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狗奴才的狗计
当潘厚仁在京师折腾的时候,汉王朱高煦在昆明也没有闲着。
他此次来昆明,身边还带着一个人——朱徵焲。既然岷王朱楩一系已经暗中投效汉王,那么将朱徵焲留在汉王身边也是必须的,既是表明态度,同时也能拉近两家之间的关系。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汉王这次来昆明是为了收拾潘厚仁,那是给岷王长脸,给朱徵焲报仇啊,若是不能亲眼看到潘厚仁被收拾的惨吧兮兮的,那朱徵焲岂会过瘾?
只不过世事确实不怎么如人意,到了昆明城一找,潘厚仁竟然不在,这可是把朱徵焲给气坏了。更让朱徵焲郁闷的是,那汉王成功的将两家最赚钱的铺子:春兰阁和红色年代收了之后,竟然就满足了。
“汉王殿下岂能如此胸无大志,胸无大志啊!虽说这两家铺子算的上是日进斗金,可潘厚仁那小子都没有找到,根本不算是成功啊!”朱徵焲昨天夜里想了一宿,还是觉得心绪难平,今天天色刚亮,他就去汉王的房间门外候着。直到日上三杆,坐得腰酸背疼,才听到房间里有所动静,乐得他翻身起来,以为是可以见汉王了,殊不料当他鼻子快要贴上门板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一阵莺声浪语,夹杂着汉王满足的低喝,那朱徵焲正要开口,就听汉王大声呼喝,要下人将吃食送进去,他上午不出门了。
“正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朱徵焲很是挫败的揉着腰肢离开了汉王居留的院子,心中不无感慨。
朱徵焲等到汉王召见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掌灯时分。朱高煦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就是吃饭的时候也不忘处理公事。至少朱徵焲应招过去正好看见汉王在大吃海喝,原本想站在外面候着,却不料被汉王发现了行踪,顿时大声招呼他进去,一同进餐,边吃边说。
“昆明这边的吃食还是不错,世子觉得如何?”
此时朱徵焲面前的汉王非常的随和,严格说起来他们两人还是堂兄弟关系,只不过政治地位差距实在是太大,在朱高煦面前,朱徵焲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如今朝廷内外对岷王一系,那都看的很白了,可以说稍微有些背景的人都没将岷王府放在心上,否则堂堂一个藩王也不至于沦落到昆明这种地方,跟一个地方富豪抢食的程度。
“听说世子今日来过?”
朱高煦放下酒盅,开口问道。
“是的,王兄,后来听闻王兄还在歇息,臣弟不敢打扰,先进告退了!”朱徵焲的脸色有些讪讪的,毕竟听墙根好像不是个光荣的事情,况且听的还是汉王的墙根。
“不妨事,不妨事的!”汉王哈哈一笑,道:“世子想说什么,不妨尽管说来,这春兰阁的姐儿还是妙,妙啊!”
听朱高煦这么一说,朱徵焲也就明白今天上午听见的淫声浪语原来是汉王在狎妓,打内心里朱徵焲是瞧不起汉王这番作为的,堂堂一个王爷,狎妓也就罢了,竟然弄的白日宣淫,是不是太没有品了?自然这些话也是不能说出口的,留在心里头自己想想也就罢了,汉王的脾性朱徵焲还是知道的,别最后闹的大家不愉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汉王好女色这也是好事,朱徵焲满肚子的坏水,眼珠子一转,顺着汉王的话头就道:“王兄,上次臣弟来昆明的时候就听到个说法,不知王兄是否有兴趣听听?”
“臣弟但说无妨,权当一乐,权当一乐啊!”
朱徵焲心中暗想这汉王也太好面子了,明明好奇的要命,却要用“权当一乐”这样的话作为掩饰,实在是没品的很。只不过话还得说下去,否则昨晚一宿没睡的功夫岂不是浪费了?
“王兄,都说昆明美人多,然而只有潘家徵徵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朱徵焲一边说,一边留意观察朱高煦的表情变化,直到看见那朱高煦两眼放光,朱徵焲心中才松了一口气,道:“不过臣弟至今未曾有缘一见,也不知那传闻是否属实。。”
“大户人家闺女岂是轻易可见?”
