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口头协定
出了门后,容恪宁反手抓住了还要继续前进的谈方睿,站住了,等着她的解释。
看出了他的意思,谈方睿甩开他的手,说:“谢谢你的出现!很对不起今天利用了你!虽然有种罪恶感,但是事出紧急也只好罪恶一回了,谢谢,再见!”
她一伸手就要拦住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容恪宁把她伸起的手拉了下来,气愤地说:“怎么?过河拆桥吗?”
“拆什么桥啊?你不是还有你的事情吗?今天能在这里还提着包的人难道只是一个人过来吃饭吗?另外一个人呢?”谈方睿生气他的胡乱言语,不过立刻,她的感恩心里就占了上峰,软语道,“好了,你帮了我,我不会忘恩的,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于你。现在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谢谢你了!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决不怠工!”
容恪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恨恨地说:“那就现在帮吧!”
“现在帮什么啊?你先放开我!疼死我了,”谈方睿被抓得疼了,她想要使劲甩开他,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以疼痛为借口想要求饶,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除了更疼。
“刚才你拉着我的时候我吭气了吗?”容恪宁的气愤已经明确地表达给了谈方睿。
“你吭什么气啊!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你怎样的!”
“我能把你怎样?”
谈方睿愤愤地却又无言以对,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明白地告诉她没有任何挣脱的希望了,充斥于脑际的唯一想法就是刚离狼窝又进虎口。
“你刚才在干什么?”容恪宁将车子驶上正道的时候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刚才让自己愤怒的问题,当然他希望她告诉他,那是她的同学或者其他什么亲戚。
“在相亲!相亲,你明白吗?”谈方睿直白地将刚才的场面总结给他听,像是这事情和她无关一样,继而又轻轻地搓弄着手腕上被他捏出的一圈紫红色,轻轻地吹着这些瘀伤。
“唉,相亲是你的职业吗?光我知道的你都已经相过多少次了,”容恪宁看到了她的动作,也看到了她眼角蹦出的泪花,但他还是忍住了,转过头去不看她,因为他真的愤怒了,她给他的答案竟然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
“是我良心的天职。”
听到了这样的话,容恪宁无语了,他又怎么能理解她的心情,理解她所谓的天职呢!然而他又如何能罢休,他想知道所有的细节,所有的原因,所以又情不自禁地问道:“什么叫良心的天职?既然是良心的天职那干嘛要利用我呢!”
“不想听那人说话。是你自动出现的,本来我想叫何高的……”
“不许你再叫何高!”容恪宁的语气极其愤怒。
“那你就不要抱怨东抱怨西的!我就这样,就喜欢临时抱佛脚。天上掉下个容恪宁不用白不用,”谈方睿很生气他的武断,想用“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证明自己的决绝,不料却逗得容恪宁笑了起来。
“你还真会篡改啊!”容恪宁乐不可支,刚才的愤怒也早已烟消云散。
谈方睿瞪了他一眼,“我们俩是不是八字相克啊,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会争得一团糟呢!”
容恪宁笑问道:“迷信!说说看,什么叫良心的天职!”
谈方睿无奈地长舒一口气,漠然地看向车窗外不远处的一对母女,淡淡地说:“因为我说我抱单身主义,家人不理解也不支持,一再托人给我介绍对象。为了不让他们为难,我就对自己说,说不定还可能碰见一个像何高那样的好朋友呢!只要家人高兴,我的不高兴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就叫良心的天职。”
容恪宁既气恨她自以为是的所谓的良心的天职,又怜惜她为了家人所做的努力,心里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来,还有那次因为脚痛而流出的泪水。可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在微笑着。几秒钟后,他想起了她刚才说的话来,心里暗喜:“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只要是我说都算数!”谈方睿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中,没有工夫去感应他将要说的话。
“你说过,我帮了你,以后就有求必应!”容恪宁故意加进去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算不上偷梁换柱,但已经有些不同了。
“有求必应!?”谈方睿不禁莞尔,她笑着说,“你以为我是菩萨啊!应该说是随叫随到,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应该没问题!”
“好了,我可以继续帮你的忙直到你不需要我帮忙为止。”
“帮我什么忙?我不需要别人帮忙的!”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不断地相亲是对你父母的愚弄吗?而且这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时间长了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骗子,这样没什么好的!而且,你既然抱单身主义,那就说明相亲活动你要进行一辈子!”
“不可能是一辈子!等我心里这关过了我会跟我父母说明想法的!其实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哪次相亲就碰见一个来电的,然后闪电结婚。”谈方睿完全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平静地述说着自己内心的矛盾想法,“你要怎么帮我,说说看。”
“你不接受可以,但我已经答应你了,只要需要随时都行!可以成交吗?”
“哼!随时?”谈方睿仔细地检索着自己的想法。
“对啊,随时!”容恪宁不知道那晚的浪漫序曲会被谈方睿知道,更没想到她已经很介意了。
“我听说就在你让我做了杨白劳的那天晚上,你送了一大束滴血的玫瑰花给你的女朋友。据现场亲眼目睹的人说,真是金童玉女呢!我又怎么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敢随时对你呼来唤去的呢?俗话说得好,‘宁肯相信白天撞见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一张嘴。’听过吗?”谈方睿定定地盯着容恪宁看着,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胞的活动。
容恪宁的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他明白那晚黎颖给他送花的情景被谈方睿看到了,“不对,她那时候应该在里面;那就是和她同桌的那两个女孩看到了,也不对,当时我还没有给她留名片呢;哦,能正确猜到是我的,那就是,对了,就是那个艾明明……”刚想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谈方睿投以奇怪的眼神。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容恪宁主动问道。
“No。我想问的是你怎么帮我的忙。”
容恪宁无奈地将双手搭在了方向盘上,痛苦地沉默了几秒钟后,淡淡地说:“是艾明明看到的吧!?我认为你不是一个随意就相信别人所说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智慧来决断!”
谈方睿默然,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像是硝烟纵横的战场,狼藉一片却看不到丁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