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头痛
黄气散尽后，小武始终昏迷不醒。
青莲心里七上八落，照道理，那些臭气熏天的黄气应该是小武体内的污浊之气，这样的东西被排出体外本应该是有益无害的好事，可偏偏小武是只小灵龟，不仅本身就有问题还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半粒除尘丹就有它身体的十分之一，换做青莲自己，要是吃下身体十分之一体积的东西，那绝对是撑死的下场，还不提随后不停的打嗝放气，体质强些也许还能顶得住，可瞧瞧小武那虚弱的小模样，随时都有睡死掉的可能。
心里一直惶惶，放下小武后就一直趴在水缸旁，散开六识随时随刻探查着它的一举一动。还好，半个时辰后，小武的呼吸终于稳定下来，小小的心脏跳动声虽小，但也变得有了规律，生命的气息有了小小的加强，青莲长出了一口气，确定小武从昏死转为了熟睡，这才放下心直起了身，扭了扭有些酸的脖子，再伸个懒腰，嗯呀！终于从里到外都舒服了。
“小武，你乖乖的睡，我明天又来看你。”笑着朝小武挥挥手，青莲反身出了门一头钻进了静室，这一天的时间都快耽误没了，明天又要早起去听孙风师兄教习功法，再不抓紧时间，今天又不能把《弟子决》剩下的内容看完。
盘坐在打坐的蒲团上，翻开书页，看着每页字里行间多出来的字迹，青莲忍不住猜想，到底是谁把这些内容写到了上面，明明看着是多出来的字迹，却偏偏有种它才是这书本来内容的错觉，轻轻摇了摇头，不想了，还是继续往下看吧。
青莲从小聪慧却不是天才，她知道自己的优缺点，一直以来，她学习任何东西都非常努力，尤其是对《弟子决》新多出来的内容，她逐字逐句的研读，直到它们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才继续往下，越是往后书中的内容越是深奥，研读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天边开始泛白，青莲才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没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也没有图案，只有四个大字从上而下占满了整页纸，“‘丹凤医凰’什么意思？”话语刚落，书页上闪起一道耀眼的霞光，四个乌黑的大字化成一道黑气钻进了青莲的脑袋。
“啊，好难受。”头胀得厉害，四个字化成的黑气一进入青莲的脑袋就卷缩成一团，慢慢旋转着好像一个黑色的球，青莲还无法内视也无法进入识海，可就算如此，她现在也能百分百肯定，那一道黑气一定变成很大一坨，因为她的头现在好重。
正抱着头猛力摇晃，想试试看能不能黑气甩出来，《弟子决》却突然自动翻过了一页，在青莲目瞪口呆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案，好像她脑袋中有个无底黑洞，正吸引着它们快速的脱离纸面，飞速旋转着朝她的脑袋直撞了进去。脑袋连连后仰，青莲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头一歪昏了过去。
《弟子决》哗哗的翻动，上面的字迹和图案纷纷挣脱纸面，好像一股黑色的旋风，一直转进了青莲的脑袋。如果此时青莲清醒并能进入识海，她会发现，那一黑球不停的转动着，后面进来的小字和图案一一贴在了最外面，它的体积在不停的扩大，旋转的速度却越来越慢，似乎不堪重负快要停止了一般。
《弟子决》终于变成了一片空白，连封面上的字迹也消失不见，全钻进了青莲的识海中，黑球也停止了转动，体积却大得吓人，满满占据了青莲本就不大的小小识海，这时候，那怕再多一个字，估计都很难再挤进来，青莲依然昏迷着，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识海被挤满的感觉，那怕是在昏迷中也很难受。
然而，事情好像还没有结束，没有一个字的《弟子决》上突然冒出了火光，眨眼间，火苗横扫了全书，只一个呼吸后，原本《弟子决》的位置上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丝七彩的火苗漂浮在空中。
“啊，头好重！”青莲摇摇晃晃的醒了过来，刚一说话，那一丝火苗就像受了惊吓，哧溜一下奔着她的脑袋冲了过来，只觉得眼前一片七彩霞光，刚醒过来的青莲又昏了过去。
那一丝七彩火苗进入识海，直接钻进了黑球的中心，刚还无法转动的黑球开始缓缓转动，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体积却开始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挂在青莲的识海中。
