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毒计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当初我怀着徽儿的时候,曾经想要打掉他,而且也喝下了滑胎的汤药。原本我已经痛得昏了过去,可意识模糊间感到腹中涌起一股暖流,等我醒来时,小产的症状已经消失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容姑娘,她在那一次就告诉了我她对你的爱慕之情。后来我生徽儿的时候差点母子双亡,那股温暖的感觉又忽然出现了,我记得那感觉,和险些流产那一次的感觉一样。现在想来,那时容姑娘应该也在吧,她又一次救了我们母子。”
林长靖听后先是感到震惊,而后又十分感慨:“阿璎嘴上刻薄,心肠却是十分好的。”
“是啊,她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和我们不是同类。”
这句话刺痛了林长靖的心,他不由得想起了容玥对他说过的话,看来异类相恋是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的,可惜他在知道容璎的身份之前就已经爱上了她。那么容璎呢?她早就知道人妖殊途,又为何要找上他呢?
武心兰看着林长靖目光之中的沉痛,叹息到:“长靖,你知道吗?虽然我早就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可我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你曾经给我的爱,和你现在对容姑娘的爱,到底哪一个深一些呢?你不要取笑我,我想任何一个姑娘多多少少都会隐藏着这样一点小心思。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武心兰站起身来,林长靖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只听她幽幽地说到:“从前在你心中,父命大于天,可是这一次,你为了她,违抗了你的父亲。”
武心兰转身走了,林长靖怔了半晌,最终捧起酒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啧啧,不知贵妃娘娘对将军说了什么,看他魂都丢了似的。”
玄姬和叶春华隐藏在一棵树后,正巧目睹了林长靖和武心兰在一起的场景,此时的叶春华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
玄姬趁热打铁,对叶春华道:“公主,我真是替你不值,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容璎,没想到将军和贵妃娘娘居然旧情未了。”
叶春华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说到:“那又怎样?那姓武的狐媚子就算还对将军有什么心思,也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啧啧,话可不能这么说。公主,你不怕他们旧情复燃,可宫中多得是好事之人哪。如今贵妃娘娘正得圣宠,宫中的娘娘们定是对她怀恨在心,自然要想尽了法子找出她的不是,而她和将军曾经的那段恋情就是最好的把柄。宫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将军和锦贵妃曾经的那点轶闻,只是没人敢传到皇上耳朵里,可若这事传到了皇上那里,可就非同一般了。到时皇上定会龙颜大怒,将军可就……”
叶春华一听慌了神:“那,那可怎么办?”
玄姬妩媚地一笑,凑到叶春华耳边说了一番话。叶春华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开口到:“这……恐怕不太好吧?”
玄姬笑到:“公主不必这么早做决定,如果哪天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当林长靖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他仍然是那个英气逼人的年轻将军。他不是只会沉浸在自己痛苦里的懦夫,他把自己心里的伤痛小心地隐藏好,然后整装再行。有的人说他太薄情,这么快就忘了那位发疯的二夫人。有的人说这不算什么,男人何患无妻,不必为了一个女人伤心断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更应该振作,他相信他和她一定还会有重逢的机会。
晚上回到林府之后,林长靖又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看书,看累了休息的时候,他偶尔会不经意地抬头瞥向自己身旁的位置,那里曾经站着为他研墨的容璎,她偶尔会抬头给他一个动人的微笑。门外响起了丫环的禀报声,将林长靖从回忆中拉回。
“将军,公主请您到她房里去一趟。”
林长靖愣了愣,开口到:“知道了。”
林长靖感到奇怪,公主找他有什么事?他没有多想,放下手中的书,往叶春华的房间去了。
林长靖敲门进入叶春华房间之时,闻到了一股十分甜腻的香味,叶春华穿着薄薄的纱衣站在床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公主,找我何事?”
“将军,过来陪我坐坐,可好?”
