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青春欲望
可是从始至终，母亲自从抛下那句话之后，刘明再问，母亲就当他不存在，当他是空气一般。
少年时代的刘明也曾有过遐想，自己的父亲或许是一名军人，为国捐躯，死的光荣，可自己家里那情况，好多年不曾招待过一个客人，邻居们也都相当冷淡，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烈士家属的样子。
他又想，或许是母亲太爱父亲了，父亲出了意外或者生了重病去世，母亲现在一提起他就撕心裂肺，不愿意再提起罢了。可是也不对，这么多年以来，他很早就学会了看母亲的脸色，每当她闲下来，坐在窗口，点起一根刺鼻的烟草，若有所思的时候，他从她痴呆的神情里看不出任何对往事的怀念，甚至连一丝痛苦都没有，而淡蓝色的烟雾缭绕中，母亲干涩无光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只有冰冷和绝望。
后来，一些谣言渐渐撞进刘明的世界，虽然他们都躲着说，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几次刘明在上厕所的时候，正要从小隔间出去，就听到外头有同学一边抽烟一边议论着他的出身，说他根本就是个狗杂种，每当这时候，刘明总是缩回正要拧开门的手，他蹲下来，静静的听，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强忍着想一脚踹开门，抓住外面混蛋的脖子，掐到他发红发紫为止的冲动，因为那些东西，他也想知道。
很久以来，他不明白同学们都是怎么知道那些谣言的，难道是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的？不会，那么可怕的谣言，直接告诉自己的孩子肯定不合适，后来他又想，应该是父母们议论的时候，碰巧被小孩听到了。
总之肯定有人在议论，不会空穴来风，时间长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充斥在刘明的脑海里，每到夜深人静，他总是无法入眠，谣言里那变态的强奸犯，以及他死的时候喷了一地的脑浆，总是令他颤抖不已，浑身冷汗。
在各种版本里头，刘明那传说中的父亲清一色都是强奸犯，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全国流窜作案，祸害了不少妇女，没个被他残害过的女人，身上的某个部位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传言说，他死之前还在叫嚣，说他有好多女人，他给了每一个女人一个标记，很容易从茫茫人海里认出来她们。
刘明没从自己母亲身上看到过什么，自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很少在他面前脱衣服，不像大多数儿子，都七八岁了，可能还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到女澡堂去洗澡。
到了高中，刘明渐渐开始发育，男性的第二性征日渐一日的显露出来，自然力量的不可阻挡曾让刘明的内心充满惶惑，可从母亲那里，他得不到一星半点的解释，我们国家的性教育本就很落后，而刘明的母亲，仿佛对男人身上的那玩意儿，很反感！
得出这样的结论，让刘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母亲产生怀疑，继而对自己产生怀疑，曾经想过，既然母亲那么讨厌男人，为什么还要生下自己，在生下这个儿子之后，她忍辱负重，在外界谣言疯传的年代里，将刘明慢慢带大。而，她内心里，对男人充满了烈火般的仇恨。
高二暑假，夜晚闷热难忍，刘明躺在自己的小卧室里辗转难眠，那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偷偷的看一些小说，不知名的作家写的，但内容很火辣。
学校附近有个旧书店，很多同学都在那租小说看，那天晚上，刘明拿的那本已经被翻的松松垮垮，书皮都烂掉了，你们知道租书店里什么类型的书，会被租到烂掉吗？翻烂的？
书中拖沓的描写和渲染在成人看来很是拙劣，可在刘明看来，那些内容是那样火辣，男女之间的事儿如同磁石一样，对青春期的男孩有致命的吸引力，在感受刺激的同时，他自以为会对自己一直感到迷惑的那些东西会有所帮助。
他想错了，至少是在那天晚上。
那晚，刘明只穿了件裤衩，正躺在床上，就这昏暗的灯光看小说，他看的很投入，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在受到魔鬼的诱惑之后，可能都会犯下错误。
刘明的错误在于，他那天晚上穿的太少了。
他母亲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个电风扇，那电风扇一直都在狭小的厨房放的，他们家没钱买油烟机，只能在每次做饭的时候，打开电风扇对着窗户向外面吹，好把油烟吹出去。刘明后来推测过，母亲是好心的，那天晚上太热了，她就到厨房拿了电风扇，要给自己送过来，吹着电风扇总比浑身汗腻腻的要好受的多，况且的刘明明天还要上学，晚上休息不好可不行，于是，他母亲就推门进来了。
刘明反应很快，一看到门开了，他就迅速将书塞到了枕头下面，
“啊，，，妈，什么事啊？”
他装出很困的样子，声音模仿的像极了。
可是，他的裤衩出卖了他，那裤衩本就短小，根本遮挡不住刘明的亢奋和欲望，他的双腿之间好像搭了个帐篷。
母亲就盯着那帐篷看，眉头渐渐的皱起来，越皱越深。
突然间她怀里的电风扇掉在地上，在那样紧张的情况下，刘明只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看你拿着你那肮脏玩意儿对着我！”
刘明很害怕，也很尴尬，他没想到母亲会是这么大的反应，他试着解释，试着挽回局面，
“妈，我不是故意的，晚上太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他指了指裆部，满脸通红，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帐篷还在。
母亲没有停歇下来，也不会安静下来，她盯着她儿子的裆部看，越看脸色越僵硬，
“你竟敢对着我！你这个狗杂种！我真不应该把你生出来！”
之后的事儿让刘明彻底对母亲失去的希望，他只感觉母亲是个神经病，他和她之间，再也无交流的可能。
母亲在咒骂了他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住嘴，她看起来是累了，刘明松了一口气，终于能睡觉了，她回屋睡觉之后他还要接着看，刚才看到关键地方呢。
母亲默默的退了出去，她显得很疲惫，没有关房门，刘明木然坐在床上，听着母亲的动静，生怕她返回来再骂。
他害怕不是没道理的，因为母亲经常反复无常。
片刻之后，母亲回来了，手上多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向刘明的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