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路向西
更新时间：2012-10-16
吩咐完以后，大王子便带着人离开了，留下偷着乐的黄历。走远以后，铁尼格见到大王子眉头紧缩，便开口问道：“大王子，还在担心那支军队吗？他们被消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大王子却是摇摇头，开口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铁尼格按照他的理解，继续开口说道：“他们只不过是一支孤军，深入到草原......”
大王子，转过身，打断他的话语：“你想过没有？如果在我们追上他们之前，他们便跑到了塔塔尔人的地盘上，我们该在怎么办？塔塔尔是不会让我们的大军进入他们的地盘的。”
铁尼格想了想，开口说道：“即使他们跑的快，塔塔尔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你错了。”大王子接着开口说道：“如果这伙秦军被塔塔尔人消灭，我们的威信会收到严重的打击。你也知道，我们自己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大王子感觉说的太多了，下面的话语，便没有说出口。铁尼格倒是乐观的开口说道：“大王子，不用担心，肯定能够在他们进入塔塔尔人地盘之前就消灭他们的。”
大王子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却想到的其他的地方。他的父汗是真的老了，居然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之前，大王子便已经看出来了，向东面逃窜的才是秦人的主力，但是他的父汗却被西面传来的消息，冲昏了头脑。武断的认为西面才是秦人的主力，下令所有军队往西面靠拢，一定要歼灭秦人的“主力”。
后来，准确的消息慢慢的传回来，的确证实了大王子的判断才是正确的，向西面逃窜的只是秦人的一支偏军而已。但是他的父汗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所以就把怒气洒在了秦人的这支偏军上，发誓一定要全歼他们。
大王子却只有老老实实的遵守汗王的命令，即便是他，最近两年也不敢直接顶撞已经老去的汗王。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王子心中便是莫名的忧虑。从这支秦人的偏军当中，他已经看到了软弱的绵羊，已经开始慢慢觉醒。如果不趁现在彻底打掉秦人的刚刚复苏的血性，以后，迎接他们便是死亡。
但是现在，随着父汗的渐渐老去，蒙兀人内部已经开始有了不稳的迹象。放眼整个草原，蒙兀人、塔塔尔人、鞑靼人都在为了蝇头小利，而相互残杀。大王子可以预料，一旦秦人的血性沉底复苏以后，草原上的胡人，一定会被秦人各个击破。
是的，大王子是人杰，心中所图谋的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但是，现在，他还太过的弱小。这两年，他的父汗，正在不断的削弱他的实力。大王子只能默默的积蓄着力量，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他现在害怕的是，一旦他的父汗归天，他手中没有绝对的实力，蒙兀人一定会下陷入到内乱当中，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这段时间，秦人、鞑靼人、塔塔尔人都将是他们的敌人。
心中的莫名的烦躁，大王子突然挥舞着马鞭，向着运出跑去。迎着风，把心中的郁气全部都吼出来。
胯下的战马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宇文峰知道胯下的战马也十分的劳累了。战马不是机器，奔跑了这么久也会感觉到累，如果不及时休息，那么只会把一匹战马活生生的跑费。“停下来，休息。”无奈之下，宇文峰只好下令休息。
传令兵来回的奔跑，大声的下达宇文峰的命令。刚刚还在拼命的奔跑的队伍渐渐的停了下来，虽然知道现在停下很危险，但是事实却不得不如此。
队伍停下来之后，宇文峰一脸懊悔。之前，的确是太大意了。造成了还能多无谓的伤亡，如果当时......
