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另起炉灶
接下来的几十天,上官婉清日日四更起床,五更赶去花厅跟紫苏学习如何处理家务。晚上再随着紫苏去各处巡视落锁。一个月过去了,居然也算是学了个皮毛,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也能够顺利地操持。于是紫苏便放手让她一人处理事务,就当是实习期。
至于那几间铺子和养殖场,紫苏始终都没让上官婉清沾过手。她趁着这一个月精心做了几本假账,就等着将来上官婉清正式掌家的时候把假账交给她。这个糊涂娇小姐连家里的帐都算不清楚,更别提做生意了,自己可不能把全家人的生计都交到她手里,要不然过不了几天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话说紫苏怎么突然又转变态度,要把掌家权都交给上官婉清呢?原来她手底下的几个铺子都运作的十分顺利,天长日久,平顺日子过腻了,想要追求更刺激的生活。于是便想分出身来在其他方面搞点投资。
三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这天,紫苏特意把家里所有人都叫到正堂前面的花厅,当着大家的面把掌家的钥匙和对牌都交给了上官婉清。并宣布从今天开始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上官婉清做主操办。上官婉清虽然竭力保持镇定,可从她那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喜色来看,这次可是得偿所愿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上官婉清掌家倒也像模像样,虽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家里基本上也都井井有条,她也算认真,每天都早起晚睡的忙活着。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出错,时间长了干的顺手便松懈起来。
更有一帮子势利小人,见大娘子把掌家权都交了出来,料想以后的风向肯定是转到二夫人那边,便商量着要改旗易帜,投靠了二夫人。成天围着她拍马溜屁,把个上官婉清哄得晕头转向。她手头又松快,一有个人恭维自己几句就大把的赏钱使出去。
一众人都交口称颂二夫人宽宏大度,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人人都来说几句好话哄她几个钱花花。上官婉清渐渐飘飘然起来,觉得大姑子都已经把掌家权交了出来,自己又培植了这许多亲信,在这个家里一定可以弹压得住紫苏。
且不说那上官婉清准备如何整治紫苏,单说紫苏去找苏子澈商量了几回做生意的事情。苏子澈建议她投资海船,说南洋那边遍地都是珍珠珊瑚香料等物,只要能拉一趟货回来可就是上百万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可是紫苏觉得风险太大。这个时代全都是木船,航海也没有什么GPS定位导航系统,全靠的是水手的经验和原始的罗盘导航。而且一路上都是打家劫舍的海盗,出去十艘海船能回来七八艘就算是运气了。
而且她更担心的是陈姜那小子要是知道自家买了艘海船,肯定非得要亲自出海去看一看。虽然自己也挺想出海去南洋转转的,可是想到沿途的风浪和海盗就觉得什么都不如在家呆着数钱来的痛快。所以尽管苏子澈把投资海船说的天花乱坠,拍着胸脯保证有自家的船队跟着,她投资的海船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紫苏就是不肯答应。
想来想去,她又想到把自己的几家烤鸭铺子都改造成豪华酒楼。反正她脑子里的菜谱多得是,只要随便拿出几个菜谱,那酒楼的生意肯定是错不了。她把这个想法跟苏子澈说了,没想到苏子澈满心不愿意,一叠声地叫她打消这个念头。
原来苏家在京城的各个行业均有涉猎,也开了好几家酒楼。紫苏要是再开酒楼,那明摆着不就是跟他们苏家唱对台戏吗?而且他知道紫苏的厨艺了得,一旦开了张,那其他家酒楼就别想做下去了。
紫苏其实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的生意之所以能做大,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少经商天分,而是靠在现代的企业管理中学到的一点商业知识的帮助以及苏家这块金字招牌。如果失去了苏家的帮助,自己肯定是举步艰难。所以她绝对不会做那些有损苏家生意的事情,因此呢,这酒楼就只能很遗憾的放弃了。
可是她成心要逗苏子澈生气,便斩钉截铁地宣布,自己这酒楼是开定了。而且对苏子澈的咆哮声充耳不闻,转身回了陈府。
苏子澈气的直跳脚,这女人,每次都能把自己气的半死!真不知道前世是不是自己的冤家对头。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晾在一边,紧跟着去了陈府,要求见紫苏一面,把话说清楚。
可巧这天上官婉清和艾草去千佛寺烧香,陈葵在翰林院当差,陈姜和管家出去采买东西。接待他的只有一个老管家,连杯清茶都没有。等了半日那老管家出来禀报说自家大娘子睡下了,不见任何来客。把个苏子澈气的是七窍生烟,一甩袖子走了。
苏子澈越想越气,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讲理、如此固执!自己都跟她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她和苏家那是一损皆损,一荣俱荣。她怎么能搞出个酒楼来拆苏家的台呢?拆了自家的台不要紧,只怕他爹知道了,挤垮了紫苏的生意就糟糕了。不行,他非得跟紫苏说个明白才是!于是他又转头来到了陈府门口。可是得到的答复还是陈大娘子谁也不见。
他围着陈府转了几个圈圈,突然想到紫苏的院子是最后一进,刚好就在胡同深处。他何不爬进去呢?他本来也练过几天强身健体的功夫,爬树翻墙那是不在话下。当下瞅准了位置,把衣襟掖在腰间,几个起落就上了墙。
此时正值盛夏,紫苏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自己设计的冰蚕丝裙,吩咐侍女在荷花池旁的凉亭里摆上时令水果、冰镇酸梅汤。然后让侍女们退下并锁上院门,不准放任何人进来。自己则舒舒服服地躺在凉亭的软榻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得意地想着苏子澈吃瘪的样子,朦朦胧胧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