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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残夜西风今尚在,亦哭天阶无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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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楚天阔与黑衣女子相距甚近,黑衣女子几乎是紧贴在旁,那未曾远去的邢河间无意间窥得这一幕,也觉奇怪。

若是一般搀扶相帮,就算是关切甚深,男女有别,也断无如此亲近之理,女方少不得需避讳一些。

黑衣女子紧瞅着楚天阔的脖颈,盈盈似水的目光落在那深浅不一的抓痕上,虽是一瞬,却满是疼惜,险些忍不住伸手抚摸,可惜未能实现。

孰料得楚天阔低头少顷,竟突然袭击?冥冥中,某些人某些事,总是常常失之交臂,正如楚天阔,为了自己,心中始终盘算思索,故而低头,却未望那女子一眼,他总是错过那样一个相知的机会。

叹!

二人仅有寸许之隔,楚天阔身中软骨散,被散去功力,行动却无大碍,不然金花郎适才企图掐毙他,他的双手哪来力气挥舞?

金花郎那毒并不足以致命,其人本身唯利是图,一心只求做个人中之龙,沉迷武学,倒也耐心,对于药理,则一窍不通。

那软骨散不过是寻常街市买来,常人服之,可致手足无力,浑身酸麻;病人服之,只是个把时辰失去知觉,方便大夫换伤用药;而身怀绝技之人,因身负内功之故,抵抗力会较常人高出许多,仅是被散功力,内劲不得施展,少了威胁,行动却如常人。

也有行医制毒之徒,在药理上略施手脚,造成高手身子瘫软,能否正常行走,也难预料。譬如名满寰中的十香软骨散及化神散,连人的神智也可化为无踪,使人与行尸走肉无异,凡武林中人闻之,无不闻名丧胆。

但那是个别门派秘制的独门药物,楚天阔的运气倒不算坏,并无那般霉运。

况他被金花郎抛出挡驾那一刻,正巧不巧,将他摔在那簇草丛中,触地近侧,即是微弱的火苗。

原来先前听不得眭听轩的蔑视之语,他将一个荷花烛台抛落,就抛在那地儿,烛火未熄,慢慢引燃了四周的长草。

长草未经干化,本是难燃,可楚天阔家资殷实,那个烛台做工精巧,是他特意命人打造,乃以油膏引火,轻易不得熄灭,是以些许长草被烤干后窜起火苗。火点虽小,然一点小火星足可烧掉大片原野,绝不是虚言。

画檀山庄也是一处荒宅,院子甚阔,野草被燃,谁个在意?再者,众人各有要事,又事关身家性命,眭听轩尚还斗得正酣,哪能旁顾其他?如柳枫那般,更身系整个濠州城安危,不大可能因小失大。

星星之火,未成气候之前,只当是用脚踩灭即可,就如邢河间似的,现下也惟他最为空闲,而他也见不得小火变成大火,便用力踩上几脚。

谁知楚天阔忽被摔落在地,正落在荷花烛台跟前,近周火势已灭,独留烛台内残留几许。

楚天阔鼻头在火焰上方猛吸一口,一面吸,一面背着那女子,一只手悄然不觉地从下抽出了一叶荷花瓣,蕊心内立即滑出一粒嫣红的石髓,烛火即灭,楚天阔眼尖手快,装作气力不支,俯身啄吮,转眼将石髓含拾入口。

说也神奇,待黑衣女子靠近扶他起身时,他忽然就劲力骤增。

这般突如其来,任是何人,若无防范,定难逃过,况楚天阔目带杀气,免不得使人生畏,可那黑衣女子似是极为了解楚天阔,楚天阔一些个小动作,均瞒不过她的双眼,更像是早有防备般闪退一步。

楚天阔臂长有限,自然抓空,况且他气力也才恢复了一半,但这一半的功夫,足让他作怪了。

只闻一道破空声响,石髓从他口内/射出,毫无征兆地弹上了黑衣女子的黑纱面罩,面罩当即从耳旁滑向另一端,黑衣女子的面貌也在瞬间毕露。

女子脸庞轮廓直追男子,稍带偏大,颊面却丰腴不足,好似烦事索绕,呈现出不成比例的清瘦,眼中写满哀怨,令人望而生怜。她伫立楚天阔面前,因着自身气度,总透出一股浑然的端庄娴静,却不是做作可以比拟。

气质提人,使她看起来,甚有几分动人之姿。

楚天阔望见她的刹那,内心固然早有准备,可仍不觉一呆,是痴怨么?是杀怒么?

他只知道好恨,究竟是恨多些,还是怨多些,亦或是爱多些呢?他有些分不清了,矛盾交织,眼神转瞬变做挟怨瞪视,冷哼道:“是你!”一字一句,重如山石,好像要以一语敲碎这个夜晚,良久未再言语,也似乎要将她看透。

这些年了,午夜梦回,回想前尘往事,他总觉得看不透她,她的纤纤五指怎能够对己下得重手?

