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羽凋零

晴明心中默默想着，掐指暗暗念动咒语。

他的灵力正在一点一点恢复中，而这是小妖几乎用半条命换来的！

仅仅只因为爱过吗？

他固然是爱陶妖的，却终究是负了她；他想转而守护她一生一世，可到头来还是伤害了她。

晴明不知自己究竟拥有什么，值得小妖为他付出到如此地步，他甚至不止一次后悔当初的相遇。

如果他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或许对于他们俩而言，不是一个太坏的结果。

“晴明大人，不好了！”赤月匆忙赶来的身影中断了他的神思，“贺茂神社出事了！”

晴明一惊，随即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贺茂神社内有专人看护，外有结界镇守，不会无缘无故发生意外。

难道敌人的目标是里面封印的……雨村剑？

晴明马不停蹄赶到贺茂神社，一眼看见保宪抱着满身是血的妻子，悲痛欲绝。

“木梨，振作一点！我马上去请大夫，你会没事的……”

神社内仿佛遭遇了一场剧烈的台风，贺茂家族历代先辈的牌位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用以支撑结界的八条龙纹封印被拦腰划出一道一尺多深的口子。

雨村剑……

晴明顿觉不妙，转身一看，果然不见了。

“不用浪费时间了，夫君……”贺茂夫人奄奄一息，却不忘拼命抓住丈夫的手，“是我没用，不能守住这么重要的东西。辜负了……辜负了忠行大人的嘱托。”

“木梨，别多想！我先为你疗伤！”

“不，我只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有些话现在不说，只怕，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沾满鲜血的手抚上贺茂保宪的脸，女子禁不住潸然泪下。

“我根本不是木梨，我是…齐子内亲王。真正的木梨为了保护我们俩，死在了虚空之境里……我和她都爱上了你，可是保宪，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木梨……虽然你连我们俩的相貌都没见过，可我感觉的出来，自始至终，你爱的只有她。”

“所以我抛弃了千鸟羽的身份，换了她的身份来接近你、嫁给你。我占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明知这样的幸福不会长久，可我还是贪恋这种感觉……”

“对不起，保宪！是我骗了你，害得你从头到尾蒙在鼓里……”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浸湿了面庞。

说出了心里话，觉得此刻分外轻松。

保宪，无论你是否原谅我，我都不会遗憾了。

我已经拥有了太多太多，不再奢求什么，也不再惦念什么。

我的前半生被宿命左右，余生能为自己而活，亦不枉此生，无怨无悔。

只是为何直到这一刻仍然舍不得放手，仍然希望时间停止就这样静静躺在你的怀中……

望着妻子的瞳孔渐渐涣散，保宪泪流满面，心如刀割：“我不管什么千鸟羽内亲王，我只知道是你嫁给了我，成为我的妻子，是你为我生儿育女，家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你亲手缝制，每一顿饭菜都是你做好端到我面前……这些年，我的记忆里只有你。这辈子，我最爱的人…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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