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反转
听到老书生这般回答王凯,白原定几乎都要笑抽了。
他哈哈笑着道:“金云霄,你还有没有巅峰圣域的骄傲啊?怎么?怕死啦?竟然相信一个小孩的话。你这近百岁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真亏我们还斗了几十年,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金云霄脸颊抽了抽,没有说话。
王凯向他点点头,道:“看我的吧。”一转身,他向着离月大师走去。
“咦?”大家惊奇地看向王凯。
“大师。”王凯向离月大师恭敬地行礼。
“小施主是无辜之人,本座定会保你平安。”离月大师温和地笑道。
“多谢大师,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离月大师有些惊讶,但是仍然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是这样,我觉得大师完全没有必要与我老哥哥敌对。佛门要东扩,老哥哥他可比那个金云碧价值更大……”
“什么?!”金云碧和白原定心顿时一紧。
王凯的话说得对,佛门东扩,若是得到金云霄这个正牌金氏家主的支持,那自然远远胜过要靠抢班夺权才能上位的金云碧。
“大师,不要听他蛊惑。”金云碧连忙说道:“金云霄和道门走得极近,有许多交好的朋友都是道门之人,他绝不会像我这样对佛门亲近的。”
白原定也道:“金云霄和我争斗多年,我知道他的性格,只要是认定了的朋友,那是绝对不会背叛的。大师,金云霄不可能为佛门所用,反过来征伐道门的。”
离月大师看看金云霄,有些意动。但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他还是道:“小施主,虽然你说得没错,云霄施主非常重要,可是,我还是更愿意信任云碧施主。”
王凯有些遗憾,只得退而求其次。
“大师,我也知道你不信任我老哥哥,没关系,你完全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还是由金云碧先生继任家主,推动佛门东扩。另一方面,让我老哥哥皈依佛门。这样,不用动刀兵,你既完成了原来的计划,同时还得到我老哥哥的强大支持。想一想,当大家都知道原来与道门亲近的金云霄都皈依了佛门,那……”
离月大师听得心中一动,这倒是不失为一件妙事。
他点着头看向金云霄,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言之有理,我佛门以慈悲为怀,广开佛门,普度众生。只要云霄施主抛开成见,皈依我佛,本座是乐见其成。”
金云碧倒好,虽然这样的话就杀不了金云霄,留了个祸害。但是,想必宝禅寺一定会将金云霄看管住,自己终究还是能够登上家主之位,圆了少年时立下的志向。
可是白原定就受不了了,原以为这次来能够顺利斩杀多年的死对头金云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又要泡汤了。
就在他心中着急时,却听金云霄开口道:“王小弟,你不用为我求情,我是不会背弃道门那些至交好友的。”
白原定立时兴奋起来,大笑道:“大师请看,我说了这个家伙是个老顽固,没错吧?”
离月大师有些遗憾,连念数声佛号。
王凯眼见说动了离月大师,却被金云霄这么一句搞得前功尽弃。
他对金云霄道:“老哥哥,你不是说一切都听我的吗?”
金云霄摇头道:“王小弟,你不用为我求饶。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要想我背弃了朋友,那是绝对办不到。”
“但是,我没有让你背弃朋友啊!”王凯道:“大哥,你信仰道教吗?”
“那倒没有,只是和几个道门中人私交甚笃。”
“那就是了,你和朋友相交,论的只是性情相投,关道门何事?所以,皈依佛门是你自己的事,对你的朋友们并没有任何实质伤害,何谈背弃朋友?入了佛门后,你大可静居禅寺礼佛,或者继续到西方云游,不去与你的朋友们发生冲突,不参与到实际争斗中,不就可以了吗?”
白原定恶毒地道:“那他被对于佛门来说不就是一个废物了吗?大师收下他还有何用?”
“有用!”王凯郑重地道:“大师,你需要的只是我老哥哥皈依佛门的名声,并不需要他的武力,难道不是吗?”
离月大师心想也是,只要有金云霄皈依佛门的事实,那么对于东州就必然造成影响。至于派金云霄去征伐道门,那是绝无可能之事,自己还要担心他会不会临阵反戈呢。
如此看来,王凯所提意见倒是真的不错。
金云霄摇头道:“我岂能如此贪生怕死,没得玷污了我的威名。”
“唉,老哥哥啊!我且问你,究竟是你的威名重要还是你的家族重要?”王凯拉下脸,严厉地道。
金云霄奇道:“当然是家族重要了,可是,我选择生还是死,关家族何事?”
王凯以手加额,无奈地道:“老哥哥,你可是一家之主,是不是今天变得糊涂啦?否则你就是就是真的不合格,早该退位让贤了。你想想,金云碧先生今天要是在这里杀了你上位,回去要不要肃清反对势力?你的至亲、好友、弟子等还有没有活路?金氏一族是不是要大乱?实力会不会大幅受损?而你若是妥协又如何?”
离月大师不由点了点头,王凯这番劝导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道门的朋友固然是朋友,金氏家族内部的亲人、朋友、门人难道就不需要顾念?只要皈依了佛门,那么金氏家主之位就可以和平交接,少流许多血,少死许多人。
想来金云霄是不能不答应了。
不过,离月大师也乐见其成。这个结果比杀人夺位要好上许多,不仅金云碧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家主之位,控制的金氏一族实力不减,还可以利用金云霄皈依佛门一事来造势,推动佛门东扩,简直是两全其美。
就连金云碧也是暗自点头,虽然他一心想要登上家主之位,但是他并不想金家大乱一场,走向衰微。
只有白原定恨得牙痒痒,一心盼望金云霄顽固劲发作,坚决不按王凯说的去做。
然而,金云霄思考良久,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向着离月大师弯下腰去。
“大师,云霄驽钝,幸得王小弟点醒,愿意从此皈依我佛。不过,在此之前,云霄有心事三件,希望大师允诺。”
离月大师响亮的诵了一声佛号,说道:“云霄施主请讲。”
“第一,我可以将家主之位传给金云碧,但是他不得杀害我的亲人、门人和朋友,只能将他们贬离家族核心。当然,我也会约束他们,只许隐居不效力,但不得与金云碧对抗。可否?”
离月大师笑吟吟道:“此是当然之理。不过,若是你的约束无用……”
“那便任凭金云碧处置。”
离月大师望向金云碧,见他并无异议,于是道:“这一事就如此定下,第二事又是何事?”
“第二,虽然我皈依佛门,可是不愿与道门好友敌对,故请求不参与佛门东扩之事,至于其它事,云霄既然加入了佛门,那自然也当效力,绝不会推辞。可否?”
离月大师垂下双眉道:“云霄施主虽然有心向佛,可惜尚未领悟佛之真谛,仍是俗念难消,世情难忘……不过,我佛门广大,愿度众生,宽容之处,你尚未知。这一事,我可以答应。”
“第三,我平生之愿,大多已了,唯有一切齿大敌,名为白原定,至今未灭。在皈依佛门前,我欲灭之,可否?”
白原定大惊,眼见他们越谈越拢,最后竟是牵涉到了自己身上,生死之事哪能不慌?
想到若是离月大师被金云霄说动,只怕先前的形势逆转,金云霄的处境就要换了自己去感受,那就是自己进入死局了。
他慌忙对离月大师道:“神僧,我愿意无条件皈依我佛,神僧有命,我无所不从。”
离月大师合掌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善哉善哉……原定施主,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日事已至此,你……就认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