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 废墟
林间小道中，一行人正仓促地行走着，他们步伐很快，行走过程中还时不时回头望望身后。
“嘿，我真没想到杜兰居然是这么一个贪财的家伙。”小胖子挥舞着翅膀，缓缓地落在了铁皮的肩膀上，不屑地说：“他居然真的答应去救那个讨厌的男人了……明明知道奥瑟病毒有多么危险，还要这么做——难道他的脑袋少根筋么？”
贾马尔微微一笑：“您不会真的以为杜兰大人是因为那根恶魔角而改变主意的吧？”
小胖子顿时好奇道：“难道不是么？那个叫凯特的女人刚把那支恶魔角拿出来，贪财的杜兰就满口答应了。而且还把我们通通都赶了回来，自己一个人去逞英雄。”
“杜兰大人可不是一个人。”贾马尔好笑道：“还有凯特小姐在他身边呢。”
“切，那个术士的法力还不如我呢，杜兰带着她等于带着个累赘，还不如一个人呢！”小胖子不屑道：“不过话说回来，那支恶魔角看上去还不错，价值应该是很高的。”
贾马尔无声地摇了摇头：“恶魔角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杜兰大人其实心里早就准备好要去救那个小子了吧？只是那小子实在太讨厌了，就算是杜兰大人，恐怕也需要一个理由才会这么做呢！”
……
“之前那支奥瑟病原体的小队就是从这个山坡后面冲出来的，他们从山崖下跑了下来攻击我们。而且从双足飞龙们诡异的行动也推测出来，恐怕这座山坡后的某个地方，正是奥瑟病原体的巢穴——至少也是通往他们的巢穴的入口之一。”杜兰带着凯特绕过了一个山坳，望着平坦的山坡，语气平静到了极致。
此时夕阳早已沉没在遥远的地平线之下，厚厚的乌云覆盖了天空，初月依稀升起，却被乌云挡在了身后，无法洒下属于她的清凉光辉。对于凯特来说，夜幕降临将会带来许多行动上的不便，但是杜兰可没这方面的问题，高达30点的黑暗视野让他在黑暗中如鱼得水。
恶魔术士点点头，跟着杜兰往山坡上走去。他们一路走，一路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围的地形，一般来说，奥瑟病原体的感染基地都是位于地下好几百英尺的黑暗空间。阳光对奥瑟幼虫有着一定的抑制生长能力，所以在奥瑟位面，奥瑟之母用了一万年的时间编织了一张巨网将整个位面笼罩，从此阳光无法进入奥瑟之地，无论是奥瑟幼虫还是奥瑟病原体都能蓬勃生长。
“杜兰，谢谢你。”
清冷的夜里，凯特突然开口道。她的表情有些忸怩，好在在夜色之中似乎也看不太清楚。
杜兰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寻找着：“不必谢我，这是一笔公正的交易，那支恶魔角远比你想象中的值钱。”
凯特噗嗤一声笑了：“我认识的杜兰可从来不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或许那是因为你跟我相处的还不够久。”杜兰闷闷地说。
凯特摇头道：“如果你没有救肖恩的心思，恐怕就是一座金山你不入你的法眼。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杜兰打断说：“不是我不喜欢他，而是他不喜欢我。再者，一座金山入不了我的法眼，两座就可以——你高看我了，凯特。为钱卖命可是人之常情。”
“好吧，打死不承认的家伙。”凯特兴味索然地说：“不管你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肖恩黑衣众的身份，甚至是因为那枚恶魔角，我都要谢谢你。”
“不必，因为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可不一定还认得你。”
杜兰干脆利落地将一片草木劈开，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穴。这是一块巨石背后的山洞，洞外依稀印着几排脚印，从尺寸上来说，和杜兰下午遭遇的那群奥瑟病原体非常相似。
“就是这里。”杜兰撇撇嘴：“这里面可能是一个地下废墟，奥瑟病原体们在里面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当然，就算是这种怪物也不可能无节制地生产，他们需要许多生产材料，所以那位可能存在的紫衣神官才会不断将奥瑟病原体派出去寻找猎物。我们必须小心一些，如果你想要尽可能地提高你那位前男友的存活率，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未务必要听我的。”
凯特点了点头：“我怎么觉得前男友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刺耳？是你故意加重了语气么？你在想什么，杜兰？”
“我在想你的耳朵如此善于捕捉莫须有的东西应该不是一件好事。”杜兰撩开洞穴上面的草，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山洞并不高，但足以容纳一个人行走。和外界冰冷的环境有些不同，山洞内部是湿热的，空气有些沉闷，但不至于令人窒息。
两人沉默无言，杜兰一马当先，摸黑前进。他早已适应了漆黑的一切，每一个动作都协调无比，和四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站在他身后的凯特有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出神——杜兰明明就在她身前的几英尺的距离，在她的感知之中却时常感觉不到杜兰的存在。仿佛他的身体已经化为一缕轻烟消失在了这个神秘莫测的洞穴之中。
看似漫长的路途大约持续了一刻钟，洞穴其实是斜向上从地底蜿蜒向山坡的，所以他们的方向是一路向下。拐过前方一个拐角，空气陡然开始炽热起来，前方许多地方亮起了不知名的火焰。
杜兰的脚步猛然一停，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神情冰冷无比，似笑非笑，让人看着不由不寒而栗——那是一只隐藏在荒草堆里的石像。
“怎么了？”凯特有些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兰猛然收回思绪，他快步上前将那个石像从荒草堆里拿了出来。
石像只剩下了一个脑袋，看上去做工非常粗陋，从外表上看，凯特只能看出这是一个女子的面容。
“这是什么东西？”凯特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杜兰咳嗽了一声，似乎刚刚从震撼无比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擦了擦石像上的灰尘，有些古怪地说：“阿加莎……”
“嗯？”银发术士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的另外一个名字或许有名一些，”杜兰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布匹将石像包裹好，然后如释重负地说：“谎言少女。”
“什么？”凯特吓了一跳：“你是说，那位和yin影王子齐名的神祗？谎言少女阿加莎？”
杜兰点了点头：“如果你熟知神学典籍的话，你就会知道，谎言少女的注视往往意味着不详和诅咒。传说任何一个人被这种诅咒缠上了之后，就永远不可能解脱——好在这个石像并非具备谎言少女神力的神像，不然我恐怕直接调头就走了。”
“但问题是，这里怎么会出现谎言少女的石像？”凯特有些疑虑地说：“这里不应该是奥瑟病原体繁衍的基地么？”
“或许此地隐藏的秘密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杜兰意味深长地说。
……
地下空间的某个深处，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神台之上，双目注视着那巨大的石像。
紫色的光线刹那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石像开始颤抖，不多时，那一双冰冷的双眼缓缓睁开。
人影跪倒在地，口中长呼：“索亚哈雷（宇宙中最伟大的存在）！”
石像面容似笑非笑，语气却异常冰冷：“厄尔登，计划准备的如何？”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尊敬的奥瑟之母，我已经成功培育出新一代奥瑟病毒，这些奥瑟病毒更适宜用来感染费南大陆的人类和其他种族，想必此处行动定然能够成功。”
石像冷冷地说：“我希望你不是在说大话，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的是，我看到有人闯入了你的地盘，恐怕你还没有发现吧？”
“干掉他们，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