那些感情、依恋,全是假的么?儿时,她便总是偷偷张望自己,直到日后的亭亭玉立。

楚天阔一生很少爱上一个女人,唯有一个林琳,还是个丧夫鳏寡的女人,但是他喜欢她,她为何还要那般对待自己?

很多错误是从爱人开始。

可不爱她有错。

爱她也有错么?

爱一个人是否真的有错,楚天阔很迷茫,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无论怎样做法,都是错的。

有时候,他觉得上天戏弄自己,与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向往高尚,却没有口德。没有口德,只是一种缺点,很多人都有,毕竟他也不是圣人。

不满意了,骂骂咧咧,这在平民百姓中,实属平常。

可为什么他只对婴孩儿哭声有些烦躁,不慎脱口骂了两句,就遭横祸?

好端端的,林琳的孩子会丢掉,还有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便罢了,林琳的夫家为何也会悉数丧命?

真曜夫子曾劝告他,这是造化弄人,使得林琳将一切过错归咎于自己,更仇视自己,给这份爱加上了一份沉重的枷锁!

自那件事后,他再也不能爱上任何女人,唯一的一次彻夜缠绵,就是他永生的回忆。

是容易忘掉的吗?

那是他情犊初开的记忆,也是他不堪回首的噩梦。

从此父子感情不复当初,老父亲见了自己,经常发癫,名门子弟,怎能忍受门庭无后的事实。

时隔多年,怒气再盛,楚天阔也或多或少适应了阉人的生活,只要不触及底限,多半都是木然,避提当年。

他也未曾想过会与林琳再遇,那个曾经对她于心抱愧,自己也曾爱慕过的林琳。

面纱落下的瞬间,楚天阔目光一瞬不瞬地直射过来,林琳拾起左手,摸着滑落一边的黑纱,眼帘低垂半刻,再抬起与楚天阔相对时,手指却抖个不止,急忙掩在袖内,将慌乱的神色放正。

楚天阔毫无怜惜地瞪着她,心中千言万语,终化作冷酷无情,厌恶道:“丑女人,还来做什么?不知道我会报仇么?”竟然横起一掌,扑向了林琳,内功未及全复,火焰掌无法尽力施出,故展出寻常掌法。

林琳学了武功,楚天阔亲眼目睹她的轻功,自是不敢大意,故掌法平常,却劲力无穷。

果然,一拍不中,林琳面对来势,上身右闪而过。

楚天阔没有拍中,又反掌向右拍出,林琳一跳,落至楚天阔左边,楚天阔又转拍左面,仍告落空,如此左右三拍之后,待抬眼,林琳已跃出丈外。

楚天阔力气有亏,干脆来个晕眩,失足跌倒,哎哟一声痛呼。

那林琳看在眼里,闻声神色急变,飞身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关切道:“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先坐着歇歇吧!”

不想楚天阔霍然瞪目,转身一掌拍上林琳心口。

林琳仰面倒跌个趔趄,坐倒在地,腥甜在口,急涌而出,嘴角立时蜿蜒一道血红的印记,也没擦拭,而是一只手捂着胸口,怔怔看着楚天阔,如鲠在喉,委屈也似的不说话。

楚天阔闪电般欺前,跪蹲在林琳身边,两人对视片刻,林琳忽的哭了起来。

楚天阔本是恨极了她,打中一掌也不觉解恨,看她委屈,又忆及往日情分,想她是个女子,是以心内发虚,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怎料林琳抽泣不断,他又不好继续欺负她。

毕竟他自恃一介男儿,一掌半抬至空,本欲打她,可又迟疑难决,盯着林琳,于心不忍,将手落下,又不肯就此罢休,气怒道:“你——还有脸哭!哭的那个,该是我!”

可他堂堂男儿,怎可哭哭啼啼呢?不由朝林琳重重地冷哼一声,手伸向衣内,竟掏出一根盘龙细索,将林琳绑了个结实,为防林琳反抗脱逃,绑缚之前制住林琳穴道,狠狠地扔下话道:“我要好好折磨你,让你尝尝我以前所受的痛苦。”

这又把白衣神剑惹怒了,他本就不满楚天阔所为,如此一来,更添恼怒。

可那金花郎也甚不易对付,眭听轩长剑数度刺中金花郎,却次次不能令其毙命,那皮肉就好似铜墙铁壁,难以攻实。

白衣神剑生平最是痛恨这种不顾兄弟道义之人,恨不得将其一剑斩下,因而下手也是毫不留情,比之朱室酒宴之上,剑势快了何止一倍?但是剑尖一连刺了八次,分明挨实了金花郎身体,却屡次不得寸进,金花郎的身子果似金刚一般。

如此白衣神剑纵使身怀通天之剑技,也成了平白浪费气力。反倒助长金花郎的气焰,但凡剑下脱生,便哈哈大笑,更令眭听轩生厌。

原先金花郎略有忌惮白衣神剑与柳枫二人,可柳枫今已远去,白衣神剑孤身御己,几招下来,自己占尽优势,怎不令他嚣张?

