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彻底放弃
棱角分明的俊脸漾起笑容,声音似乎还带着敬佩:“哟,你果然是进步了呢,没想到进来了这里非但没有被吓到,口齿竟也变得伶俐了呢!听说前几日,李大人还被你噎得说不出话呢?”
既然已经装的无所谓了,那么就索性装到底吧,否则前面的也要浪费了,别怨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侯爷的话叫民女惶恐,何谓噎得说不出来话,只是因为李大人并没有保持一颗公平的心听民女陈述。民女也不曾想过要噎谁,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是心正又怎会无法反驳?”
“哦?”霍去病眉头挑的高高的:“你的意思是说,倒是李大人做错了?”
“民女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公平的待遇。”
“哈!果然不普通呢!寻常之人又怎会来到了这里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果然是训练有素!”
他为何还要将她视为细作,又或者她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细作,那么又为何来看她……别怨紧抿着嘴,不再言语。
见她不言霍去病更是气愤,她是默认了么,亏他还要为她开脱!“你为何不说了,你倒是辩解啊!你不是能够将别人说的哑口无言吗?为何现在不说了?”也好再给我个理由,告诉自己事情不是这样的……
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气愤而皱的紧紧的眉头,她多想轻轻的将手覆上去,抚平他的眉头,告诉他:她之所以无法辩解只是因为这是他!
可是,她知道,她若是说了,他便会想:
她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深爱的人,而无法去欺骗……
却不会想到,因为对方是自己深爱的人,见他不相信自己而心痛到无力去辩解……
沉默像一把刀子,蓦地捅进他的心,叫他清楚的看清,眼前的她竟是如此……是无法否认?还是不屑于和他说话?年轻的血气方刚叫霍去病不由得狠狠得握紧别怨消瘦的肩膀,狠狠得看着她的眼,却无法放下尊严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的眼前,只是看着她,看着她……
看着她无情的放空她明媚的眼,双眼越过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再也忍受不住!
她说,她的尊严曾被他无情的践踏,可是现在她又何尝不是在无情的践踏他的尊严!
在她还来不及发现,来不及嘲笑的时候,放手吧……
今后她的一切跟他再无关系……再无关系!
霍去病就这么走了,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
那一刻他的背影叫她终生都无法忘记,太刻骨铭心,以至日后每次梦回午夜,她都会惊醒,梦中他也是如同这般:
转身,坚决如铁,意在,毫不留恋,再见!
不知是过了多久,别怨才泪眼迷蒙的坐在了床上,依旧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舍得离开眼,这次,是彻底的,没有半分的转圜余地了……
自霍去病来过后,别怨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像失了魂的娃娃,终日茶饭不思,原本就有些消瘦的身形变得更加骨瘦如柴。
廷尉虽然不是伺候人的地方,可也见不得有人在此饿的昏过去,何况案子还未水落石出,廷尉正何明康再来之时,脸色便多了几分阴郁,看着别怨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见她瘦的不成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过来人有些事情看得比较通透,自然看得出自霍去病看过她之后,她便好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若是她自己都不在乎了自己,别人在如何发力都是枉然,可是看她如此伤心的模样又不好太过责备,只得轻轻的说:“你犯不上在这个时间得罪侯爷的。”
霍去病?别怨僵硬的脸颊这才有了丝松动:“他说了什么?”
“这个你不要问了,明日审问之时你还是照着原来的口供便好。”
竟然跟案子有关么?别怨怔忪的看着眼前,声音飘渺:“我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何明康不自主的又叹了口气:“小姑娘啊,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有些事情能放下便放下吧,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何必苦苦纠缠着以前,倒不如好好的将明日活好,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对得起自己”别怨轻轻扯开嘴角“何谓对得起?何谓对不起?”
“你应该还有爹娘吧。”
阿娘……思及阿娘,别怨鼻子一酸,对啊,她还有阿娘,怎可因情而丧志,她这样子如何对得起阿娘?别怨紧紧的咬着下唇,这才将目光转向何明康:“谢谢。”
何明康目光一沉:“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谢谢。”
别怨也不反驳,想到那日霍去病所问,心中一紧,深恐隔墙有耳,若是因此而害了何大人,可就得不偿失了:“民女日后定会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会叫诸位大人太过费心。”
“这样就对了。希望如你所言,不要叫我等太过费心。”
再次来到大堂审问之时,别怨已经不再似以前那般失魂落魄,她还有不能放弃的理由,看着桌子后的何大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个魁梧的男人,更加打起了精神,至少她要对得起曾经帮过她的这些人!
李大人见到她目光森寒,思及那日被她噎得面子全无,更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想她来头竟然这么大,害得他敢怒却不敢言!
何明康板着脸,义正言辞:“今日本官想问你的是,你和地下赌场的张律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到那里去?”
“张律?”别怨疑惑的睁大双眼:“就是那位赌场的张管事么?”
“正是,莫要告诉我们你不知道!”
见何明康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别怨眼神烁烁的看着众位大人,真诚的说:“禀大人,民女当真不知晓,只知道他叫张爷,并不知他的全名,何况,进赌场是消遣的,问那多余的又不会来赌运,而且,张爷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去过几次,也不过见过张爷两次而已!”
这不算说谎,她虽然见过几次,却也着实不晓得他叫何名字,只不过是那日霍去病开口问,她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