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中毒（下）
“大老爷，老奴想起来了，不是花婆子，之前到灶房有个丫鬟，老奴看着眼生，但说是二老爷家带来的，所以老奴没提防…”前头指认花婆子的妇人，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嚷嚷起来。
苏子涵止不住的蹙眉，何时下人这般没规矩了，“你想想那丫鬟的模样…”说着看向苏子建。
苏子建则是看着地上的婆子们，不反驳，也不承认。
陶氏心急，张口便道：“大哥，绝对不是我们所为…我们怎么会做出残害母亲的事情来？”
苏子涵心道：二房自从分家之后一直照顾太夫人，直到进京。太夫人到底有多少嫁妆，多少银两，只有二房最清楚了。又想到自己赋闲在家，虽然有霍家锦缎的分红，那也不够维持三家的开销…嘴上却道：“我知道不会是你们，不过既然说有丫鬟进了灶房，那查查也没有什么吧。”
苏子建闻言意味深长的看向苏子涵，“就按大哥说的办。”
陶氏直跺脚，哪有大哥差自己兄弟的丫鬟的？那不是摆明了不信任苏子建么？
只听那妇人道：“老奴记得是个明眸皓齿、大概十三四岁的丫鬟，嘴角还有一颗黑痣。”
苏子建淡淡道：“我们倒是带了两个丫鬟过来，不过都没有嘴角带黑痣的。一会儿我叫她们进来，你认认。”
陶氏急匆匆的出去，叫了两个丫鬟进来，指着两个丫鬟其中的一个对妇人道：“这是紫英，”又指向另外一个，“这是紫兰。”
妇人摇摇头，“不是她们。”
苏子兴道：“不如把府里嘴角带痣的丫鬟全叫来。让她看清楚了是谁。”
嘴角带痣的丫鬟？苏青璃猛然想起了樱桃，樱桃正值十三，嘴角带痣…苏青璃咬着下唇，努力的想，谁要害她。
樱桃被带到正厅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绣了一半的帕子。
除了地上的婆子，嘴角带痣的丫鬟一共是四个。
苏子涵对婆子道：“你姓什么？”
那妇人回到道：“老奴姓马，都叫老奴马婆子。”
苏子涵微微仰首，“你认认吧，你们把头抬起来。”
樱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夫人中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院子，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樱桃对上苏青璃的眼，苏青璃眼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既然苏子涵开了口，四个丫鬟齐刷刷的抬了头。
马婆子大叫一声“啊”指着樱桃道：“就是她，就是她。”
苏青璃扶额，她怎么得罪了苏沫儿跟七姨娘呢？害谁不好，害了太夫人，还要害她？
樱桃是个火爆脾气的，瞪着马婆子，“你说谁呢？什么就是我了？我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就说是我？”
既然马婆子指认了樱桃，苏子涵没有不问的道理，不过比先前多了些谨慎，“今天你去过灶房？你是五姐儿的丫鬟吧。”说着苏子涵看了苏青璃一眼。
樱桃把手里的帕子扔在一边，“回大老爷的话，奴婢的确是去过灶房。
苏子涵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去干什么了？”
樱桃看了一眼苏青璃，苏青璃点点头，樱桃才回到苏子涵的问题，“大老爷，五小姐已经好久没正经用过饭了。”
小霍氏一直默默无语的看在苏子涵身后，听到樱桃的话，不由得瞪了樱桃一眼。
樱桃继续道：“哪怕是稀粥也好，灶房给得不是馊了就是吃剩下的，敢问哪家的小姐是吃这般的饭菜？奴婢实在看不过去，便去问灶房的妈妈，就是这位马婆子，挡住了奴婢的去路，说一切都是夫人说了算…”
小霍氏大喝一声，“住嘴！大老爷问你话，你回答便是，下毒之人到底是不是你？”
樱桃根本没把小霍氏放在眼里，冷笑几声，“夫人，您做出的事，奴婢就说不得了是吗？”
苏婉儿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向苏青璃，原来霍氏对苏青璃不过是粗茶淡饭，现在小霍氏倒好居然让苏青璃用馊的饭菜…苏青璃忍着一声不说。
陶氏似笑非笑得看着小霍氏，“大嫂，别看五姐儿是个庶女，怎么说也是个主子，怎么能让主子吃下人都不吃的东西呢？”
小霍氏咬着牙，“三家的开销都算在大房上，难免要节俭些…”
陶氏不怀好意道：“不是节俭那么简单吧…”
“好了，好了，这事以后再说。”苏子涵打断小霍氏和陶氏的话，他心里可没有苏青璃这么一个女儿，“樱桃，你去的时候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樱桃努力的回想起来，“奴婢倒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奴婢没看见掌管灶房的章妈妈。太夫人的寿宴，章妈妈没理由不在灶房看着的。”
苏子兴想了想，问马婆子：“章妈妈哪去了？怎么不见她过来？”
马婆子所说的章妈妈是个年过三十的妇人，风韵犹存，是小霍氏陪房妈妈之一，自从小霍氏主持采办，就把原本的妈妈换成了章妈妈。
小霍氏一怔，说起来还真是一天没见到章妈妈了。
苏子涵转头看向小霍氏发怔的脸，沉声道：“章妈妈是你的陪房，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小霍氏摇摇头，“我一天没见到章妈妈了。”
苏子兴道：“看来这章妈妈嫌疑不小，是不是已经离开苏府了？”
苏子涵对着外面的小厮喊道：“去问问门卫章妈妈是不是离开府里了？要是离开苏府就把人给我寻回来；没出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苏青璃心里却有别样的滋味，小霍氏不单单把苏婉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把她当成了敌人。她低着头，不想接受到姜氏同情的目光，她不过是一个庶女，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她能忍受小霍氏给予她的饭菜，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夫人并不知道小霍氏苛待她的事，谁叫苏婉儿是嫡女，小霍氏不敢下手呢？为了苏家，她只能忍气吐声。想到这，苏青璃突然明白了苏沫儿和七姨娘。尤其是欢喜付三公子的苏沫儿，苏青璃清清楚楚的看到苏沫儿看见付家三公子时，眼睛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