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鬼
听林清子这么一说，我都感到可怕。
她的哥哥，是个什么变态？
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要杀？
“你哥哥为什么要杀你们？”我问道。
林清子笑着说：“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这才想起来，她是一只鬼，
她的哥哥，
也肯定是是鬼，
鬼做出这般变态的事情，
嗯，很正常。
“你是刚接手这家店吧？”林清子问道。
“你咋知道的？”
她手中拿着老胡给我留下的字条。
我：……
“这家店不是挣活人钱的，好好干，别饿死了，你要是饿坏了，双眼无光，眼珠子就不好看了。”林清子说道。
我：“你哥怎么还不来杀你？”
……
林清子告诉我，人死后，要去阎罗投胎。
从人间到阎罗，路途遥远。
如果不吃东西，鬼也会饿死的。
所以很多人，就开始卖给鬼饭食，挣死人钱。
死人钱，也就是冥币黄表之类的东西，这些是阳人烧给他们的，有着很大的阴运。
我们这行，赚的就是这些阴运，它可以变作我们阳人的运气。
阴运作用在现世报和来世报。
现世报来的很快。
昨天我把那女生给的冥币和老夫妇给的黄表烧了。
下午李贝贝就来送钱了。
林清子离开了饭馆，我也轻松了不少。
既然是赚阴运的，那我就老老实实的给鬼做饭吧。
鬼再可怕，能有我师父老胡可怕吗？
应该没有。
开玩笑的…
老胡应该早知道这家店是给鬼做饭的，他做的也是这个营生。
但是从来没给我说过。
其中缘由我就不懂了。
这得他回来我再问问他。
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遵守承诺。
既然老胡把店交给我打理，就是说明相信我，我定会好好经营，争取不倒闭！
时间一晃，已经到九点了。
这个点儿，基本上没有人来吃饭了。
来的，应该是鬼了。
我坐在柜台后面，用菜刀刮了刮胡子，还挺快。
叮铃。
门上的风铃响了。
我打起了精神。
终于，
我得知真相后的第一个鬼顾客，
来了。
之前对鬼的印象，完全停留在恐怖小说上。
但昨晚上看见的三只鬼，和一般人一样。
别无二致。
等我站起来后却发现，进来的是个酒鬼。
我这时候抬头看了看时钟，九点刚过。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老胡都是在九点之前让我下班了。
第一天碰到的救人溺水而死的英雄王杰，是在九点十五分。
第二天给我冥币的女孩和老夫妇，也差不多是九点之后。
晚上九点是一个分界线。
九点之后，鬼来吃饭。
“有人没有？有人吗？”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眯着眼攥着一酒老白干闯了进来，径自坐在一桌子前，咕咚咕咚的喝着啤酒。
“您…要点什么？”
我走近他，闻到了浓浓的酒精味，不知道喝了多少。
“有…什么？全…全给我端上来！”西装男迷迷糊糊的叫着。
没办法，来者是客。
我没有赶他走的理由。
我只好去了厨房，给他下了一碗手擀面。
后厨也没什么材料了，看来明天得去菜市场了。
我也不知酒鬼是人是鬼，反正死人钱活人钱我都能挣。
管他呢。
手擀面好了，我给他端上去。
“先生，你慢点吃，别烫着。”
“不用你提醒我，闪…闪开！”西装男的脾气很坏。
只见他抄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吃三口面喝一口酒，一边喝还一边哭。
“呜呜呜…”
西装男哭的挺伤心，我猜应该是被老板欺负了吧。
这年头，老板欺负手下的事情已经不新鲜了。
加班，潜规则。
谁让老板有钱，是爸爸呢？
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看得我心里难受。
世人只知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谁知还有下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容易啊。
我也不好上前安慰他，他已经喝醉了，跟他讲道理是不行的。
顺其自然吧，
只要别给我把碗砸了，
后厨就剩下三只碗了。
就在我坐在柜台后意淫这个男人的时候，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我想看看是谁敢欺负你呢。”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用进去了，我怕你受不了里面的味道，我也不想见他。”
是李贝贝，声音中充满了嫌弃。
想起来了，她的车还在外面，应该是来提车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想看看你这表哥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敢惹我女朋友。”
声音未落，李贝贝手挽着一个男人进了饭馆。
男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精英阶层，再看门外停着的车，也是豪车。
出于礼貌，我也走出了柜台，“吃饭？”
男人皱起眉头，嘲讽的笑道：“这也是吃饭的地方？我害怕吃出毛病。”
李贝贝一进门就站在男人身旁，正眼都没有看我。
“听贝贝说，你讹了她的钱。”男人用那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
我转回柜台，把那一千块钱扔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道：“一千，原封不等的还给你，如果你是来吃饭的，欢迎，做客的，我也欢迎，闹事的话，不送，别打扰我客人。”
之前说过，我这个人，懂得知恩图报，尊重他们。
尊重并不是出卖自尊，没必要哈巴狗一样在他们面前摇尾乞怜。
男人听我说完，噗嗤一声笑了，道：“小子，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整个店就你一个，哪有狗屁客人？”
李贝贝瞅了我一眼，道：“君，他打小就这样，喜欢耍无赖，赖在我家二十多年，没想到不但不懂得报恩，还做起了白眼狼，垃圾。”
这里还有一个酒鬼在呼啦呼啦的喝面条，他们看不见，不用说，酒鬼是一鬼没错了。
我没搭理他们，转身回柜台。
李贝贝男朋友本身就是一精英，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在公司里肯定是万众瞩目，哪里受过我这般冷落？
我一无视他，他的脾气就上来了，伸出手就抓住了我的衣领，狠狠地道：“我看在你是贝贝的表哥面子上，我给你留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着他，说：“你想要怎么样？”
“道歉！”
我看了眼李贝贝，说：“钱不是我讹的，现在也还给你们，车在门口停了一天，我没啥好道歉的，你，给我放手。”
我心里笃定，等林清子回来，我一定要她好看，要不是她，这麻烦也省了。
就在此时，坐在那边喝面条的酒鬼抬头往我这边看了眼，喃喃道：“小纯？你…你竟然还敢带着奸夫站在我面前，你…我…我要打死你！”
他晃悠着站了起来，抓着酒瓶子，朝着李贝贝走了过去。
我心中大叫不好。
鬼这个东西，我了解的不是很深，应该对人类有攻击性，就像是林清子一样。
可李贝贝和他男朋友浑然不知，他们看不到。
这酒鬼本来没什么的，看到了李贝贝后，身上竟然冒出了黑色的烟雾，脸色也变得凶狠起来。
我摸住了腰间的菜刀，把刀贴在了贝贝男友的脖子上，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