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赐婚前夜
宝来也钟良办公室内。
“钟公子既然不知晓画这幅美人图的画师所在，还请代为留意，如果画师再来找钟公子，请派人去丞相府告知皇甫蝶一声，皇甫蝶不胜感激。”宰相皇甫蝶对着钟良淡淡一额首，钟良还了一礼，“好，丞相慢走，我还有事，不能相送了。”
“告辞。”皇甫蝶微微额首，淡淡离去。
钟良吁了一口气，坐回书桌，拿起一张公孙混混妙笔画就的宣传单，看了一会，夹在了一本账簿内。
这时，宫中有太监来宝来也传旨，宣钟良进宫面圣。公孙宝已经跟钟良提醒过，皇帝召见是为了宣传单上美人的事，让他按照自己编的说。
钟良连夜被宫中太监带到了皇宫，见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钟良虽然紧张，倒也并不害怕，倒背如流地按照公孙宝叮嘱的谎话骗过皇帝，连夜被送回了宝来也。
皇甫雨把公孙宝和公孙混混送回公孙府才回皇宫，因为皇甫雨的容貌实在太过显眼，惹得公孙府上下围着公孙宝和公孙混混追问，那是何家小姐？容貌竟比大小姐还美。公孙宝打了个哈哈，抱起公孙混混跑回了农家乐。
农家乐中，刁牛娘拉着公孙宝左看看，右看看，又抱过公孙混混，上看看，下看看，确定两人无恙后，才问道：“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不是只去唱一首歌的吗？”
公孙宝笑了笑，“娘，没事，只是遇到了个朋友，聊了聊，这不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嘛，你就别担心了。对了，那条火蛇关在笼子里了吗？”
“关着了小姐，说来也奇怪，那条蛇乖的像只小猫，给它什么它都吃，吃完就睡觉。”金娘插口说。
“看来什么人的宠物就是什么德行… …”公孙宝嘿嘿一笑，“金娘，混混睡着了，我要给他擦擦身子，你去烧些水来。”
“晓得了。”金娘答应一声，去了厨房。
公孙宝把公孙混混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去隔壁账房，坐在书桌前翻起这个月宝来也的账本，埋头在纸上计算着。
皇宫，月影春深，皇甫雨一身女装，素颜瑰丽而唯美。他坐在镶嵌了七彩宝石的铜镜前，小桃子拿着把镶宝的玉梳，给他梳理白发。
“小桃子，你说，那个小宝姑娘的妆法，是不是很上乘呢？”皇甫雨注视着铜镜，铜镜内的脸，太过美丽，小桃子虽是看的久，仍是不免愣了半天神，半晌，才笑嘻嘻地道：“可不是，皇子，小宝姑娘只是在您的眼尾扫了几层胭脂，别说，跟皇子您的发色是一模一样颜色的胭脂呢，那个颜色，小桃子还当真没见着过！”
“哦？可是白色的吗？”皇甫雨准确地拿起桌前的胭脂盒，打开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白色，可又不全是，还有点闪光的。”小桃子梳头的动作停顿了下，补充道。
“既是画的好看，那明儿你去外间打听打听，买一盒上好的回来。”皇甫雨动作熟练地拿出一款紫红色胭脂，学着公孙宝的样子，用指尖沾了沾，点在自己眼尾。
小桃子见状，安静地退了出去。每当皇甫雨自己上妆的时候，总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习惯在妆成后，穿上最美的舞衣，一个人在大殿内跳舞，而小桃子则吩咐乐师，在大殿外弹奏伴乐。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年，小桃子也已经习惯了在殿外听着皇甫雨跳舞，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他曾经偷偷趴在门缝里观看过皇甫雨的舞姿，那样窃窃的惊鸿一瞥，那样无与伦比的妖冶魅惑与飘逸如谪仙般的唯美，从此种在了他的心间。也是自那以后，他的眼里除了皇甫雨，再也看不见其它人的美，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皇甫雨更适合这翩若惊鸿的舞姿了。
今夜，皇甫雨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画上了最华美的妆容，换上了最华美的舞衣，穿上了最华美的舞鞋，戴上了最华美的配饰，小碎步走到大殿中央，回眸一笑，及地银丝如舞步翩跹，刹那间，天地失色，月光黯然，他水袖一挥，一支足以颠倒众生的舞，翩翩绽开。
宰相府，藏与花木深处的书房。
皇甫蝶坐与窗前，窗前有一张书桌，桌上有一鼎香炉，一卷书，一支笔，一副砚。
皇甫蝶单手端起香炉，放于鼻尖深深一嗅，一股木香的气息，飘燃开来。他执起书卷，看了一行，又放下，对着窗外的汈墨淡淡吩咐，“留意宝来也掌柜钟良的举动，凡与之过从甚密者，秘密请来见我。”
“是，大人。”汈墨恭敬地应一声，离开了。
皇甫蝶复又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 …
守卫森严的宰相书房，灯光蓦然一灭，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透过皎洁的月光，隐约可见白纸上的笔迹，谨慎、冷静、却又飘逸如仙。
赫然是，“薄薄，这一世，我该向何处寻你？”
皇宫，兰皇后殿中。
“御儿，明日你就要去公孙府提亲了，记得万事谨慎，不可出了差错。”兰皇后斜躺在软榻上，太子皇甫御梦坐在榻沿给兰皇后捶腿。
