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看妇科病
李刚拨出的电话，正是给当年自己的那位学长，国星长他一届，他们在篮球场上认识，经常在打完篮球之后，出去喝酒，一醉方休。
同样也是国星，在听到李刚有租房的愿望后，将自己要毕业即将退掉的房子介绍给了李刚，并把他推荐给了房东。大家都知道，要在学校周围租房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若没有熟人或门路，几乎就租不到，大学周围的廉租房，都很抢手。
“我在t市。”
李刚并未表现出热情，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他淡淡的说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我不听说你在s城发财么，作家，是不是，怎么跑t市去了，寻找写作素材了吧。提起你的小说，我还真看过一两篇，吓死人了，你是怎么想出.”
“国星。”
李刚打断他，
“我问你个事儿。”
话筒里一阵寂静，国星绷紧了声音，
“兄弟你没事儿吧，听你声音怪怪的。”
“我没事儿，记得大学时候，你毕业了，临走前把你要退的房子介绍给了我。”
“哦，记得，记得，怎么了？”
“那房子没问题吧。”
提起房子，国星的语调很轻松，
“没问题呀，我在那边住了快三年了，并没碰到什么问题呀。怎么，你.”
李刚再一次粗暴的打断他，
“我是想问你，你住的时候，房间里有没有怪味儿？”
“啊？怪味儿？咱都是男人，你知道的，袜子内裤什么的几天不洗，味道是会有一些的。”
“不是这个，是一种很诡异的怪味道，类似死老鼠的臭味儿！”
那边沉默了，大概认为李刚疯了，写恐怖小说写疯了，在这夜晚将至的时刻，一个个骚扰以前的老朋友。
“李刚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只问你，有没有那怪味儿。”
“没有。”
“好。”
李刚挂上了电话，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如果那房子在之前一直都没什么事儿，那他和方丽住进去之后，一定是有人作怪，从丽丽日记的描述来看，那作怪的人，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刘明。
零四年十一月二号
那天他要我去检查身体，做妇科检查。
昨天我乖乖的去了，只是想向他证明，那怪味儿真的不是我身上的，他没有要陪我去的意思。
我就赌气，出门前给他扔下一句话，我拿化验单回来，如果真的不是我的问题，李刚，你想想，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男人，你对得起你以前许下的誓言么？
他红着脸，并不说话，目送我出了家门。
我来到t市的人民医院，那是本市最大的医院，我小时候一次重感冒，就在这里住的院。
医院人山人海，我惊慌失措，在妇科门诊的走廊前，我四周望了好久，才战战兢兢的走进去。我怕碰见熟人，让我同学知道无所谓，如果让父母知道了，那我怎么面对两位老人。
轮到我了，我走进去，房间里四面苍白，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钢架床，床尾是参差错落的金属支架，给我的感觉是，这怎么像是接生用的床。
妇科大夫是个中年女人，这女人很刁钻，我刚进去，她一看我年纪轻轻，就一刻不停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就连询问我的病情，也都显得漫不经心。
我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她听到怪味儿，就说什么宫颈糜烂，阴道炎之类的，还问我性生活是否过于频繁，我摇头，她问我有没有性生活，我只能点头。
我说，医生，请您给我做个详细的检查，我觉得那怪味儿不是我身上的。
她说，是不是你身上的可不一定，妇科炎症很棘手的，严重了会致癌，还说你看见上一个病人没，就脸蜡黄蜡黄的那个，就是因为平时不注意卫生，不注意清洗，再加上他男人也不像话，在外面乱搞，现在宫颈糜烂都到重度糜烂了，一年多了，再不及时治疗，下一步就是宫颈癌，到那时候可就没救了。
她瞟了我一眼，假装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看你年纪还轻，怎么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的男人们越来越不像话。来，躺那张床上去，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说话间她的一个助手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托盘，托盘里，有几样闪着寒光的钳子，夹子之类的东西。
我害怕的浑身颤抖，医生推着我来到床边，她左脸上的那颗痣，又大又黑，我印象里，医生都应该很光鲜，很干净才对。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蜷曲了双腿，那老女人在我腿上盖了块硕大的白布，包住了我腰部以下所有区域。我向下看去，看不到在白布的另一侧，她正做些什么。
她让我脱了裤子，我照做了，她叫来自己的助手，打开床尾那盏灯，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在我想问她要下一步要怎么做时，一阵刺骨的冰冷深入我的下体，我几乎尖叫出来，冰冷的金属器具在我下体穿梭，她从助手那里拿了小的手电筒，类似聚光灯的东西，头探到白布下，我看不到她正做些什么，但能想象的到。
我咬着嘴唇，任由下体的冰冷传遍全身，不知觉间泪水已经湿透脸颊。
过了好久，这老女人的头突然从白布上方伸出来，她呼出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什么大工程似的。
她说，姑娘，你没事儿，没有擦伤，也没有糜烂，更没有你说的那怪味儿。是不是你男朋友身上有味儿啊？
我爬起来，快速的穿好裤子，擦了擦眼睛，问她，您确定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摇摇头，说没有，看我的眼神也不像刚才进来时候那么鄙夷了，或许，我并未如她的想象，是那种残花败柳。
我说，请给我开个化验单，或者诊断书什么的，我有用。
她叹口气，摇着头说，给你开，给你开，真想不通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拿了医生开的诊断书，付了钱就逃一般离开了妇科门诊，离开了医院。
我回到住的地方，将诊断书扔给李刚。
他看都没看就扔到地上，说，别用这种东西骗我。
我说有事情要告诉他，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可能有我们认识的人在做鬼。
他摇摇头，说他已经决定了，他要搬回宿舍。
我哭了，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宁愿相信是我身上的味儿，也不相信是别人在做鬼。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我正要开口告诉他刘明的事情的时候。
他惊恐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刚才，你出去的那段时间，味道消失了，房间里回到了从前的气味，你刚才回来，那怪味儿又如同潮水一眼涌出来，我真的，真的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