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像老鼠
那时候聊天室里有个网名叫“惊世狂花”的女孩，她跟李刚聊的挺投机，两三次长聊之后。李刚发现他们有共同语言，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永远也进行不完。
李刚主动的问那女孩的电话，地址。没想到那女孩竟是自己学校的。
他们见面，交谈，吃饭，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像所有拥有美好年华的男女一样，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年轻的李刚认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他们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学校外面的房子总是很便宜，房东也知道学生没钱，但也知道学校在这，学生总是有的，所以收费不是很高，他们懂得什么叫细水长流。
那女孩叫方丽，长的很漂亮，同时又具有独特的气质。
他就是被她那古灵精怪的气质所吸引，最终两个人成了男女朋友。
或许两个人太亲密了，渐渐的李刚觉得不对劲儿。
方丽的身上总是有一股他难以忍受的味道，他一直弄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
尤其是方丽来例假的那两天，那味道就更加强烈。
李刚悄悄的上网查过，女人如果得了妇科疾病，比如宫颈糜烂，阴道感染等症状，就会散发出臭老鼠一样的味道。
李刚从小没闻过老鼠是什么味道，所以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就催促方丽去医院做妇科检查，方丽听他的话，去了，不过结果很好，方丽的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
他们所租住的是一间很小的房子，对于没钱的大学生，也只能租那样的房子了。
经常的，小房子里总是弥漫着那样的臭味，让李刚难以忍受。但方丽好像闻不到似的，她照样每天笑眯眯的看李刚，然后在他脸上细细的亲吻，那动作就好像老鼠！
在厌烦和恐惧的驱使下，李刚终于做出决定，他搬回了宿舍。
方丽来宿舍楼下找了他很多次，他都叫舍友把她打发走了。方丽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残忍，但是他真的忍受不了方丽身上那股味道。
当时思想很正统的刘明看不过去了，他就跳出来问李刚怎么回事。
“你他X什么意思，把人家姑娘糟蹋了就不要了！有没有责任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是当时刘明的原话。
因为这，有段时间李刚跟刘明闹得特别僵。
后来方丽没有再来找过他，就这样悄悄的从李刚的生命里消失了，李刚刚开始还害怕在学校里碰见她，自己该说什么。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再没见过方丽。
半个月后，房东打来电话，问李刚还住不住了，李刚说不住了。他问房东，那女孩走了没，没退房吗。
房东说他已经半个月没见过李刚女朋友了，还问他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话筒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李刚能听出来，那就是他跟方丽租住的那间小房子。
那房东是个中年妇女，她突然在电话里尖叫一声，喝令李刚马上过去。
李刚以为方丽出事儿了，他颤颤抖抖地赶过去。
站在门口，小房间里涌出来的扑鼻的臭味让他差点晕过去。是那味道，就是方丽身上的那个怪味儿！难道方丽自杀了，她的尸体腐烂，然后内部的味道都冲了出来？
李刚当时怕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敢向房间里头看。
那房东向他大叫：“你们这些大学生，整天都在房间里干什么啊！怎么能有这么多老鼠，我把房子租给你们是可怜你们，看你们没地方住，不是让你们糟蹋的！”
老鼠！
李刚终于换了口气，他庆幸房东没向他大吼，自己的房子里怎么出现一具腐烂的尸体。
他终于有勇气，冲着那股臭气钻进房子，地板上，床上，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爬满了黑压压的老鼠，那些小老鼠的眼睛黑亮黑亮。
突然间，密密麻麻的小老鼠齐齐的回头，它们黑亮的眼睛像是一束束激光射在李刚脸上，他吓得浑身颤抖，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方丽干的？
这边的房东逼着他给个解释，他只好给方丽打电话，电话里传来话务员报告关机的单调声音。
李刚挂了电话，拿出三百块钱给了房东，他道歉都来不及，就匆匆离开了，他很害怕！那些黑亮的小眼睛，像是一颗颗子弹一样。
那个月他的生活很艰辛，家里一个月就给五百，他为了尽快逃离那该死的地方就给了那房东三百，三百能在那种破地方租两个月，天知道那些老鼠是哪里来的！
李刚再没见过方丽，虽然他还是对她心怀愧疚，但如果见了方丽，想想那些臭老鼠吧，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方丽逐渐成为李刚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像很多青春无敌的大学生一样，他忘了她。
李刚真的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在梦里见到了方丽，而且还是母老鼠变的。方丽挺着大肚子，笑笑的问李刚：“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他记得他当时没有让方丽怀孕，每次他都小心翼翼的戴好安全套，到后来，因为方丽身上的味道，他几乎不碰她了。李刚想起来那些老鼠，那种味道，他把这味道跟那天在刘明研究室里闻到的放在一起，终于恍然大悟，当年，方丽周身所弥漫的，真的是臭老鼠味儿！
太阳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迟迟不肯露面。李刚瞪着已经开始发白的天空，脑袋里回响着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和女人似笑非笑的声音，那声音跟当年方丽的很像。他当时应该冲出去，这些事情肯定都是方丽捣的鬼，她恨他，她要让他精神崩溃。
天大亮之后，李刚才有勇气从被窝里钻出来，他迅速的用报纸包了床上血迹斑斑一大一小两颗老鼠骷髅，飞速的向刘明的研究室赶去。
“刘明，你还记不记得我大学时的那个女朋友？”
幽暗的绿光里，刘明正在侍弄老鼠，他拿着针管，把细细的针头突然插在老鼠身上，那小老鼠浑身一颤，黑亮的小眼睛突然迸发出一道亮光。刘明推进注射器，一大堆黄色粘稠的东西被注射进老鼠体内。他放下针管，阴森森的看李刚一眼，摇了摇头。
“方丽啊！你再想想，你当时还跟我吵过架！”
刘明转身去取另外一个笼子，另一只老鼠，看来他要一个接一个的给这些小东西注射。
“噢，是不是那个你说人家身上有怪味的那个女孩？”
“是啊，就是她！”李刚兴奋的喊。
“怎么了，你不是嫌弃人家不要人家了吗，现在又反悔了？”
刘明娴熟的取出另外一只针管，从小瓶子里抽取黄色的液体。
李刚看了看周围，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密密麻麻的小老鼠，让他感到很不自在，他总感觉那些小东西在暗处瞪大了又黑又亮的小眼睛看他，它们都在看他。
“你知道方丽身上是什么味儿吗？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第一次来你研究室就知道了！”
“是臭老鼠的味道！”
刘明的手颤抖一下，针头歪了，小老鼠在他手底下嘶鸣。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下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吗，晚上楼道里总是传来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我能肯定就是她，她拉我的电闸，潜进屋子放这恶心的老鼠头盖骨，她要报复我！”
李刚很激动，他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