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佛高一丈
“启禀皇帝陛下，民女有一个最佳人选，相信定可以与安皇子互相扶持，牵手到老。”公孙宝牵着公孙尘盈盈一福，公孙尘本就生了一颗玲珑心，岂有不明白公孙宝言下之意的，她感激地朝公孙宝投去一瞥，也随着盈盈拜了下去。
众人一见这个架势，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巫马月又气又急又怒，想上前阻止公孙尘，却碍于皇帝在场，不敢。皇甫安飞快地看了公孙尘一眼，眸里似有一道亮光闪过，却很快地隐了下去。宰相皇甫蝶玩味地看着公孙宝，脸上似有一抹浅笑，气定神闲。美男子皇甫雨的目光不知投向何方，静若山丘。皇帝盯着公孙尘黑炭一样的脸看了半天，又看了看自己安静秀气的儿子皇甫安，脸色微沉，没有吭声，似乎不大乐意。
公孙宝腿曲的有点酸了，略略站直了点身子，公孙尘依旧维持着屈膝的姿势，静若处子，皇帝看了脸色缓和了些，道了声，“都起身吧。”
“多谢皇上。”公孙宝牵着公孙尘站直了身体，皇帝看着公孙宝道：“你就是传闻中的公孙家九小姐公孙宝吗？”
公孙宝点点头，“民女正是传说中的公孙宝，这位是民女的姐姐，也是公孙家兰心蕙质的三小姐，公孙尘。”公孙宝牵着公孙尘的手向皇帝介绍，皇帝“哦？”了一声，问道：“如何兰心蕙质？可是诗词歌赋了得吗？”
“尘姨娘琴棋书画都很棒的，尘姨娘还会教混混唱歌呢。”公孙混混奶声奶气的童音让皇帝微微一笑，“尘姨娘？你又是何人？朕喜欢听人唱歌，你尘姨娘可都会些什么曲子呀？”
瑜天皇朝的皇帝酷爱音律，这点公孙宝也略有耳闻，她松开公孙尘的手，好整以暇地抱拳看着公孙混混，退到了一边。
“混混是娘亲的儿子，娘亲是尘姨娘的妹妹，所以混混就喊尘姨娘为尘姨娘。”公孙混混指着站到人群中的公孙宝，补充道：“尘姨娘会唱《雪山》，姨娘，混混想听你唱《雪山》，皇帝陛下也想听呢，你唱给混混听好吗？”公孙混混说着就拉起公孙尘的手左摇右晃，皇帝也含笑看向公孙尘，脸色很温和。
“启禀皇上，尘儿恰逢近几日贪吃辣的食物，伤了嗓子，恐污了圣听，不如，待尘儿嗓子养好了，亲自赴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唱曲解乏可好？”大夫人巫马月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曲，是卑贱的戏子和妓子所为，若真唱了，就等于自降身份，况且她也不乐意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情急之下，就撒了个慌，还丢给公孙尘一个警告的眼神。
大夫人的意思和举动都落入公孙宝眼中，她小眼睛一眯，向公孙混混勾了勾手指，公孙混混很狗腿地跑了过来，“娘亲，你又想出什么诡计了？”
公孙宝附在公孙混混耳边一阵耳语，末了，还和公孙混混心有灵犀地奸笑了两下，公孙宝一拍公孙混混的屁股：“去吧混混，娘亲看好你！”
公孙混混屁溜屁溜地跑到皇帝面前，仰着头，一本正经地说：“皇帝陛下，《雪山》韵律空旷、干净，辽远，最适合尘姨娘现在的嗓子唱了，如果尘姨娘嗓子好了，唱起来就没有那种动人心魄的味道了。”
皇帝和许多大臣都被公孙混混逗笑了，皇帝蹲下身，牵着公孙混混的小手问：“哦？你一个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是空旷，和辽远吗？还有，什么又是动人心魄呢？”
公孙混混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念诗般地摇头晃脑道：“天籁中含着无边无际的肃穆和沧桑，是为空旷也。引人神思是为辽远也。让人听后欲罢不能，余音绕梁者，是为动人心魄也。”
稚嫩的话音一出，全场哗然，皇帝也龙颜大悦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抱起了公孙混混，龙袍一挥，“既是混混这般夸赞你，公孙姑娘，你就且唱一曲吧，无论好坏，朕绝不迁怪。”
公孙尘明白皇帝其实是在考验她，如果唱得好，皇帝高兴了，可能就会答应将自己指给安皇子，如果唱的不好，自己的希望就会成泡影了，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垂首站在人群中的皇甫安，那样一个清秀而安然的男子，她仰起头淡淡地笑了起来，樱唇一张，公孙宝教给她的那首《雪山》，如天籁般，迤迤传开，把所有人带入一个白雪皑皑的澄净世界，寂静、冰冷、纯洁、超脱而又安详。
当然，公孙混混和公孙宝例外。公孙混混在皇帝怀中对公孙宝抛了个媚眼，公孙宝眯起小眼睛一笑，公孙混混立即撇过头，一脸虔诚地听起歌来。
所有人当中，只有宰相皇甫蝶留意到公孙混混和公孙宝的互动，他淡淡地负手站着，纤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白玉一般的掌心，淡然的眸光扫过众人，又暗暗垂下，似在沉思，又似在斟酌。
余音绕耳，旷久不绝，皇帝放下公孙混混，哈哈笑道：“公孙姑娘清歌一曲，朕，惊为天人！传朕旨意，赐公孙尘为朕皇子皇甫安正妃，择日完婚！”说完看向皇甫安，“安儿，人不可貌相，公孙姑娘一曲惊鸿，你要善待她。”
“安儿定不负她。”皇甫安谢过皇帝，抬起头，目光一直定格在公孙尘黑如关公的脸庞上，炯炯的，再未挪开。
巫马月见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得巴望着皇甫安能善待自己的女儿，或者靠着太子，能让皇甫安将来入朝行走，或者靠着皇帝欣赏自己的女儿，能重视起皇甫安来，有朝一日，也能够出人头地。她与公孙君一起，给皇帝行了个礼，“多谢皇上赐婚！”
“宰相，你的要求，朕已经办到，你可还满意吗？”皇帝含笑看着皇甫蝶，皇甫蝶淡淡一笑，“臣与紫凝公主谢过陛下。”
紫凝公主一直站在皇甫蝶身边，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此时闻见他说自己的名字，立即端庄大方地盈盈一礼，“紫凝谢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