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眼力
“一共十六个，刘小子，你自己过来选。”火焰退去，三层铁架上满满的放着十六个活水罐，品相完整罐身上的阵法纹路不时溜过一道灵光，这让刚才还担心的蔡掌柜得意非常，拍着刘奇的肩膀，让他随意挑选。
显露出真容的十六个活水罐，模样看上去和小欢那个差不多，瞧见刘奇询问的眼神，青莲悄声说了几句话。
“那好，我就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刘奇走到铁架跟前，飞快的点了三个活水罐，看着似乎是随意乱点，一旁的黑脸大汉却皱起了眉毛，他炼制的东西自然心里有数，虽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此次出炉多少成品，但刘奇点的那三个应该都是，但愿只是碰巧吧，要不然……黑脸大汉不安的祈祷着。
“好，包起来。”蔡掌柜大声笑道：“刘小子爽快，小老儿也不能小家子气，这样，给你个最低价，这个数，怎么样？”
蔡掌柜伸出几个指头朝刘奇一比划，刘奇顿时乐了，这老头子炫耀的瘾又犯了，不让他露几手这价是讲不下来，于是也伸出手朝着蔡掌柜比划了一个手势。
“这价不行，你看这个价怎么样？”蔡掌柜瞪大了眼睛，一手按下刘奇的手势，一手又比划出一个。
“太贵，我出这个价。”刘奇一手按下蔡掌柜的手势，又新出了一个价。
“这价不行，让老太婆知道了非吵破天不可，最少要这个数。”蔡掌柜一撅嘴，出了一个新价。
“不行，我都没仔细看货，你要真是这个价，那我必须重挑。”刘奇一甩头不干了，朝正收拾的伙计大喊：“喂，先别忙着收拾，我要重新选。”
“不不不，那你说什么价？”蔡掌柜忙阻止了刘奇，让伙计赶紧打包送过来。
蔡掌柜对他手下这些人的手艺相当熟悉，能有三成的成品率就算是能人。黑脸大汉的手艺很不错，在这些人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手，如果是平日一次炼制三五个，以他六七成的成品率，随便拿一个都可能是好东西。
可今天是他头一次尝试着一次炼制十几个，能有四五成的把握就算烧高香了，何况刚才出炉时的情形，外人看不出来蔡掌柜心里可是明镜一样，能有三成的成品率就算这炉没白烧。
正想着怎么样让刘奇帮忙减少点损失，刘奇看都不看随手就点的举动让蔡掌柜宽了心，他可不相信这都能拿到好东西，讨价还价只是为了抬下身份，一瞧见刘奇想要重选，蔡掌柜立马就同意了刘奇的出价，把包好的三个活水罐塞进刘奇的怀里，伸着手硬是拿到了灵石才算松了一口气。
“数目正好，这下我们可是两不相欠了啊。”蔡掌柜乐呵呵的收起了灵石，他怕刘奇回去发现是次品来退，忙道：“刘小子，你也知道小老儿店里的规矩，东西离手就和小老儿的店没半点关系，你可不能出外摔一跤还想着回来换，小店可没这规矩。”
“蔡掌柜，你小看人是不是，这才多少钱，我又是什么人，别说出门摔坏了，就算回家打开发现都是次品，我也不会回来找你。买东西看走眼就够丢人了，我不赶紧摔了刨个坑埋掉，那还有脸跑出来找人说理，那不是送脸给人打吗。”刘奇一脸臭屁，道：“不过我这眼睛可毒着呢，你以为我真是随手一指吗？错，我是看真切了才出的手，绝对个个都是好东西。倒是蔡掌柜你，别等我走了你发现剩下的都是次品，跑来找我哭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蔡掌柜哈哈大笑，拍着刘奇的肩膀道：“你小子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小老儿也告诉你一句，剩下的这些要真都是次品，小老儿也摔了找个地方埋掉，绝对不会找你多说半个字，哈哈，你放心吧！”
“行，你老牛气，那可要说话算话啊！”刘奇拍拍怀里的活水罐，对青莲道：“小师妹，东西既然都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等等。”青莲看了眼刘奇怀里的活水罐，话还没说完，蔡掌柜就忙插嘴道：“小姑娘，你师兄的钱都给了，就算没出门也不能反悔啊。”
“我没想反悔啊，”青莲看着蔡掌柜哭笑不得，笑道：“我是想买点别的东西，所以才说等一等。”
“那好，小姑娘想买点什么只管说，看着你们都那么爽快的份上，小老儿一定给你个好价。”一听还要买东西，蔡掌柜的嘴巴差点裂到了耳根。
