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节 极限
云先生眸光一亮，也不推辞。
“不论个人或宗派，甚至王朝，都有其力量极限，力量极限是一道天堑，谁若冒然逾越这道天堑，注定要失败。”
云先生进一步解释：“一名英明将帅，或一个聪明的修士，首先要明白自家力量极限在那儿？若一味倚仗武力，猛冲猛打，那叫寻死。”
苏子昂问：“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如何解释？”
“那叫赌生死，不叫谋略。”云先生笑道：“只有被逼进绝地的笨蛋，才使出此术。”
他指指小石案：“那是蛤蟆山地图，你记一下，第一战先剿灭齐北山。”
苏子昂走近小石案，见案上峰峦分明，山路条列，主峰上标有一个木制山寨，想来便是齐北山的老巢。
云先生问：“齐氏一族可有甚厉害人物？”
“齐北山族叔齐震宇已道殒，其余人等不足为虑。”苏子昂说：“但我在齐北山老家伊宁县曾见到车弩和床弩，蛤蟆岭也许有这两种武器，这个需要提防。”
云先生又问：“齐北山可有厉害外援？”
“齐北山和百花峒冯妖精关系不错。”苏子昂道。
云先生沉吟片刻，道：“冯妖精远在嶂州，不足为虑，明日出兵。”
“诺。”
苏子昂这次主要来跟云先生学习如何用兵，更想看看云先生如何利用太守府外各种敌人的眼线。
“记住这三座山。”云先生手指在大石案上圈出三个山头，介绍说：“它们分别是葫芦山、雀儿山、四合山。”
苏子昂大约看了看，只感觉三座山之间较近，中间有个县城叫荣巴县。
当日午时。
云先生在军营中颂布命令；宣布出兵攻打蛤蟆岭！
随后府兵放假半天，可出营购买物品，但在一更天前必须归营，违者斩！
翌日早食后。
三通鼓响，四千名府兵铠甲鲜明，马蹄铿锵驰出濮州郡城，战旗飘扬，直奔荣巴县。
青瑶听说濮州剿匪，一定拉上卓一燕同行参战，苏子昂又带上何无忌和姚中天等熟悉同门一起出战。
大军沿着官道向东南走了两日。
第三日申时，进入荣巴县城，荣巴县程县令率众出城迎接。
“荣巴县令程少康参见云侯。”
“程县令免礼，进城再说。”云先生微微一笑，率大军径直进城，接管城池防务，寻地扎营。
众军一切安定后。
云先生叫来苏子昂，笑说：“下面有请太华派少侠大显身手。”
“云先生且吩咐。”苏子昂道。
云先生展开地图，伸手在地图上一圈：“还记得葫芦山、雀儿山、四合山嘛？”
“记得。”苏子昂应道，只听云先生说：“这三座山上各有一股山匪，以往互为犄角，咱们先剿灭他们。”
苏子昂问：“不打蛤蟆岭了？”
“这叫兵行诡道。”云先生灿然一笑：“各个山头的匪首都应在濮州城中布有眼线，大军一出城门，他们提前得到信儿。”
苏子昂恍然大悟。
云先生在濮州兵营训练四千名府兵，等于在磨一把刀，刀声铮铮肃杀，惊的濮州郡内各大匪首日夜不安，定会派出巡风在城内盯档，昨天当众宣布打蛤蟆岭只是一个障眼法，剿灭荣巴县境内山匪才是真。
子夜过后。
苏子昂率一千骑兵悄悄驰出荣巴县城，直扑四合山，寅末时分，已奔到四合山脚，两个身影从一株大树后纵出。
“千牛卫校尉刘驹参见苏将军。”刘驹二名校尉在半月前被云先生派来四合山潜伏盯梢，终于盼到苏子昂带兵赶到，声音中透出亢奋。
“刘校尉辛苦了，山上情况如何？”
“他娘的，黑七这群匪娃子过的可美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居然还能听小娘们唱曲。”刘驹愤愤骂道：“老子只能喝北风，眼都不敢眨一下。”