林长靖感到叶春华今天的声音有些奇怪,传入耳中时似乎变得十分绵长,让他竟产生了一丝眩晕的感觉。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不好拒绝,于是向叶春华走了过去。
“公主,找我……”
林长靖的再次发问被叶春华伸来的手打断了,她勾住林长靖的手臂,将他按在了床上。她的头顺势倚在了林长靖的肩上,柔情似水地说到:“前些日子看了徽儿,觉得孩子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宝贝,将军,你觉得呢?”
林长靖感到有些不自在,但生硬地应和了她:“嗯……”
“前些日子母后见了我,问我肚子里为什么还没动静,我……”叶春华抬起头来,用一双含着委屈的眼睛望着林长靖道:“将军,我们要个孩子,好么?”
林长靖大吃一惊,他道:“公主,这段时间边关不稳,恐怕……”
他话还没说完,叶春华的唇突然凑了上来,两唇相抵的一瞬,林长靖只觉身体里有一股原始的冲动喷薄而出,他胸腔一热,回应起叶春华的吻来。溢满甜香的房间里,林长靖觉得身体越来越燥热,他的眼前开始模糊,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迷蒙之中,他不断地索取着叶春华的香吻,眼前的面孔却渐渐幻化成另一副模样,他不由得动情呢喃:“阿璎……”
将军府昨夜出了一件怪事,有人听到半夜里从春华公主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哭骂,然后便见林将军敞着衣裳从屋子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据说将军跑出来后竟冲到了府中的池塘边,一头栽了进去。当时有人以为将军不慎落水了,连忙跑过去营救,谁知将军好好地坐在池塘中,叫所有的人散去。人们疑惑不已地离开了,而将军不知在那寒气透骨的池子里坐了多久才上的岸。
府里的下人们不禁揣测纷纷,最多的看法就是,林将军那方面有问题。可不是么?公主嫁到府里来以后,将军很少到她房里去,这次好不容易去了一次,又被公主哭着赶了出来。人们纷纷感慨,想不到神勇无敌的林将军居然……真是人无完人,可惜啊可惜。
叶春华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她不想见到林长靖,那个嘴上、心上全是别的女人的混蛋!忽觉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叶春华顺手将旁边的花瓶一甩,同时大怒到:“滚!”
然而她并没有听见花瓶落地的声音,于是奇怪地回头去看,却见玄姬手执着跌落的花瓶站在房里。
“你!你怎么进来的?”
“呵呵,可不就是这么进来的么?”玄姬将那花瓶放回原位,谄媚地笑到:“公主,我那媚香可起作用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叶春华就一肚子的气。她怒到:“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整座府邸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你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玄姬颇感意外,难道那媚香没起效果?不会啊,那东西可是上好的催情药呢。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玄姬垂了眸:“是,玄姬告退。”
她转身走出叶春华的房间,心想,看来得加一把火了。
某一日,一封送给林长靖的信“意外”地落到了叶春华的手上,她打开那封信,看到上面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语,气得差点晕过去。将信上的时间、地点记下,而后愤怒地将纸撕了个粉碎。在皇宫里,武心兰同样收到了一封来自“林长靖”的信。信中林长靖显得十分着急,说是要和她说什么要紧的事,甚至还附上了出宫的腰牌。她不知道林长靖从哪里弄来这腰牌,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要和她说,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她还是决定前去赴约。她并不知道,这一次的赴约会改变她的整个人生……
辰国,永安王府。东方拓穿着轻薄的单衣坐在榻上,敞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肌,让翩然的舞女们面色羞红。容璎懒懒地靠在东方拓腿上,半瞌着双眼,目光迷离而诱人。东方拓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容璎如丝缎般的侧脸,他一心一意地看着她,置卖力献舞的舞女们于不顾。
忽然,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不顾侍卫的阻拦冲了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便呆住了。舞女们被她的气势吓得停了下来,纷纷退至了一边。东方拓听到乐声停了,不悦到:“本王有让你们停下来吗?”
乐师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重新凑响了音乐,舞女们也不得不继续起舞。
女子见状怒火中烧,她怒喝到:“来人啊,把这个迷惑王爷的狐狸精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