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段伯的女人
“不用,”阿赞南雅说,“我没什么可偷抢的东西,冼老板恐怕也不敢打我主意。”
这天,我接到冼老板的电话,说他公司里有个老员工,是负责校对的,已经有五十几岁。在公司里开会的时候,冼老板对所有员工提过阿赞南雅的事,让大家有各方面的需求都可以找她。大家都很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冼老板就说了什么叫泰国佛牌,什么是驱邪法事,什么又是虫降和情降。那老员工找到冼老板,说想向我咨询咨询。
我让冼老板把我的电话号码公布出去,任何人都可以打来。挂断电话,看到高雄靠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我说了刚才的事,他说:“这个冼老板还真行,他的朋友生意还没出现,倒是先发展了自家公司的员工!”我说看来冼老板这次是真的改邪归正,不再骚扰南雅,这就是最好的事。
傍晚,有个陌生号码打给我,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普通话很烂。此人自称姓段,先问了我的年龄,然后让我叫他段伯就行。他在香港天皇出版公司上班,是冼老板的员工。我立刻明白,说冼老板已经告诉我过,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同时心里在想,年纪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需求,想招财的话也太晚了吧,只是工薪阶层,又不是生意人,就算招财也应该是他儿子。
段伯说:“上午公司开会,听老板说起泰国女法师阿、阿南……”我纠正说是阿赞南雅,阿赞是泰语“师傅、老师”的意思,南雅是她的名字。段伯说:“对对,说阿赞南雅很擅长情降术和虫降术。老板对我们说过之后,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在议论,说虫降术很厉害,能让人生出怪病,医院也治不好,只有按时服用解药才可以,超过半个月不吃,人就会死掉。”
“没错,是这个意思。”我回答,心想香港人对虫降方面的知识还真普及。
段伯说:“以前在书里看到过这种情节,公司有套漫画是内地画家画的,讲的也是云南苗族下蛊的故事,是不是说有些苗族女人,专门用这种方法去拴住一个男人的心,不让他逃掉?”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这种老伯也这么清楚。段伯笑着说都是从书上看到的,问这种虫降要多少钱,会不会很贵,能不能拴住人一辈子,至少二十年。
我说:“当然能啊!那些和苗女有过感情的男人都是年轻的,要是不能的话,过不了几年他们不是都跑掉了吗?价格方面大概几万港币吧,有专门的解降粉,混到水里服下就行,半个月服一次,粉末可以重复提炼,极少量的就能起效。唇膏那么大的一瓶粉末,就能用十几二十年。”段伯明显很有兴趣,我说可以面谈,但他似乎有些顾虑,我笑着说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成与不成,我都会把客户信息严格保密。再说,我已经知道你是冼老板的员工段伯,你躲着也没用。也许是我这番话让他觉得有道理,段伯同意和我在某个公园里碰面。
高雄懒得动,不愿意跟我去,我就自己出发。段伯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饭后到了公园我才发现,并没想象中的那样,有很多人在公园里游玩消遣,也许是这个公园太小,或者太偏僻。看来段伯把地点选在这个公园也是有意的,估计是为避人耳目,人少就能降低被偷听到的危险。段伯大概五六十岁,头发很短而花白,唇上有短须,脸型和气质很像那个香港演员吴孟达。
“这里人少,”段伯说,“没那么多人听,也算很安全。”我笑着说还是老人家谨慎。段伯叹了口气,说也是没办法,这把年纪还要做这种事,还不是为了情。
我心想,这段伯都什么年岁了,居然还会为情所困,给对方落虫降以挽回。就说:“您是要用虫降来把一个人拴在身边,是位女士吧?”段伯点了点头,说她要到英国去生活,想离开我,但她是我的最爱,如果没有她,我活着也没任何意义,所以希望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我说那就直接落个情降不就行了,专门用在男女之间,效果比虫降好。因为虫降只能挽回她的人,心可不一定在哪里。但情降也有缺点,就是不能管几十年,最多估计也就是两三年,还要看缘分和努力。
段伯摇摇头:“那不行,不能用情降,我要把她留在我身边至少十几二十年,直到我死去为止。”我心想也对,这老伯看起来也不像是家境殷实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一家出版漫画的公司当校对人员。对他来讲,花一次钱好几万港币,效果就要长久,只要能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管她有没有感情呢。
“田老板,这种虫降是不是要很复杂的施法仪式,会不会打扰对方?因为那个女人很聪明也很谨慎,怕她会看出来。”段伯有些担忧地问。我说不会,其实就是种粉末,很细很细,无色无味,混在水中就迅速溶解,什么也看不出来。你只需让她喝下去就行,发作以后,你要视她的症状再喂下解降水,就能缓解症状。如果时间掌握得好,对方的症状就可以发作得很轻。
段伯问:“那……我要怎么跟她解释呢?总不能像苗族蛊女那样直接说吧?”我笑着说当然不能讲实话,可以扯个谎,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客户,基本都是先给对方服下虫降粉,发作之后哪个医院都不能治,然后你再找个可靠的人假冒老中医,假装看过病之后,专门为她配制一种药丸,其实就是把解降粉混在普通的药丸中,让对方以温水嚼服,当然就是药到病除。然后过些天病情再次发作,就再让那“老中医”继续配制,以此类推。
“可要是那个女人说想让老中医多配制些药丸,她可以带到国外去,比如说一次配出一年或两年的,每年回香港取药,甚至让我给她寄去英国怎么办?”段伯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