狠狠了摇摇头，宇文峰把刚刚的杂念全部都抛出脑海。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士卒停下来了，可以休息，但是牛二、李文等人却是不得空闲。清点人数，清点物品的命令下达之后，牛二、李文等人便开始下去忙活去了。
经过了一个月的逃命，士卒还有民夫渐渐的适应了这种节奏。所以跑散或者掉队的极少，大部分都是刚刚在战斗中死去的。特别是牛二麾下的骑军，基本已经被打残了。
“一、二、三、四......”的报数声，不断的回响在这片天空。“一、二、三......”听到手下残缺不齐的报数声，饶是牛二这种铁汉，见惯了生死，也不免黯然落泪。
经过清点，牛二麾下的骑军只剩下了三百多人，整整一千多人，就那么一会，就减员十分之七。听到清点后数字，牛二差点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幸好后面的人手快，扶住了牛二。
虽然已经大面积的减员，但是这些战后余生的骑兵，脸上却是露出了坚毅。每个骑兵脸上都是一脸血迹，有自己的，也有蒙兀人的。每个骑兵身上的棉甲上，全是刀口，有些没有看破棉甲，但是有些已经入肉三分。
这是一支经过血与火淬炼出来的精骑，这个时候，宇文峰来到了这边。见到这群劫后余生的精骑，宇文峰脸上也是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但是很快，宇文峰眼睛中，便重新发出坚定的光芒。“你们....很好。”想了半天，宇文峰只憋出了这么一句。因为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述说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他赞扬这支精骑。
但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这些劫后余生的士卒却是感觉异常的受用。“愿为大人效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剩下的骑兵都是附和着这个声音，开口说道：“愿为大人效死....愿为大人死...愿为大人效死...”
吼声吸引了士卒们的注意，周围的士卒渐渐的向这边靠拢。人数越来越多，远处的士卒也开始向着这边聚集。
见状，宇文峰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宇文峰走了几步，到了一个较高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士兵们，兄弟们，你们.......后悔吗？”宇文峰永久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满场寂静，不少士卒都是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最先反应过来的都是跟随宇文峰的老人。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应道：“不后悔...不后悔...”
越来越多的士卒抬起了头，刚刚眼中的涣散被坚毅所代替，加入到了呼喊的行列中。“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
听到满场冲天的吼声，宇文峰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压压手，见状，呼喊的士卒都是停了下来。
宇文峰脸色凝重的继续开口说道：“现在，饿狼军已经陷入了绝境，你们...害怕吗？”
听到宇文峰的话语，牛二、李文、侯集等人脸色一变。但是随即，他们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因为回应宇文峰的是冲天的怒吼：“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很快，呼喊的士卒便安静了下来。宇文峰继续大声的怒吼道：“我会带你们回家，相信我...”
停顿了一下，随即，宇文峰提高的声音，嗓子都快破了：“我...会...带...你...们...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很多士卒都想起了自己的双亲，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不由的发出了最强的怒吼，谁也阻拦不了他们回家，胡人也不行。
一些老人不由的想起了以前，那时候，饿狼军还没有成军。宇文峰聚集着残兵，告诉他们，我会带你们回家。最后，宇文峰真的做到了......
士卒们渐渐的散开了，田齐对着宇文峰说道：“大人，刚刚的言语...”
下面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是很想，恶狠狠的教训宇文峰一顿。刚刚宇文峰毫不顾忌的把饿狼军现在的处境讲出来，士卒极有可能哗变。但是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刚刚的情景他是看到了的。
宇文峰开口回应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应该把现在的处境说出来？”
田齐开口说道：“大人，不敢。”
宇文峰摇摇头，小声说道：“你错了，你以为士卒都是傻子吗？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吗？如果一开始不知道，但是这两天应该已经猜到了。与其让他们不断的猜疑，不如直接的告诉他们。”
田齐想了想，不确定的点点头。宇文峰刚刚的话语，他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总觉得部队，但是不对在哪里，怎么也说不来。
宇文峰没有理会了田齐，对着牛二、还有李文、等人开口说道：“从民夫里面挑选，尽快让部队恢复满员状态。”
“是，大人。”听到宇文峰的命令，五人回应之后，便脚步匆匆的下去忙活去了。宇文峰对着田齐说道：“民夫这块一定不能有什么差池。”
听到宇文峰眼里的语气，田齐缩缩脖子，开口说道：“放心吧，大人。”
宇文峰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去吧，协助他们挑人。等他们挑完以后，对于剩下的民夫不能有任何的松懈。”田齐点点头，便下去了。
这个时候，宇文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亲卫递过来一只水袋，宇文峰接过之后，狂饮一番才作罢。
士卒们散散两辆的下马开始休息，但是却不敢离战马太远，而且手一直握在刀柄上，虽然神色出现了放松的姿态，但是两只眼睛却在不经意之间进行警戒。只要有敌人或者命令，他们马上就能翻身上马，投入到作战状态。
这才有了几分真正的精锐的模样，宇文峰感慨道，真正的强军是练不出来的，是慢慢的打出来的。后面的托哲却是带着人狂追不已，虽然本能的感觉到他的兄长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是巨大的诱惑已经完全蒙蔽了托哲的整个心。
刚刚和他的哥哥相遇的时候，明显那里经历了一场大战。托哲有理由相信，前面的那伙秦军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只要追上去，就能全歼他们，托哲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想到了全歼前面那伙秦军之后的结果，托哲笑了，笑的十分的开心，好像他里汗王的位置又近了一分。
托哲带领的蒙兀骑，也十分的累了。包括托哲自己也十分的疲惫，但是托哲的理智已经被前面似乎唾手可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断的催促着部下，赶路。托哲身先士卒，再加上身份摆在哪里，所以现在军队还憋着一口气，没有散掉。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支军队是强弩之末了，只是托哲不愿意相信而已......