朱高煦哈哈一笑,打断了朱徵焲的话头,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虽说朱高煦已经将话题岔开,可朱徵焲却是能从汉王的神情举动当中判断出,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在汉王朱高煦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只待时机合适,这颗种子就要发芽、壮大。
汉王朱高煦本就是个没长性的人,因为比朱高枳出生的晚,童年受到的娇宠较多,故而性格跟其大哥高枳相比多有不如,压根就不是个心中存的住事情的人,当天晚上跟几个女人在房间里一番折腾,身心疲怠之余,却无端端想起朱徵焲的话来。
第二天朱高煦很异常的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着人去打听潘家的情况,尤其是潘家大小姐的情况。
这下面的人又岂会不懂汉王的心思,个个舌绽莲花,说的都是让汉王高兴的事儿,恐怕就算是潘徵徵是条恐龙,最后都会被说成一朵花来。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校诶,汉王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真正能够留在他身边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在听了下属们的讲述之后,汉王那是真正动了心思了,脑子里愣是将潘徵徵幻想的天仙化人一般,当有个属下提到潘徵徵今年怕是还不到十四岁时,汉王整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像是要将这个不来事的属下生吞活剥了一般,直接将其呵斥的抬不起头来,好一阵子后才气愤难平道:“直说吧,本王就想这个潘徵徵了,你们说,怎么办?”
怎么办?
这事儿还真是有些不好办!光是抢两家铺子问题不大,毕竟钱财嘛,生不来死不带去,真正有地位的人不会为了钱跟人死磕,有地位赚钱不是问题,可现在朱高煦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而且还是三代的独苗苗,这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王爷,这事儿肯定不容易,要知道潘家跟沐家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而平西侯那里。”
“本王知道!”
提到平西侯沐晟,朱高煦心中就是一阵一阵的烦躁,之所以他一直不乐意来云南就藩,不仅仅是因为远离京师,远离父王,更重要的就是沐晟在这里。沐晟,在朱高煦看来那就像是他父王一条忠心耿耿的猎犬似的,若是这条猎犬效忠朱家也就罢了,可偏偏沐晟不止一次表示出他对朱高枳这个皇太子的忠诚,这就是朱高煦所不能接受的。
若是来云南就藩,岂不整天都在沐晟的眼皮子低下,到时候他朱高煦若是有点什么想法,怕是还没有动作,就已经被沐晟率军给压平了——朱高煦是畏惧沐晟的,或者说畏惧沐王府麾下军队的战斗力。
“沐晟这个人虽说难缠一些,但性格不如他爹刚烈,而且有些怕事,只要我们能够找到潘家一些由头,依律法而灭之。”
“妙!”朱高煦猛然击掌,对出此馊主意的属下道:“大妙!我记得年初不是有个穿飞鱼服的在昆明城外死了么,连带着属下也死了个精光,本王觉得,此事跟昆明首富潘家断然逃不脱干系,去,把岷王世子给本王叫来,我要细细听此事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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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高煦想方设法给潘家使套子的时候,安秀秀也拿着潘厚仁给的信物,径直走进平西侯府的大门,找到了沐晟。
“汉王的事情我也知道,唉,说起来这个事情也挺麻烦的,我看多是那岷王从中作梗,待我写个折子送到京师去,至于春兰阁和红色年代,暂且让他张狂一些时日吧!”
也不知道沐晟是不是为了避嫌,竟然是在大堂里跟安秀秀见面,虽说这样做全了安秀秀的名节,却是让安秀秀一些话不方便说出口来。两人所站的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眉头动了动,安秀秀颇有些犯愁,道:“侯爷,不是秀娘我不懂事,实在是担心那朱高煦胃口会越来越大,春兰阁和红色年代虽说是日进斗金,但跟潘家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若是那朱高煦看上了潘家。”
听安秀秀说话,尤其是当安秀秀直呼汉王名讳时,沐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是不知道安秀秀跟龙镶天之间的关系,只是将安秀秀当成春兰阁掌柜的,区区一个妈妈桑竟然当着他这个侯爷的面直呼汉王名讳,没有直接乱棍打出侯爷府,那就是给潘厚仁面子了。
“秀娘,还请自重!汉王的名讳岂是我等可以直呼?”沐晟也就是这性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安秀秀的话头,起身道:“既然是厚仁将你托付给本侯,本侯自然会护的你周全,这些日子秀娘你就不要出门,暂且在本侯府上安住,待奏折到了京师之后,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