当！当！当！
青莲的脑袋仿佛套在敲响的钟里，她抱着头痛苦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摇了摇，嗡嗡的回声让她想起一坨黑球，难道它变成一个钟在脑袋里敲？用力甩了甩，回声好像小了些，头也没刚才那么痛，放下手张目四望，却见打坐的蒲团小半边压在身下，她大半个身子跌坐在地上。
“我怎么会坐在地上？”脑袋中刚浮现这个问题，院墙外，当当当的钟声又一次响起，“糟了，孙风师兄的教习，惨了惨了，这都第几遍钟声了？”
一个激灵，青莲从地上弹了起来，头痛的问题直接抛到了脑后，边往外跑边才想起来，昨天忙着照看小武，忘了去找找孙风师兄的风云居在什么地方，原本还打算起早些，出门找人问问总能找到，现在可好，钟声已经听过两遍，现在才出门去找，能及时赶到就见鬼了。
一咬牙，青莲利索的爬上了院墙，垫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远处望，只见不远的地方有几个身影正朝一个方向跑去，余音袅袅的钟声似乎也是从那个方向传出，顾不上确认，青莲跳下院墙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得益从小上山采药，青莲如同脚下生风，埋头飞奔了十几个呼吸后，她就追上了前面的一人，“这位师姐，你是去听孙风师兄的教习吗？咦，你不是杨明月吗，太好了，没有跑错地方，呵呵！”
杨明月回头看了青莲一眼没有说话，她可没有青莲那么好的身体，早在钟声响起之前她就出了门，只是住的有些远，慢慢走了一段后听到钟声才加快了脚步，急赶慢赶中第二遍钟声又响了起来，心急之下她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四周无人她咬牙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十步，青莲就从后面赶了上来，她的脸色红了又白，悄悄把跌脏的袖子抓在手里，朝青莲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有人作伴又知道没跑错地方，青莲提着心放了下来，瞧见杨明月走的慢，她也不着急往前赶，放慢了速度跟着杨明月一起来到了风云居。
风云居是孙风和楼云的住处，自从他二人负责外门弟子的教习后，他们就在居所的外面铲平了一块地面，用作十日一次的教习用，原先专用的闻道堂反而空闲了下来，只把闻道堂中的清音钟搬到了居所内。
青莲和杨明月到时，风云居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瞧见她们来到，站着的人都纷纷朝她们看了过来。
今年新进的外门弟子中，只有青莲和杨明月是女弟子，两人一到，立时引来众人的窃窃私语，古凡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冲着青莲竖起了大拇指，“李师妹，你真牛，现在才来，真牛！”
旁边一人忙拐了古凡一下，问道：“这位师兄，你认识这位师妹？长得挺漂亮，你给介绍介绍。”
“滚一边去，看见漂亮姑娘就犯贱，小心楼师兄叫你的名字。”古凡瞪了那人一眼，朝青莲招了招手，“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站好啊，孙风和楼云马上就出来了。”
青莲瞧着古凡没动，这小子满肚子的坏水，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反正已经来到风云居，至于站在什么地方，应该没多大关系，她可不想再被古凡捉弄。她站着不动，杨明月却着了急，一见其他人都站成一堆，她二话不说，朝着古凡就走了过去，边走还边道谢：“谢谢古师兄提醒。”
“你……”小心二字还没说出口，杨明月就站到了古凡的身边，温柔的笑着再次向古凡施礼道谢。杨明月的态度让古凡很受用，笑眯眯的接受了道谢，一只眼睛扫向青莲，脑袋一歪一歪的示意，嘴还朝杨明月努了努，想叫青莲学杨明月的样。
瞧见杨明月没事，青莲刚想迈步走过去，却看见古凡那得意的样，想了想，她只往众人旁挪了挪就停住没动，脸转向风云居看都不看古凡一眼。
“你……你牛，你等着楼师兄叫你的名字。”古凡咬牙瞪了青莲一眼，哼了声也转过了头，扔下一个后脑勺。
杨明月左右看了看，只一愣就笑了，往旁边退开了半步，稍微离古凡远了点却还是站在人群中，转头也看向风云居。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孙风和楼云根本不在意，钟声敲过两遍后出来一看，人数还少两人，他们就又回去，孙风拿着本剑诀细细揣摩，楼云则蹲在一盆灵草前小心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