还没有休息一会，便有亲卫脚步匆匆的来到了宇文峰的面前，开口说道：“大人，后面追兵近了。”
听到消息，宇文峰皱着眉头，询问了几句之后，便开口说道：“把几个骑尉叫过来。”
很快，牛二、李文。贾至等人便来到了宇文峰的面前。宇文峰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道：“后面的追兵已经近了。”
听到宇文峰的话语，几个人的眉都是紧皱。宇文峰没有时间拖延，直接开口说道：“我需要一直部队留下来断后，掩护大部队先走。”
“我去...”宇文峰的话语刚刚说完，牛二便大声的开口。
李文、贾至等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开口说道：“我去...我去...我去...”见状，宇文峰欣慰的点点头。
“你们抢什么，当然我部留下。”牛二大声的说道，一脸厉色，好像谁跟他抢，就要和谁拼命一样。但是贾至、李文等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凭什么，不是只有骑兵才能打仗，我部留下...”、“你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新进去的民夫，绝对不能留下，换我的部队上...”几个人没有给牛二留一点面子，激励的反驳他。
其实断后，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极小。大家都明白留下断后是九死一生的活计。所以才不顾脸面的争抢。
宇文峰开口呵斥道：“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听到宇文峰的呵斥声，几人都是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宇文峰看着贾至，开口说道：“你和你的人留下。”
见状，贾至脸上露出了喜色，好像留下断后的任务是多大的喜事一样。其余人则是黯然的看了贾至一眼。
宇文峰开口说道：“其余人都下去准备，一定要快，快去。”
听到宇文峰的话语，除了贾至，其余人都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只剩贾至一人的时候，宇文峰开口问道：“怕不怕？”
贾至脖子一昂，开口说道：“大人小看人了，也不是第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还怕什么？”
宇文峰脸上难道的露出了笑意，开口问道：“知道为何我要让你留下断后？”
贾至摇摇头，宇文峰盯着贾至的双眼，开口说道：“因为你够聪明，懂的在战场上审时度势，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完成断后的任务。”
不等贾至有任何的反应，宇文峰继续开口说道：“其实这次留下断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听到宇文峰这句话，贾至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宇文峰开口解释的说道：“根据斥候的说法，后面这支追均应该也是孤军，蒙兀人的大部队应该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你部的压力要小很多。”
听言，贾至点点头，如果有生的希望，谁愿意去死。宇文峰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这支部队跟我们没有见过...”
看着贾至，宇文峰继续开口说道：“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后面那支部队根本没有我们打过仗，我们有什么招式，他们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贾至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短时间内，后面只有一支追军，而且根本没有和饿狼军照过面，只要...刚刚想到这里...
宇文峰便开口说道：“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的物事，记住，你部的任务只是打散后面的追军，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继续追赶我们就行...”宇文峰继续交代了几句，贾至点点头，便开始下去准备去了。
饿狼军在这里才休息了没有多久，但那是军令一下，这些士卒便开始托哲疲惫的身躯，开始上马。
“走...”宇文峰大呼一声，然后饿狼军便风驰电掣的向西窜去。贾至带着人默默的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反而，人人脸上都是露出一副赴死的表情。
贾至没有刻意强调这次任务的难度，当然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所谓，衰兵必胜。贾至十分的清楚他的部下在马上和蒙兀骑相比，差距还十分的大。
即使有了秘密武器的开道。还是需要一股赴死的勇气，才能打赢这场战斗，要不然等到蒙兀骑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反应过来之后，便是他们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