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才？
“那么，我开始了。”
随着老者话语结束，似乎有什么力量开始悄悄启动了。
“老齐，你可不能因为我这一句话，就给孩子们增加难度啊。”簿老笑着，一直虚眯着的眼瞥了老者一眼。
“不增加点难度，简直对不起你给的评价，看来簿老也对这次招生有着很高的期望啊。”被叫做老齐的老者畅快的笑了两声，“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得加把劲才行了，那么，干脆把所有关卡都打开吧。”
“你这人真是……”
“别说我，你不也是吗？”
………………
喘匀了气，纪守撑着自己的膝盖，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世子……”
“远叔，我还行。”
纪守盯着自己脚尖中央的空地，神思有些涣散。
九百多阶了，可是这个长梯还是一幅永无止境的样子。
该死的，身体好重，感觉肺都快炸裂了。
九百九十九。
纪守倒在了阶梯上。
“世子。”纪远心疼的看着纪守，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对方背了起来。
“远叔……”
“世子，属下恕难从命。”纪远起身，掂了掂，将对方背好，神情坚定。
“谢谢。”
其实纪守已经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快不行了，这具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再折腾下去，可能会伤到根本。刚好纪远将他背了起来，于是他也就顺从的趴了上去。
纪远听得少年弱弱的道谢声，微微笑了笑——这孩子。
就在纪远即将跨上第一千阶台阶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遍纪守全身。
有危险。
纪守趴在纪远背上，全力恢复体力的同时，精神也高度集中。不过这一切，纪远全无所知。
当纪远踏上了第一千阶的同时，裹在两人身体四周的精神力，也在同一时间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精神力像是进入了某种奇怪的地方，有一种穿过一个看不见的薄膜般的感受。就像是一个泡泡经过大力挤压，融进了另一个更大的泡泡里一样。
纪守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牢牢的护住了两人。
不知为何，纪守感到了深深的困顿。
——好困……
猛的一咬舌尖，一股铁锈腥味在口中漫延开来，纪守惊醒。
好恐怖，这就是神念的作用么？！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侵缠入骨。
连自己都差点中招！那么纪远……
“远叔！”
“世子？”
纪远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看起来这个神念的所有攻击，应该都被自己接下来了。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会不会太重……远叔你累不累？”
“不会。”纪远掂了掂背上的少年，感觉对方实在是太过瘦弱了，跟个女孩一样，轻飘飘的。
纪远眼神暗了暗：“世子，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纪守点点头。
感觉到背上的人小猫似的动作，纪远笑了笑，继续朝上方走去。
一千五百阶，纪守又产生了那种精神力与神念交错的感觉。不过这一次，纪守有了防备，自然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两千阶，两千五百阶，三千阶……
纪守算是摸清楚了，这台阶大概每隔五百阶，就会有一种新的情况冒出来，而这所谓的情况，似乎才是真正的考核。
在他们不断向上走的时候，也见到了一部分学生。那些少年郎有的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了，有的走走停停，但依旧在前行，有的直接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不知遇见了什么情况。
而且，纪守已经发现了——这个台阶，似乎开始“复苏”了。
纪守曾在纪远停下休息的时候，用精神力悄悄往后看去。
之前曾走过的阶梯，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消失着，而且，以台阶现在消失的速度来看，追上他们甚至超过他们，只是迟早的事。
“远叔，你还撑得住么？”纪守问到。
纪远愣了一下：“世子，怎么了？”
“我无碍。只是台阶正在消失，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我们了。”
纪远回头，凝聚心神往下方看去，的确看见了正在消融中的台阶。虽然现在距离两人还很远，但以他们现在的速度，的确会被这个台阶“追上”。
来不及考虑自家世子是怎么看见那么远的情况，纪远转身，重新将纪守背好：“世子抱稳，属下开始加速了。”
