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争取
那赵文氏虽然心中老大不愿意，可是事关儿子的性命，不得不叫了媒婆来询问紫苏的情况。
那媒婆一听打听的是陈家的大娘子陈紫苏，连连摆手：“赵夫人您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个善茬儿，东京城里谁人不知这小娘子牙尖嘴利，那心眼子少说也得有一万个。上次我替城东王老爷替他说媒，还没张口就给我轰出去！哎哟我的个妈呀，让我去给她提亲，还不如就要了我这条命算了！”
赵文氏和周妈妈听得目瞪口呆，赵文氏急急询问媒婆可知道紫苏素日的其他行径，那媒婆便把紫苏大闹妓院、与人吵架等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只听得赵文氏心惊肉跳，不住的念佛。她听说苏子澈素来也与紫苏有交往，那那大闹妓院的事情也有他一份儿，便找来苏子澈仔细问紫苏的品行。
苏子澈见姨母面色不善，他又是极会看脸色行事的人，就把夸奖紫苏的话都咽到肚子里，只说紫苏干事情爽快利落，对弟妹疼爱有加，擅长下厨，末了轻描淡写地说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尽力不让姨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失偏颇。
没想到这番话糊弄不了赵文氏，她早就在心里给紫苏和厚颜无耻、趋炎附势、攀附权贵、不守妇德的坏女人划上了等号，听了这番话不但没有对紫苏增加好感，反而更打定了不让儿子与她继续往来的主意。
无奈儿子目前这个身体状况只怕经不起打击，她要是硬碰硬地说不可能让紫苏当自己的儿媳妇，恐怕儿子刚刚养好的身子一下子就得垮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儿子身体好些了再提这事。
那赵玉自从得了母亲的允诺，一想到马上就能将紫苏娶进门来，巴不得马上身体好起来做新郎官。他的身体本来就没什么大毛病，心事一去该吃吃该喝喝，过了十几天就全好了。
等了几天，赵玉见母亲迟迟没有动静，心急如焚。每次鼓起勇气去找母亲，总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开口。赵文氏自然知道儿子来找她所为何事，在赵玉第五次来找她的时候，长叹一声道：“玉儿，你告诉为娘，真的如此喜欢这陈紫苏，非得娶她不可？”
赵玉点点头，有些害羞又坚定地说：“娘，孩儿三年前就喜欢上紫苏了，紫苏她.心里也有我。我向您保证，紫苏是个好女子，她嫁过来肯定能好好对我、好好孝顺娘。您放心，孩儿的眼光不会错的。”
赵文氏道：“并非是为娘的故意刁难你，实在是那陈紫苏寡言廉耻、胆大妄为，所作所为不为世人所齿。你出身世家名门，又是皇上亲点的榜眼，以后还要为官拜相。娶这么个名声不佳的女子为妻，你的同僚和上级要怎么看你？这么多年的辛苦读书为的是什么？难道要被生生的断送掉不成？娘只盼着你这辈子光耀门楣，才不枉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把你拉扯成人啊！你若沉迷于女色，荒废仕途，怎么对得起你那九泉之下的父亲！”
赵玉心里难过，却找不出什么反驳母亲的话，只流着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孩儿对不起你，孩儿不孝.。。您就答应孩儿这次吧.。。”
赵文氏见儿子这般情形，心知儿子情根深种，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摇头叹道：“罢罢罢，这真是前世的冤孽啊！既然如此，为娘只得答应你了。”
赵玉大喜，刚要叩头谢过母亲，赵文氏又道：“陈紫苏这女子品行不端、心术不正、而且家世低微，让她明媒正娶地进我家做儿媳妇那是妄想！但是看在你一心爱她的份上，就让她做个妾吧。娘另替你仔细择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做正室。你若舍不得委屈她，以后待她生个一男半女的，提她做个贵妾也算成全你的心愿了。”
赵玉没想到母亲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情极其郁闷。便找了苏子澈一同喝酒解闷。
席间，赵玉向苏子澈道出前因后果，并称要去找紫苏听听她的意见。苏子澈闻言皱眉：“依我看，表哥你还是不要去找陈紫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脾气，爆的跟火炭似的。只有她给别人受的委屈，自己哪里能受得了别人的气。你要是跟她说这些，没得让她把你赶出去。”
赵玉苦闷地喝一口酒，醺醺然道：“我岂能不知道紫苏的脾气，可是我娘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我也不能违了她的心愿。表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子澈沉默半晌，开口道：“依我之见，表哥你还是不要想着娶紫苏这件事了。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姨母一门心思想着替你择一门体面的好亲事，紫苏又不是个甘愿为人妾室的性格，漫说她不愿意嫁，就算她肯嫁了，姨母必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等你日后娶了亲，紫苏便得日日受大妇和婆婆的气，她那个脾气我怕到时候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你以后可还有好日子过？你们两个其实根本就不般配，表哥你别再心存执念了吧，而且我看紫苏对你也并无特别好感啊？”
赵玉忿然：“谁说的，紫苏亲口说过她喜欢我，一心只想着能和我在一起。无论如何我要去亲口问问她，嫁也罢、不嫁也罢，定要讨个说法才是！”他已经喝到半醉，趔趄着走向门外去找紫苏。
苏子澈忙唤小二结账，扶着赵玉上了马车，直接来到陈府大门外。
这时天色已经昏暗，陈府门口的下人正支了板凳往门口挂灯笼。下人们是见惯了这两位公子的，先把他们引进门去，然后差人去禀报紫苏。
紫苏和弟妹刚刚用过晚饭，四人都在后院她的亭子里闲话聊天，却听下人来禀苏、赵两位公子来访，不由得很是奇怪。紫苏吩咐下人先带他们去花厅暂歇，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穿着乃是一套半旧的家常素罗裙，半点花纹都没有，只在前襟处绣了两朵并蒂的紫玉兰。因与苏、赵二人素来相熟，紫苏也未换正装，只在素罗裙外加了一件淡粉褙子就出去迎客。
到了花厅便见苏子澈扶着一个醉醺醺满身酒气的赵玉，左摇右晃就是坐不到椅子上，赵玉还一叠声地喊：“紫苏呢，叫紫苏来见我！我有话要跟她说！”
苏子澈见救星来了，赶紧跟紫苏说赵玉有话要对她说，自己一溜烟地找陈姜陈葵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