苏子昂笑道：“二位这次立功甚伟，云侯定有赏赐。”
“那敢情好，赏几百两银子就成。”刘驹哈哈一笑：“咱们现在上山？”
“你头前带路。”苏子昂问：“山上山匪有多少人？”
“寨中约有四百余人，寨门下一个峭壁上布有一个哨卡，寨中只有匪首黑七是一名元婴修士，其余全是凝元修士。”
苏子昂最喜欢打这种胜券在胜的仗，一挥手，众军向山顶疾奔。
四合山匪首黑七一直是附近一方霸主，县城捕快从不敢来犯，平时山寨只有一处峭壁上布有哨卡。
两名匪兵当晚酒足饭饱，趴在哨卡睡的正香，忽觉耳朵生痛，眯着眼一看，只见月悬九天，，一名精灵般美貌少女出现在面前。
“值夜竟睡觉，你们没有规矩嘛？”
仙女声音清脆悦耳，两名匪徒一惊，先擦擦眼，再咬咬舌尖，仙女还在面前，他们结结巴巴询问：“你是狐仙还是天仙？”
“我是人仙。”美貌少女嘻嘻娇笑，一挥纤掌，一片碧网迎面罩来，两名匪兵顿时晕了过去。
青瑶提着两名匪兵纵下峭壁，扔给陈大旗：“他们太弱了，没意思。”
“青瑶妹妹。”苏子昂嘿嘿一笑，指指远处寨墙：“上去打开寨门，放府兵冲进寨去。”
青瑶一个御风术纵出，步踏虚空，如白鹤般扶摇直上，蹿进寨墙上一看，寨墙上竟无兵值守，她径直奔向寨门。
寨门厚重无比。
青瑶摸了半天没打开门栓，心中一急，腕上青芒一闪，青绫剑一击将门栓斩断。
她伸手连推几下，寨门不知那儿仍然别着，竟一直不开，一怒之下，飞起一脚将寨门踹开。
苏子昂从寨外飘身进来：“青瑶妹妹，让你偷寨，你却明劫。”
“子昂哥哥，我去抓谁？”
“活抓匪首黑七。”
夜风习习，寨中大堂后数排简糙房舍，掩映月色中。
青瑶飞速掠过，灵识一扫，房舍中一片混乱，却没发现一名元婴修士。
“站住！”
一间房舍中蹿出一条人影，手持一杆猎叉，身上气血之力旺盛荡漾，竟是一名凝元武修。
“你是黑七？”青瑶大叫，冲上去只看一眼，扭头反身掠走。
卓一燕不明所以，冲上去凝目一看，同样扭头掠走。
后面何无忌和姚中天一愣，认为来了名高级修士，立刻紧握灵剑，手掐法诀准备迎战。
师妹可以跑，师兄绝不能怯战。
“站住！”一名大汉上舞一柄猎叉，光着腚，晃着一根肉棒槌疾步追来，直接将两名元婴女修直接吓跑。
何无忌和姚中天暗自发笑，一挥灵剑，两条青色藤木如长索般飞出，狂若巨蟒，向大汉罩头锁去。
大汉一个弓步冲拳，武士“蚩灵盾”凌空飞出，击向青色藤木，然后转身便逃，
两条青色藤木自后追上，瞬间将大汉捆个严实，大汉焦急大叫：“爷爷，放我穿上裤子，我光着腚呢，放我先穿上裤子......”
苏子昂站在寨中心，耳听八方，只听府兵们全在厉声吆喝，并没有听到打斗声，白影一闪，青瑶和卓一燕出现。
“没找着黑七？”
青瑶道：“没。”
苏子昂目光一扫，却见一道剑芒正向南掠走，他立刻大叫：“那边遁走一名元婴修士，应是黑七，快追！”
“卓师姐，咱俩去追。”青瑶登时来了兴趣，双姝剑芒一起，御空急追而去。
普通山匪全住在几个大通间中，在睡梦中被堵在房中，陈大旗率领装备精良的府兵冲进去，不出半个时辰后，全部蹲下投降。
苏子昂道：“陈都尉，将匪兵们押到荣巴县城。”
“诺。”
半个时辰后，苏子昂和何无忌率向葫芦山急驰，姚中天留在山寨中等青瑶和卓一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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