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施恩还恩
相府，花木深处，竹屋，书房外。
汈墨从外面回来，走到竹椅旁坐下，有小厮端了茶水过来，汈墨接了浅抿一口，放下，挥手让小厮退下。
“大人，汈墨派出去的人已回来，死亡一名，中途有两人出现，一人出手助太子，另一人旁观，计划已成。”
书房内有木香的特异芳香飘燃开来，“汈墨，可有查过两人身份？目的为何？”
汈墨微微欠身，“汈墨派出去的探子应该快回来了。”
这时，有一名侍卫走了过来，跪地，“禀报汈大人，中途出现的两人，一人乃端木龙疏，是端木家现任掌家人，另一人百里独香，是百里家现任掌家人，两人只是碰巧路过，并无目的。”
汈墨挥手，侍卫退了下去。
“汈墨，能掌管端木家族和百里家族生意的人，不是无能之辈，你须留意。”书房内传出一道冷淡的声音。
“汈墨明白。”汈墨微微额首。
公孙家，前厅。
“岳父岳母大人，小婿今日奉旨提亲，愿岳父岳母大人洪福齐天，寿比天长。”太子一挥手，捧着玉盒的小太监笑呵呵地走到公孙君面前，打开玉盒，双手捧到公孙君面前。
玉盒里装了一块金玦，上镌吉祥花纹，还有一个金锭、一对足金如意。
“贤婿快请坐！”公孙君和巫马月的目光定格在小太监手捧的玉盒上，以他们一辈子碰珠宝的经验，这个玉盒，才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公孙凰的目光在玉盒上扫过，静静地垂下了眼帘。
“长笑长乐，还不快给太子殿下换盏茶，都凉了！”巫马月喝了站在自己两边的长笑长乐一声，又眉开眼笑地望向太子。
“是夫人。”长笑长乐赶紧去给太子斟茶去了。
“岳父岳母大人，小婿有一事要告知二老。小婿在来此提亲的路上，遭人截杀。”太子话音一顿，看向公孙君和巫马月。
公孙君和巫马月双双一惊，齐声问道，“太子殿下可无恙？”
太子微微一笑，“本太子幸得他人相助，这才逃过一劫。不过，助本太子的人，请求本太子在宝来也宴请宾客，宣布本太子定亲的大喜事，也算是还他一个恩情，帮他还债。本太子已着人安排下去，宴会就定在今晚，宝来也茶楼。”
公孙君一愣，巫马月一惊，公孙凰似有意似无意地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却碰上太子如猎鹰一般的眼神，马上又垂下了眼。
“凰姑娘，本太子还未在公孙府参观过，你可愿带本太子四处参观一番？”太子目光定格在公孙凰妆容精致的脸上。
公孙凰抬起眼，盈盈起身，“太子殿下这边请。”
大夫人巫马月的优品苑，一座小巧的阁楼内，公孙宝正在为公孙尘上妆。
“我说尘姐姐，你其实也就皮肤黑了点，五官长得还是挺好的。”公孙宝边给公孙尘擦花粉，边自言自语。
公孙尘羞涩地微微低头，公孙宝连忙喊一声，“哎呀，不要动，乱动花粉就擦到你眼睛上了！”吓得公孙尘连忙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了。
“我说尘姐姐，你应该是喜欢那个四皇子皇甫安的吧？我是看你好像对他抛媚眼，这才为你们做媒的，不要你其实不喜欢他，让我做了个烂媒婆啊？”公孙宝开始给公孙尘描眉，口中念念有声。
“我哪里有抛媚眼！”公孙尘被公孙宝念急了，身子一动，公孙宝又一叫，“哎呀，黑炭画到脸上了，刚才的粉全白擦了！要你不要动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全部要重来一遍了，待会四皇子要是来了，让他等急了，还不以为你清高做作啊？”
公孙尘又不敢动了，公孙宝手忙脚乱地开始给公孙尘重新上粉，画眉，这时，公孙尘的丫鬟长宁跑了进来，“小姐，快点快点，四皇子已经在和老爷说话啦！”
公孙尘听了心急，“九妹妹，你快些可好？”
公孙宝直点头，“没事没事，就快好了，让四皇子稍微等会还是好事。”说完给公孙尘涂上最后一层花汁制成的口红，拍拍手笑道，“尘姐姐上完妆，真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也！”
公孙尘对镜自照，被镜中美人惊呆了眼，半晌，才回头嗔了公孙宝一眼，抓紧公孙宝的手郑重道，“九妹妹，今天算是尘姐姐欠你一份恩情，来日尘姐姐定当偿还！”说完对长宁吩咐道，“长宁，快为小姐更衣！”
换上一件天蓝色罗裙的公孙尘，清心出尘，却又不失花儿的娇媚，公孙宝满意地点点头，“尘姐姐，走，让九妹和长宁扶你去前厅。”
三人走到回廊时，迎面碰见公孙眉的婢女含丹，手中端着一杯茶水，不偏不倚，刚好撒在公孙尘脸上，一下子，公孙尘精致的妆容全弄花了。
“啊！对不起三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这是六小姐说恭喜三小姐遇见良人，特意叮嘱厨房炖的养颜汤，没想到全撒了！”含丹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公孙宝一肚子怒火，哪有那么巧的，刚好撒在人脸上，要撒也是撒在衣服上好不好？长宁也是怒气冲冲地盯着含丹，那样子，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给本小姐跳进池子里洗澡去！快！本小姐数三声，不跳本小姐踢你下去！一… …二… …”公孙宝鼻孔朝天，竖起指头数数，含丹趴在地上不停哆嗦，没有动。
公孙尘秀美紧蹙，似在思考什么，接着，就见她拦下公孙宝数到三准备踢出去的腿，“你回去替我谢过六妹妹。”说完蹲到池子边，掬起一捧水，将脸上的妆容全洗了个干净，再拿出帕子拭了拭水滴，站起身，一脸素净地朝前厅走去。
“谢谢三小姐！谢谢九小姐！”
含丹连走带跑地离开了回廊，跑到一株玉兰花树下时，还回头望了一眼公孙宝，那眼神，仿佛有个鬼在后面跟着似的。
长宁追着公孙尘走了，公孙宝站在原地，盯着公孙尘清瘦孑然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