纪远运气，浓郁的灵力在他的身体里快速流动，顺着经脉，源源不绝的流向双腿。
呼！
耳边传来风声，纪守看着纪远正以一种一步跨越五十阶的速度快速前进。
这种速度当然是为了照顾纪守，为了不让他呼吸困难，才用这种速度前进。
速度提起来了的同时，纪守也开始加强自己的精神防御，毕竟以这种速度来看，他们进入各种“情况”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倍。
……………………
“老师！有人过了‘七苦’！”
“老师老师！‘六欲’也有人过了！”
“‘五衰’！‘五衰’也过了！”
“‘四象’！我的天啊，这么快就连‘四象’都过了，这届的学生不会都是怪物吧！？”
“连‘四象’都过了？”那个老师也很是惊讶，赶紧将这个消息传递了上去。
齐老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人，默默的抚着自己的长胡子：“嘿，不错，真不错。”
一直虚眯着眼的簿老也转头看向了长胡子老头：“哪些个学生这么厉害？”
“呶。”齐老将自己面前的圆镜转向簿老，“就这两个，不过后面那几个也不错。”
定睛看去，齐老所说的“这两个”，正是纪守和纪远二人。
……………………
正当二老观看两人的身影之时，两人已经快速穿过了‘三才’之地。不过两人一个没意识到，一个没感觉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闯过了大部分关卡。
越是往后走，越是艰难。在这一点上，不只是一直用精神力护着两人的纪守有此感触，背着纪守往上走的纪远也是深有体会。
这一点从他不断减缓的速度上来看就知道。
“远叔，停一下。”在刚出‘三才’之地时，纪守出口叫停了一下。
“世子。”纪远喘着气，这一路来上万阶台阶，就算是他也不轻松。
往后看，几个真正的天之骄子正全力追赶着与他两间的距离，而最后方，已经有很多学子被台阶吞没了。
这个台阶就像一个分化器，将所有学子按各自天赋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阶层，而被淹没在黑暗深处的人，不知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真是好手段。”纪远叹到。
“远叔，”纪守坐在台阶上，静静看着身前的台阶，眼神深邃，“这里有问题，很危险。”
以二人的眼力，谁都有方法看到，在不远处，就是这个台阶的尽头。
而他们与终点的距离，也只有这短短的五百阶台阶了。
三十息过后，纪守拍拍自己的长衫，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远叔，走吧。”
还是那种古怪的感觉，但是这一次，纪守再不能全程保持清明了。不过刚到一百阶左右，他便感到有些头昏脑涨。
不晕不行啊，他的精神力本就严重受损，现在更是强行透支过度，能撑到现在也算不错了。
一百阶，他的精神力防护已经出了问题，纪远的步伐也越来越慢。
一百五十阶，防护漏洞越来越大。
两百阶，纪守快要撑不住了。
两百五十阶，纪守的防护已经缩小到一种极限。
三百阶……
四百阶，纪守的精神力防护，碎了。
那一瞬间炸裂般的疼痛让纪守开始痉挛起来。纪远虽然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早已陷入“绝境”的他，还是第一时间被那股强大的神念带入了幻境。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纪守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炸裂了！这些天身体所承受的痛苦，跟这一瞬爆发出的痛感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种濒死般的疼痛，他已经好久没有品尝过了。痛，太痛了！痛到极致时，甚至让人有一种想沉溺于无尽黑暗的**。
——来吧，放弃吧，不是很痛吗？来，来这里，只要你肯来这里，所有痛楚皆当远去---
脑海里传来一阵诱惑的声音，那个声音虽然有些听不真切，但却在一步步诱惑他走向死亡。
‘痛……痛……’
——那就过来啊，来吧，沉溺在这里，沉溺在这里就好了---
‘不，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
——你不怕疼了吗---不是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吗---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呢---
‘我要活下去！！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我不能死！！’
——呵---
那个声音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慢慢沉入脑海深处。
疼痛似乎减轻了些，但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纪守正享受着这份安静，耳边却突然听到了轰鸣的雷音。
轰隆！！
天雷炸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