“母后，御儿知道，若想保御儿皇路顺畅，我们母子大权在握，他公孙家的财力，是不可或缺的筹码！”皇甫御梦温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沉，兰皇后握住了皇甫御梦的手，“御儿长大了，会不会以后不听母后的话了？”
皇甫御梦反手将兰皇后的白腻的双手放进自己怀中，贴在心脏跳动的地方，“母亲一直都在御儿这里，现在是，将来，也不变。”
皇宫，冷宫，静古殿，残烛摇曳。
“母亲，今日，父皇为孩儿赐婚了，是瑜天首富公孙家的姑娘，你，会为孩儿感到欢喜麽？”四皇子皇甫安，坐在一张陈旧的古木椅子上，眼睛望着坐在对面为自己缝补内衫的中年妇人。
妇人模样秀婉，眉眼间虽已落下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掩不住她犹存的风韵。
“安儿，你欢喜，母亲便会为你欢喜。那姑娘人品可好？你喜欢她吗？”
皇甫安双颊微微泛红，头低了下去，中年妇人了然一笑，放下手中的针线，握住皇甫安的手，“安儿，你喜欢就好，母亲不奢望你能得到你父王的宠幸，但愿你能娶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子，一家人财迷油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皇甫安站起身，走到中年妇人跟前，双手一揽，将妇人圈在怀里，“母亲，孩儿能娶得这位姑娘，多亏这位姑娘的妹妹相助，母亲可知，这位姑娘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中年妇人摇头，柔声道：“安儿且说，母亲静听。”
皇甫安目视摇曳的红烛，用含着笑意的腔调，缓缓道：“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明明被人轻贱嗤笑，却依然我行我素，对外界的评论不屑一顾。那，是一个庸俗却淡泊的女子。”
公孙府，大夫人巫马月的房间。
“母亲，您不必动气，赐婚圣旨明日就会下到公孙府中，凰儿此生，惟愿坐上那最尊贵的后位，挡我者，不存！”公孙凰绝美的脸，一片冷艳，她捡起那被巫马月动怒摔到地上的金杯，顺手丢出了窗外，“既然这个死物让母亲大人不喜，那留它何用！”
“长双，拿去融了。”
“是，小姐。”长双捡起金杯，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巫马月的脸色缓和了些，她站起身，走到公孙凰身边，伸手握住公孙凰的手，摸了摸，点头道：“凰儿，不枉母亲从小教你要沉得住气，如今，反倒是母亲动了气，要你反过来安慰了。”
公孙凰袅袅走到茶桌前，给巫马月倒了杯茶，双手奉到巫马月身前，恭敬地说：“母亲，您先喝了这杯茶，听凰儿细细给您分析。”
巫马月欣慰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放回茶桌，“凰儿，明天的圣旨一接，你可就是太子侧妃了，最多脱三年，就要大婚，如果真的大婚，那将来即使太子登了基，你最贵不过一位宠妃，且你本出身商贾，那皇后之位，定是属于正妃的，哪里轮得到你来坐啊！
公孙凰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母亲，谁说侧妃就不可以成为正妃？谁说商贾之女，就不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公孙凰，此生定要坐上那代表无限荣宠的后位，拥有天下女子都仰望的尊贵！”
“可是… …”巫马月的疑虑没有说完，自己打住了，她直勾勾地盯着一脸狠辣的公孙凰，迟疑着，“凰儿，你的意思是，取而代之？”
“母亲聪慧，不减当年。”公孙凰唇角浮上一缕妖魅的浅笑，巫马月看着公孙凰倾城倾国的脸，覆上了她的手，“凰儿，有母亲和巫马家做你的后盾，你尽管安心去斗！”说着，看向一直静静垂首站在一边，仿佛透明人的公孙尘，
“尘儿，母亲护不了你了，明日，四皇子皇甫安就会上门提亲，今后，嫁进皇宫，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公孙尘恭敬地福身，“母亲，孩儿记住了。若无事，孩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巫马月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公孙尘一眼，目光移向公孙凰，神色缓和下来。
“母亲，姐姐，尘儿告退。”公孙尘福一福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目送公孙尘走远，巫马月恨铁不成钢地低骂一句，“不成器的东西！白白从我巫马月的肚子里滚出来！”
“母亲莫气，妹妹或许将来有用处也说不定。”公孙凰走上前给巫马月捶背，安静的容颜，在烛火下如珠晖般绝美冷艳。
巫马府，红罗暗帐，血雾深处。
巫马阡静坐月下石阶，一头墨色长发，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
他手中握着一只羊脂玉杯，杯中有血红色的液体流转，如此诡异而瑰丽的色泽，月光仿佛也黯然失色。
他捧起玉杯，靠近鼻尖，愉悦地深吸一鼻，又握着玉杯在鼻端晃动，杯中微波流转，特殊的甜香气息，仿佛更浓了。
“呵呵呵呵… …一个是瑜天皇子，一个是首富千金，你们都让我很感兴趣了… …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