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偷窃被抓

李婉此时已经回到了顾府，公主交代的任务未完成，她心中总想着怎样都不能去掏茅房啊。哀叹了会儿，只能采取下下策了。

她两眼如同探照灯，时刻警惕着敌情，猫腰到一处长着迎春花的花圃旁，绕开巡逻的守卫，那只魔爪便毫无忌惮的伸向了脆弱的小花。

“咔嚓”一声，枝断了。

手指捏着刚折下来的花，笑容爬上了脸颊，她窃喜不已。

还准备猫腰依靠长的茂盛的花打掩护回去，傍晚的残阳光打下来，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投照到地上，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愣怔怔抬头。

她一惊，叫了一声：“顾大人！”

顾天林冷冷瞧着她，她抬头的一瞬，惊慌，错愕，害怕等等情绪忽然涌了上来，手中的迎春花如黄色蝴蝶颓然跌落。

顾天林嘴微张，脸上的表情竟然也有了惊讶，恐慌，不可思议，随即，他手一捞，跌落的迎春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他眸中晦暗不明。

“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婉知道自己闯了祸，惊慌之下，她没有注意到顾天林声音中的颤抖，心一横，咬牙道：“奴婢李婉，正在馨香园伺候婷公主。”

顾天林没发觉自己的手在抖，冷声道：“抬起头来！”

李婉这才觉出顾大人的奇怪之处，疑惑的抬起了头。

他只冷冷盯着她看一大会儿，万年冰山脸却不符常理的变幻了许多表情，是惊讶，是欣喜，还是其他什么，李婉猜不出顾天林到底是怎么了，但他半天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却让她十分不舒服。

终于，她出声打断他：“顾大人？”

顾天林才回过神来，看她一脸探究神色，转而望向手中绚烂到顶却依旧孤零零的花。多少年了，他在府里种了多少这种迎春花，又派了多少人日夜照看着，本是山野的花，十分好生长，可他却这般让人精心照料，就算黑色的玫瑰都没这么娇贵，只不过放不下，忘不了罢了。

他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却不似之前见到的那么冰冷了，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径直递了过去。

李婉更加惊讶了，看他的样子是不追究她的过错了么？又为什么呢？她将手颤颤巍巍的伸过去，指尖触到指尖的温度，不同于脸上的温度，竟是出乎意料的温暖。

顾天林道：“婷婷性子骄纵，不好照看，但她心地不坏，你若能担待便尽量担待着吧。”

李婉呆了呆，顾大人这是在向她求情还是示好？

她行了个礼，恭敬道：“公主不论如何，伺候好公主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只知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顾天林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李婉低头站在原地，不管是好是坏，她静静等着他发号施令，或者被赶出顾府，或者去掏茅房。

竟然，他冷冷道：“你走吧。”就这三个字，便没了再多的话。

李婉觉得她今天运气出奇的好，顾大人竟没有过问她的罪责，就这么容易饶了她，她之前看他冷冰冰的模样，还以为这顾大人多么难相处，却不想是个这么宽宏大量的人。

正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捏紧手中的迎春花，停住脚步，转身对顾天林道：“顾大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许多事情该忘就要忘记，莫要等到年华衰老才后悔莫及。”

说罢，她朝他微微一笑，又盈盈的见了礼，方才离去。

顾天林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枝干嶙峋，一团金色旺盛的火焰，他似下了极大的狠心，手缓缓伸向它们，嘴角却扬起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