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调查
此时，先前消失得无踪影的土色光幕已然恢复了大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着。碧水潭周围矗立的六根石柱表面，正泛着淡淡的血芒。
大汉身后的碧水潭，已打破了之前波澜不惊，潭水剧烈沸腾着，一朵朵水花不断从水面向着上空喷溅跃去。
紫肤大汉看了一眼光幕上不断缩小的孔洞，余光扫了下周围郁郁葱葱的灌木后，低声自语了一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语毕，大汉身躯外涌出无数紫雾，将他包裹在内。而后，大汉化作一道紫芒遁出了内层禁制。
大汉离开后不久，土色光幕终于愈合了。当光幕成型时，那六根石柱上的血雾渐渐褪去，周围似乎再度陷入了平静……
小半日后，当十余名人影出现在这座地下空间时，望着眼前之景，众人皆露出一脸愕然表情。
此一袭人，大都着装相似，头顶镶金银冠，身着银丝滚边锦缎，胸口则绣有一枚怪蛇图案。
唯独为首三人，穿着相迥，又是位于人群前列，因而颇为突兀。
一名满头鹤发，身着一袭灰色长袍的老者，正双手负背，独自立于众人之前。老者虽形容枯槁，腰板却挺得笔直。此刻，他面带愠怒之色，直勾勾盯着前方，浑浊的眸子中似能喷出火来。在他身后，并排站着两人。
靠左是一名身着华贵绸缎、肌肤暗红的男子。此子生得一对细长双眼，正是那名叫做螣杲的男子。只不过先前他头顶的皓白玉冠，此刻已换作一顶刺银金冠。此刻，男子头颅低垂，一脸敬畏之色。
男子右侧的那道窈窕身影，头戴金丝朝凤冠，一条金丝绣花长裙将她姣好的身段包裹在内。从其颇为惊艳的样貌来看，却是那名唤作螣媚的女子。此女正蹙着秀眉盯着前方，美眸中的妩媚已消失得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解和惊怒。
“谁能告诉老朽，这是怎么回事？”老者终于打破了这份平静，语气不善地问道。
老者嗓音不高，却铿锵有力。他的话音回荡在整个地下空间内，犹如巨石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众人心头。
老者话音落下，螣杲头颅微抬，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螣杲身旁的窈窕女子，仍旧是那副神色，似乎并未听到老者所问。
至于三人身后的十余名弟子，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无人应答……
周围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说。”老者再度开口，话语竟颇为平静，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禀…”螣杲向着左前方迈出一步，面朝老者，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忽然开口的螣媚打断了。
“宗主，此事已经超出了我等预料，妾身恳请派人四处查探下。”女子脚步轻抬，向前迈出一步，来到了老者身前，螓首微垂，恭敬地说道。
鹤发老者依旧注视着前方，并未说什么，仅是微微颔首。
“你们八个，往圣地外围八个方向搜寻。其余人留在内层禁制外搜查，一定要仔细查探，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务必第一时间回禀。”螣杲一挥玉手，指着后排众人，语气颇为严厉地吩咐道。“块！要快！”
“是！”那一众人等哪敢怠慢，毫不犹豫地应道，而后迅速一跺足，奔着各个方位掠去。
此刻的地下空间，充斥着赤红霞光。而内层禁制之内，一眼看去，尽是滚烫的岩浆，不知为何竟化作一片熔岩世界。
或许是岩浆的缘故，那层土色光幕变得明亮了许多，那六根石柱之外则包裹着一层浓浓血雾。先前郁郁葱葱的灌木，在炽热的岩浆中，早已枯萎凋零。至于禁制中央的碧水潭，已见不到丝毫踪迹……
一族圣地毁至如此，试问如何能让老者不动怒……
自众人前去探查后，老者缓缓闭上了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螣杲与螣媚则分别静候在左右，不敢打搅分毫。
约莫半个时辰后，那些派出去的弟子陆续归来，一一向螣媚禀告了搜寻结果。在此期间，老者一言不发，依旧是闭目，似乎根本不关心发生了什么。而螣杲则面色不太好看地垂首倾听着不远处的对话。
当最后一名弟子也归位后，螣媚这才转过身躯，嘴唇轻轻蠕动，显然是对老者传音说了些什么。
余光扫到此幕，螣杲脸色一白，却未表现出任何异状。
“此事你怎么看？”老者睁开一双老眼，并未传音地问道。
“依妾身之见，应该是两拨人所为。至于他们是否约定好，还是巧合，却是不好判断。”螣杲思量了片刻，美眸闪动，接着说道。“根据方才搜查以及卜天珠所反馈的来看，那入侵的三名魔修，在对内层禁制无可奈何后，就将烛仙草及灵蛇柱掠走了。而且，他们并未从原路返回，而是另取通道遁走了。至于缘何会在内层禁制完好的情况，变得如此，的确颇为蹊跷，怕是要打开禁制才能知晓。”
“嗯。姑且先打开这六合厚土阵再看吧。”老者沉默了数息，说道。只见他挪动脚步，缓缓走到了土色光幕前，一只干枯手掌轻轻按在了上面。
老者口中低声默念着，一团白濛濛灵光在老者手掌与光幕间闪烁。土色光幕在接触到这团白光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排斥，而是有节奏地闪烁着黄霞，与其呼应着。
某一刻，老者手掌猛然向前一推，那团白光立即被震散，化作道道流光，沿着光幕四周向外扩散而去。白色流光犹如断线的火花，绽放、湮灭，最终化作涟漪激荡而开。
不一会，土色光幕就披上了一层白濛濛幕布。老者见此，化掌为指，在光幕上快速画出一个又一个晦涩符文。这些符文流转间，耀眼、黯淡，最终铭印在光幕上。
当老者挥舞的指尖顿住时，他立即对着所绘符文打出一道法诀。原本黯淡下去的符文图案，顿时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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