“蔡掌柜，你们这里数谁的手艺最好，我想看看他炼制的东西。”青莲道。
“最好？小老儿这里人的手艺都好，小姑娘这样说不是让小老儿为难吗？”蔡掌柜道。
他精明的眼睛里又开始往外透光，他可是清楚，但凡有人想找什么手艺最好，什么东西最好，都是不懂行又怕被骗，以为这样就能买到好东西，嘿嘿，其实这样一来，好东西能买到不假，只是这价钱嘛就会打着滚往上翻，加上旁边又站着个有钱的师兄，不磨刀狠狠的宰一下，有些对不起今天来护花的刘少爷了，嘿嘿！
刘奇被蔡掌柜左右横扫的眼神看麻了半个身子，知道这老小子心里打着歪主意，可他一来不知道青莲究竟想做什么，二来对青莲的眼光是非常的信任，于是，故意朝蔡掌柜一瞪眼，道：“蔡掌柜，你蒙谁啦，赶紧的，把你们这最好的师傅叫过来，顺便把他炼制的东西过来瞅瞅，看中了要多少灵石你张嘴，少爷不缺这东西。”
“这……刘小子你这不是让小老儿为难吗，我这儿的人可个个都是好手，没谁高谁低的说法。”蔡掌柜故作为难的看了众人一眼，道：“要不这样，先拿几件东西让你们先看看，看中谁的手艺咱们再请人，这样行吗？”
“行，按你说的办。”刘奇不耐烦一摆手，环顾四周道：“蔡掌柜，不会就在这里看吧，我可是被炉子烘了半天，这嘴里没半滴水，再在这里呆下去，我怕头晕眼花被你宰了。”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来小老儿的店里难道还能少了你小子一口茶，走，咱们厅里坐坐去。”有大生意要谈，蔡掌柜的心情简直美上了天，这都多少日子没遇见这么豪爽的客人了，这次要真卖出了东西，他一定要把灵石砸老婆子脸上。
蔡掌柜美滋滋的边想边走，不时停下脚步看着刘奇和青莲笑，让想问问的刘奇一直没机会开口。
出了炼器房，三人来到一间小厅里坐下，房间不大却很雅致，怎么看都不像是蔡掌柜和蔡婆婆的品味。
有丫鬟上了茶，蔡掌柜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他也渴坏了，润了润嗓子后，他才笑道：“伙计去拿东西了，小姑娘不妨先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东西，头饰、法器、还是屋子里日常用的东西？”
“这个不大好说，我还是先看看你家的手艺再说吧。”青莲喝了一口茶，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咽了下去。
“小老儿家的手艺那还用看，刘小子怀里的活水罐不就是现成的。”蔡掌柜笑呵呵的看着青莲，又摸出一支发钗晃了晃，“哦，我倒是忘了，小姑娘不懂那个，要不也不会拉着你师兄来买，可这个小姑娘应该能看懂吧，不说上面的法阵，只看做工就知道是一等一的好。”
“那个我更不懂。”瞧见发钗，青莲只觉得一阵恶寒，忙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道：“你瞧，我都不戴这些东西。”
“还真是，那小姑娘你喜欢什么呀？”
青莲自从被关门庆盯上后，她的装束打扮就恨不得比照着叫花子的模样来，来到平阳进了林家，她整颗心都扑在了修炼上，加之周围的人除了杨明月会有意装扮外，其它的人似乎都视身体为臭皮囊，就连小喜，她对小玩意的喜爱远远超过了自身，别瞧她整天嘀咕着买这买那，真正花在衣服首饰上的灵石屈指可数。
因为这些前因后果，青莲身上的衣服除了自带的一身外，就是林家外门弟子的统一服饰，首饰这类的东西自然没有，她头发上自今只插着一根钗子，仅起到不让头发散落的作用，没有半点美感可言，这模样让蔡掌柜瞪大了一双老眼，心道，这姑娘是才从深山里出来的吗？
刘奇也才注意到青莲的装扮，心中的钦佩真是如洪水泛滥，看看，这就是师门的风气，只重修心养性那管这一身臭皮囊，瞧瞧自己腰带上的玉石，再看看鞋面上的金丝，刘奇的脸一红，忙把脚缩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挡住了腰带上的玉石。
“先看看，看看再说。”青莲随口应付着，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里直催着伙计快点来，她实在是受不了蔡掌柜那奇怪的眼神了。
“掌柜的，东西拿来了。”伙计的声音如同天籁，让青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