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少
严桓走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棚户,随手拂开帷幔,里面有淡淡药味飘出。
里面坐着一个矮小老头正在捣药。
严桓见他身材瘦矮,但是面部保养的很好,肤色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有些病态的白,双目精神烁烁。
“鬼医?”他问道。
老人看向他,憨憨笑了一下,然后给他斟茶。
严桓见他行动之间,肌肉骨骼都灵活健康,不由暗叹这养生之术的高明。
而且中气绵长浑雄,身体不比寻常年轻人差。
“我想做那种,改变容貌那种。”严桓跟他直说道。
“我看看你的脸。”老人望向他。
严桓于是解下黑袍。
老人盯着看了几秒,叹了口气。“年轻人,你的容貌当是举世无双啊,再改就只会变丑了。”
严桓叹了口气。“女人尚且红颜祸水,男人长的太好看了也诸多烦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还是帮我改了吧。”
“你确定?”
“确定。”
“好~~”老人点点头。“两百两。”
“可以~~”严桓掏了掏,二百两的银票给他。
老人验过,领他进了里面一个房间,床上躺好。“用的是改变骨骼皮肉的方法,不会很疼,莫怕~~”
拿了一些瓶瓶罐罐,倒了一点到自己手心,然后就往脸上抹了。
严桓觉得自己面部的僵硬冰住了一般,但是自己意识还在的。
老人又放了其他的什么药膏,开始在自己脸上搓着,顿时又燃起一股火辣辣的痛。
严桓心中叹了口气,还是通过神经元对脑海的反馈,感觉到了自己的脸成了一个面团一般,在随意的被改变着形状。
骨头仿佛经过了阵阵的热胀冷缩,在进行着性变。
过了好久好久,应该是半个小时左右,老人完成了,让他坐起。
自己正想找一个镜子看看,老人已经拿出纱布给他缠上,一层又一层,双唇还特地给他露了出来。
“面部动作不宜过大,东西都不要吃了,三天后自己拆。”老人有给了他三个白瓷瓶。“先喝着这个,饿不死的。”
严桓拧开看向里面的透明液体,有奇怪的花草香味。点点头。
葡萄糖还是什么营养液?
就剩一个问题了,问道。“若是太丑了到时候能不能再来找你改一改。”
老人诧异的望向他,自己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有这种想法的回头客,不由感动的点点头。“给你八折。”
“谢谢啊~~”严桓于是放心的离开了。
黑市中又逛了逛,严桓没有什么要买的了,从传送阵离开,便出现在了城西。
整理一下自己面具,正想着找个酒楼吃饭,看着前方街口传来了嘈杂喧哗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一个清脆稚嫩的少女声音。“怎么就值一百文呢,这皮毛挺好的啊。”
严桓本来兴趣不大,但是这声音很是耳熟,走近一看见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姑娘,身旁有个佝偻老人,似乎又聋又哑又瞎。
“你这小姑娘懂什么,给你一百文已经很好了,你这破狐狸皮谁要呢?”
几个伙计则包围着那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施压着,小姑娘有些满脸通红。
“我要!”严桓钻了进去,说道。“北地的云雪狐那是一等一的,一百两都值。”
小姑娘顿时咦了一声,面具下面的声音很熟悉呢。
“什么人,你也敢多管闲事?”伙计望向他,凶神恶煞的说道。
“我是,你得罪不起的人!”严桓淡淡道。
“哈哈,笑话~~”那为首的伙计贼眉鼠眼的,轻蔑的看向他说道。“莫怪我没说清楚,这皮毛可是要买给我家韩少爷的,你确定要抢吗?”
姓韩的是谁?
