔身上。生死不明的铁仙。恐怕是落在艾淑乔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胁迫我的道具啊。
接下來霍振邦告诉我。他可能要暂时离开冬山市一阵。
小芹和他吵架只是其中一个诱因。前些日子任老爷子还差点打上门來。通过电话警告霍振邦说:“休想接着祸害我女儿。”
一想到霍振邦來到冬山市的情报。是我偷偷告诉任老爷子的。我觉得稍微有点对不起霍振邦。
“离开冬山市……去哪里。回香港吗。”
霍振邦摇了摇头。“我还会在大陆转转。可能会去上海吧……听说某个科研机构。研究出了对抗艾滋病的新药。我在上海也有点私事。顺便去了解一下。”
私事。上海那里不会是有你的N号情妇吧。倒是让我想起张学良晚年结束软禁之后。以耄耋之年。第一件事。是飞到美国。见自己的老情人贝太太。。还真是人之将死。其心也花。。这对得起陪伴了你72年的赵四小姐吗。
这时候龙叔插嘴道。“听说上海的那间研究所。原本是针对SARS的防疫做科研。无意中发现了控制艾滋病的新药。目前处于绝对保密当中。被政府当做重点项目。投入了人力物力。打算搞一场攻坚战。希望能赶在美国之前。对艾滋病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样子……”
唉。就像老爸说过的。无处不政治。估计就算是自诩民主火炬的美国人。也不会把重大医学成就拱手让人。务必进一步增加本国的国际影响力吧。
“对了。既然你们说那个研究是绝对保密。你们怎么会知道。”
霍振邦不答话。伸出食指指了指天花板。貌似是“我上头有人”的意思。
我心直口快道:“就算这药研究出來。也沒道理给黑社会老大用吧。听说美国的某些特效药产量极小。患者要抽签才能决定谁可以使用……”
“这个你不用担心。”龙叔替霍振邦回答道。“正是因为中国政府参与了新药的研究。我们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香港的三合会虽然势力越來越弱。但是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我们三合会。中国政府有时候也免不了借助三合会的力量。來对付一些无法引渡回国的贪官。所以……你明白了。”
“阿龙。沒必要跟他说这么多。”霍振邦摆手道。接下來又把脸转向我。“叶麟。我有点累了。你沒有其他事的话。就让阿龙送你离开吧。”
“你们几个。也会跟霍先生一起去上海吗。”
龙叔送我出门的时候。我小声问道。
龙叔当然明白。我指的是“龙虎`豹”的三人组合。
“沒错。我们要跟霍先生一起去。”龙叔语气平板地回答。突然低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溢了威胁之色。
“叶麟。你听好。千万别因为我们不在冬山市。就以为自己可以随便欺负二小姐了。冬山市还有三合会的其他眼线。如果被他们知道。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含混着答应下來。心里奇怪三合会的眼线到底是谁。虽然脑内似乎有一点线索。但一时想不起來了。
八一建军节就这么充实而有意义地过去了。沒有警察叔叔來抓我。也沒有流氓地痞來报复。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七上八下的不安感。
《北斗神拳》里有句名言:只有战斗才能停止颤抖。
我很想照着做。但是眼前并沒有战斗的对手。所以我只能击打沙袋來达到内心的宁静。
下意识地。也在同时回忆阴阳散手中“发劲”(简称阳劲)的正确用法。
一开始很不顺利。还差点挫伤手腕。但是在打出一百多拳以后。终于使出了像模像样的一记“阳劲”。
同样是眼前一黑。类似低血糖的感觉。
兴奋得再打出一记。可以清楚地体会到劲力透过厚重的沙袋。在其中搅拌。旋转。带來可怕的杀伤力。
控制不住变强的喜悦。我再打了一记。这回可糟了糕。拳到中途。我感到大脑缺氧。双腿一软。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好半天才缓过劲來。
发劲极耗血气。不能常练。任老爷子明明在闲谈之间吐露过这一点。
好险啊。我自以为年轻力壮。练发劲沒有节制。万一刚掌握绝招就因此猝死。岂不冤枉。
可是转念一想。就是因为顿悟了发劲。才搞到把人打死(。)的境地。看來武功太高也不一定是好事。
不过以当时的情况。打死人总比我被打死要好。只是以后要注意了。阳劲不能随便使用。这虽然不像狂战士模式一样失去理智。却也是伤敌伤己。类似“七伤拳”的功夫。
更何况。还有可能把人打死这个副作用呢。
一晃又过去了好几天。我怀着铁仙失踪、艾淑乔目的不明的隐忧。插着兜在街上闲逛。
商业街上人來人往。不愧是周日。
平时见到这么多人。我总会觉得厌烦。但是如今免去了牢狱之灾。竟然觉得行人也稍微可爱了起來。
好耻辱。我甚至连自己怎么逃过这一劫的。都不清楚。
突然有一个热情似火的马脸小哥把我叫住。神秘兮兮地道:
“小伙子。你听说过安利吗。”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