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知音
东齐境，红枫岭。
欧阳晟雪一席白衣早已经被鲜血浸透。躺在血泊中的欧阳晟雪感受着四周不断萦绕的寒气，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恐惧。
黑夜向她笼罩而来，星空在她眼中疯狂的旋转和下坠。四周是死寂，时间是寒冷。那些渺茫的星辰在这片空间里暗淡无光，甚至让欧阳晟雪觉得那就是一个漆黑的风洞，呜呜呜，吹着诡异。
突然，欧阳晟雪不在下坠，她像一个木偶看着自己站立的地方。地面开始凝结，犹如一块玄冰，下方是未知而噬人魂灵的深渊。欧阳晟雪赤着脚，又迈着轻轻的脚步，一圈圈涟漪随着她的举动扩散到远方。
玄冰之下，星辰开始放光与放热。欧阳晟雪的视角也在改变，那些星辰像一颗玻璃球，直接被欧阳晟雪看穿。
远方，莫名的力量使坚冰融化，一圈一圈的涟漪犹如时间之手一般拉扯着一切，于此同时，每一个星辰的光芒都不一样，红的如火，白的似冰，蓝的像水。一些星辰绿意生长，有着磅礴的生命力。一些星辰血光炸裂，眼见着要吞噬所有。这些星辰扭曲着空间和时间，它们仿佛是天地的主宰，控制着一切。
欧阳晟雪站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变化，她的眸子深处倒映着同样的夜空星辰。不过若是有人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这一片星辰背景是暗红色，又恰似一汪煮沸的水。
仿佛血水在翻滚，欧阳晟雪看着深渊下是暴涨的红色，杀伐之气弥漫其中，一个接一个的星辰在其中炸裂，光芒开始泯灭，空间犹如玻璃般碎裂。
欧阳晟雪大脑遭到狠狠一击，远古的意志充斥在她脑海中，混乱，太过混乱，让人分不清神圣还是邪恶。
突然，空间内出现一声冷哼。接着一股玄奥的力量涌进欧阳晟雪的身体中，在欧阳晟雪站立的地方，相反的空间里，一位男子朝欧阳晟雪缓缓走来，他手中拿着一柄怪异的武器，欧阳晟雪从中隐约能看到刺眉的影子。
那个男子遥遥的对欧阳晟雪一指，若大空间内的杀气开始凝聚，并且在一瞬间冲入欧阳晟雪的眉心。
欧阳晟雪脑海中短暂得到宁静，片刻之后，那些透明的星辰放出更强大的光芒，以此来抵抗着血海侵蚀。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欧阳晟雪脑海里争锋相对，她的魂海被打的七零八落。
欧阳晟雪实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在了水镜之上，她的鲜血慢慢蔓延到远方。
在水镜的边缘，鲜血似乎滋生着金色的气息。
“轰”这道巨响仿佛从荒古传来，声波由远及近触摸到虚弱的欧阳晟雪。
声波之后，边缘的光也在剧烈抖动，四周的星辰和恐怖的杀气突然沉寂下来，空间却是在下一刹那支离破碎。
而那道光也是骤然亮起来，不知道它照射到多远。
金光弥漫在星辰和杀意之中，光芒交汇处，一道身影逐渐凝实，他身后盘旋着十二道不同的色彩，金光所过之处，空间开始复原。
红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这道金色身影，他缓缓转动自己的武器，星辰在两者的压力之间放着弱小的光芒，可是当群星汇聚，一河的星光，甚至超过另外两道力量。
金光摇摇晃晃的布满每个角落，它似乎在平衡杀意和星辰的力量。
“哎”一声叹息穿越古今，血色的眼睛放到欧阳晟雪身上。
“混沌的意志开始苏醒了”
红枫岭下的欧阳晟雪突然睁开双眼，她眼瞳里的血色迅速褪去。天空蔚蓝一片，寒风呼啸白云。
“你醒了。”平静的声音传入欧阳晟雪耳中却立刻让欧阳晟雪清醒过来。
被鲜血浸泡的石头上倚坐着一位红衣少年。
少年走了过来，鲜血在他脚底被炙热烧成灰烬，少年顿在欧阳晟雪面前，一把满布铭文的古尺被他插在地上。
“没想到沈江漓身边还有你这样一位人物，欧阳晟雪你隐藏得够深的。”少年冷笑道：“三尺白素，三里白骨。欧阳晟雪你是我认识到最强大的人，你有能力做我的对手。”
欧阳晟雪暗暗运动灵力，却是被自己的经络震惊到了，以前的经络运输能力与现在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
欧阳晟雪体内灵气暴转，刺眉破空而出：“你想要战！奉陪到底！不过苍勒我可要告诉你，我不会留手！”话落，欧阳晟雪如同一道闪电般刺向苍勒。
“理应如此！”苍勒身随赤尺而动，红光涟漪，时间骤停。
两人的修为皆是年轻一代中登峰造极之辈，刹那的交手便已经使红枫岭千疮百孔。两人又是将灵力控制得十分完美，每一丝灵力在他们手中都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一击必杀未中，苍勒飞速后退。空中的苍勒因为速度太快只留下一道红色的虚影，而欧阳晟雪则是猛烈追击，她的气息划破寂静的空间带，出恐怖的虚无之力，刺眉闪着白色的幽光，其中流动着死亡。
剑光仿佛刺破长空，而苍勒则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欧阳晟雪的攻击无比犀利，这让苍勒不得不全力抵抗。