严桓有些不知道,但是见围观群众是一阵吁声,感觉是个李钢那样的人物,自己不好问这种会遭人耻笑的问题。
“韩少爷怎么了?韩少爷就敢胡作非为,当街强买强卖,一百文讹人家的上好皮毛吗?你叫他过来试试,我看他是不是真要一百文买了?让全城的人看看吧!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公道了,堂堂天子脚下,黑暗啊!”严桓大义凛然着,这时候越要嗓门大就越是有道理的样子,反正气势是有了。“人家就是不愿意卖了你还想咋地?”
“对!没错~~”
“韩家的走狗滚回去~~”
“滚回去~~”
“……”
人民群众纷纷响应,险些就要揭竿而起干翻强权,一时间胸腔一股热血沸腾起来。
但是狗腿子目光扫过,很快就蔫了,一脸的“刚才说话的不是我”。
“给我上!”狗腿子一挥手,懒的废话。
几个人摩拳擦掌的,对这种事情很熟了。
“动我一下试试!”严桓指着对方鼻子骂道。“莫怪我没说清楚,我可是秀才!苍天啊,天子脚下,黑暗啊,僭越礼制啊,公然践踏我大禹律法啊!这是要造反啊……”
秀才这个身份一亮出来,几个狗腿子已经怂了,再听到后面难免一阵后怕,自己也不禁怀疑,打个秀才真有这么严重?
Tn的!读书人啊!
他们还是明白秀才不能打的,哪怕犯了罪到了府衙,当官的都要掂量几分。
要是真打了,严桓自然准备揍回去了,脑子有坑才让这帮家伙打,开玩笑。
毕竟是读书人,懒的动手我就在哔哔就行了。
“我日汝母的韩二狗!又打着我韩家的幌子到处滋事是吧……”这时候突然从人群中出来了一位身穿锦衣的青年,一脚就把几个人踹翻,一顿的拳打脚踢。
几个狗腿子不敢还手,连连喊着二少爷饶命~~
严桓也被这变故吓了一下,只觉得这锦衣青年真是英姿勃发的,修为也不浅。
正主来了啊。
“家里的狗没教好,抱歉了!你很好,秀才是吧,叫什么?”锦衣青年望向严桓道。
“在下严桓?”严桓答道。
乍一看过来他就觉得这个人很恐怖,虽然笑容灿烂像花儿一样,但是有几分阴鸷。而且直觉觉得对方很能忍。
这种人很可怕!
像勾践能忍,干翻了仇家……
像司马仲达能忍,一统江山……
往国外历史举例,还有德川老乌龟这些……
……
能忍!
今天对你的忍耐就是来日的致命一击雷霆报复啊!
“严桓,我叫韩子雄。”锦衣青年说道,盯着他的面具。“君子何故藏头匿影?”
“是故表里如一,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严桓应道。
韩子雄点点头。“我正为我儿找个教课授学的先生,你意下如何?”
这年头有钱人家请个读书人在家里并不奇怪,或者教课授学,或者帮忙处理文书信件,或者充当请客帮闲。眼前这位应该是有钱又有权。
“抱歉,韩公子一片好心,我只能拒绝,实在过意不去。”严桓死活不能去。
“为何,我父亲是当朝太傅、中书令,为我儿子授课怎么了,难道你还瞧不上?”韩子雄问。
“韩宰辅?”严桓的吃惊是真的。
中书令这个职位虽不是宰相,也行使宰相之权。
这位他也是记得的,武皇在位的时候就是宰辅,没想到新帝登基也没有掉级,看来很有两把刷子。
“并非如此?”严桓说道。“我远行游学已久,也该回家准备乡试了。韩公子一番好意我不能遵从,很是抱歉!”
谁也不能阻挡我回家考试考取功名出人头地报效朝廷的远大理想!
这个理由够硬,够强大!
乡试可是三年一度,错过了这次就是三年三年又三年啊,你个扑街,你以为是演无间道啊!
“原来如此,严公子是哪里人?”韩子雄问他道。
其实我准备落户玉京城了,真想考的话用不着跑外地。
然而此时,严桓就很老实巴交的回答着。“苍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