偌大的红枫岭上，只能看见欧阳晟雪刺在赤尺上绽放的光芒。
虽然苍勒在刚刚偷偷观望时，已是大概了解她的实力，可交手之后苍勒又只好对她从新定义，因为就算是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她。同时苍勒联想了一下沈江漓的朋友们，不禁感叹道这个欧阳晟雪隐藏得太深，黑马，绝对的一匹黑马。
欧阳晟雪柳眉一凝，心中愤愤道：“还敢走神，太瞧不起我了！”这股愤怒在刺眉的锋刃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片刻之后，苍勒已是伤痕累累，但他终究没有落败。苍勒的眼瞳里闪动着火焰，火焰颜色由白色变为紫色，紫色中又泛起一抹金光。
欧阳晟雪收了攻势，暴退出去。她在心底喃喃道：“这股力量不同寻常。”旋即她眼中亮起一白点，她的力量也在暴涨，这种力量已经隐隐快达到东荒的极限。
如同两道闪电猛然撼到一起，他们在红枫岭上拉出音爆声。欧阳晟雪仍然在进攻，她每一击都必须转换招数，因为苍勒在防御时居然在学习自己的招式。
上百次交手后，欧阳晟雪已经快压不住苍勒的力量了，厚积薄发，这是所有强者都具备的特点。
苍勒又一次挡住欧阳晟雪的攻伐，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闪躲，因为欧阳晟雪停顿了一秒，这一秒，苍勒尺法，身法全部施展出去。
……
一场雨淅淅零零下了起来，红枫岭上的鲜血被稀释过后，居然显出特别的魅力。
“你很强大，而且我敢肯定，像你这样的人物观遍古今再也找不出第二位。”欧阳晟雪持着刺眉平静说道。
苍勒负手而立：“虽然我不能说古今能不能找出你这样的人，不过我敢说，当今世界你这样的人不太多。”
“哦，”欧阳晟雪眼底浮起一股玩味：“为什么这么说。”
苍勒微微一笑：“在刚刚的战斗中，我感觉，感觉你对我形成了一股压迫。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力量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能拥有的，你应该是来自灵界最古老的部落。可惜我忘记那里叫什么了。”
欧阳晟雪脸上的玩味不由得消失不见，她此刻也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苍勒的信息。片刻之后她说道：“这灵界最古老的地方不是西边的山吗？书中不都说了自荒古前期便已经存在。”
苍勒眼底平静，不过他背后的手还是紧握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我就是来自炎山，不过那里已是今非昔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惜他们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欧阳晟雪看了苍勒一眼，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付你的，怎么说炎山在洪古时期也算是拯救了灵界免遭玄幽的控制。”
苍勒笑着摇摇头：“这样说来我可得谢谢你。”他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劝你还是收拾一下对我的好奇，沈江漓这一路可不好走。”
“沈江漓”欧阳晟雪眼中闪着狡黠：“我可不关心她，关心她的人实在是轮不上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只想让你明白当前局势不明，你可得好好活着，毕竟你这样的对手不太多。至于沈江漓能走多远，还得看她自己和她的朋友们”
欧阳晟雪叫住准备离开的苍勒：“东荒战乱来得着实诡异，我想问一问九火天外的存在回来了吗？”
“你家里人是觉得自己活不久了吗，怎么什么都告诉你。”苍勒侧头说道：“不过也对，天外的存在是你注定的敌人。嗯，炎山没有动静，所以它应该还没回来。”
“这样便好，否则海楠也挡不住。”欧阳晟雪点了点头：“你接下来干什么。”
“自然是寻找到沈江漓，叶凡这个计谋可是戏耍了我们一番。”
欧阳晟雪跟在苍勒身边：“既然如此，不如你和我一路吧。”
苍勒道：“这就不用了，免费的打手我不会做。”
“这算是交易，我带你去找沈江漓，不然你如何找得到。”欧阳晟雪脸上是少女的活泼。
苍勒挥了挥手：“多谢，不过能找到沈江漓的应该不止你一人。”
欧阳晟雪望着渐行渐远的苍勒，低声说道：“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一道微弱的呻吟声拉回了欧阳晟雪对未来的幻想，她嘟着嘴走向地上几位伤残。
……
阎炎等人震惊的看着红枫岭上的情景，他们大概已是忘却要去和沈江漓汇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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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