先前白衣神剑那招‘流影追星’气威甚浩,剑影弥漫,于空中翻搅,倒是险些将金花郎困在剑花之内搅碎。

然金花郎利用日月金冠之便,在剑影中斩出一途,两人前后换位,岂料这移身换位的情形,与前次眭听轩对决柳枫的最后一招颇为相似,俱是擦身移位。

眭听轩早有钻研,剑法可以一气呵成,当下施展反手进攻。

结果,也与刺中柳枫一模一样,金花郎欲待喘息再战,不料眭听轩又取得抢攻先机,长剑眨眼刺上他的胸膛。

若非修得一身道门气功,可刀枪不入,定然早成亡魂。

他胸腔略一使力,劲气撑满整个胸膛,肚皮暴露人前,浑圆鼓囊,如塞了聚宝。

眭听轩一剑之力,顷刻如泥牛入海,了无踪影。

眭听轩抽剑再攻几次,俱落同样下场。

金花郎见此,免不得得意。

眭听轩又连刺了几剑,威势皆成乌有,心思急转,自然想到须得寻出气门死穴,不然只得与对方死耗,故再未退步,趁金花郎大笑分神之际,立时便再引一剑,照直展开‘流影弄月’,此招威力更足,数道剑影从其手腕纵横绽出,宛如星光流泻,横空卷向金花郎上三路。

金花郎吓得面目失色,他适才以为可凭借气功将眭听轩弹退,见眭听轩剑刺在自己胸膛,却奈何自己不得,故而发笑,却未料眭听轩的后招。

眭听轩稳立面前,不动如山,他想以日月金冠上的月牙铲削掉对方头颅,却发觉眭听轩远在自己丈外,自己难以近距离发力。

原是眭听轩此次出剑,单足着地,身子倾斜向前,与手臂齐平,就于丈外稳如铁塔般支撑身形,剑尖如飞递前,一搅再搅,搅开蚕丝金衣,将金花郎上身剥了个精光,同时也齐齐点过金花郎三十六个穴道。

所谓的金刚不坏,可不能担保金花郎的衣袍不破,即使那身蚕丝金衣是上好的金丝所作,能防刀枪箭矢,可仍在眭听轩剑下碎做片片,于夜空飞舞片刻,飘落荒草中。

楚天阔心中清楚,眭听轩那剑也是一口锋锐的宝剑,前番四方镇那宴席上,自己还细看过那口剑,如今亲见,直赞名不虚传。

眭听轩长剑所过经穴,金花郎均无碍,又刺其肚脐,神阙穴也无碍,最后确定其气门死穴不在身上,便试着刺其会阴穴,虽然他并不愿意作此下流招式,实在是因为此招太过污秽。

此招无人能够忍受,金花郎果然弃车保帅,大怒下又挥开月牙铲刃,朝下阴急挡,封住眭听轩来势。

且说那日月金冠不同于市井发冠,本是刻意打造的一件奇门兵器,正常情况下,下方是金丝编累成的头冠,宛如金缕头盔,质料甚软,将头部裹覆,那头盔上方做收拢状,尽头处拳头粗细,缠有两重软质金筒,要不是薄薄的金缕,金筒可谓是紧压在头发上面。

金筒弯曲盘旋,两端俱是凭空竖起,一端竖上一个月牙形铲,一端竖圆形铲。但筒可散开,伸长为尺余,就如擅使软剑者,平日将之缠在腰间,神不知鬼不觉,道理相同。

当其御敌,暗运真气在手,金筒便告弹长,作绷直状,就是完整的利器,两头各做日月之状,只是筒柄上覆满金缕,散开就像一面绸布,点缀大半金色筒柄,宛似剑柄垂吊的剑穗,挥动时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不用时,金筒收回,盘亘一团,那些吊坠的金缕,便被金花郎以劲气一弹,绑在额头,看上去就是头冠模样。

此种怪异的兵器,谁敢大模大样戴在头上?也唯有金花郎胆大,他一身功力,倚靠金刚不坏,无畏无惧,所以即使头顶铲刃,也不能将他如何,还更显得威风凛凛。

金花郎并不是时常戴着日月金冠,是打斗之先才有准备,这个规矩,唯有五炁真君知晓,旁人无从得知。

眭听轩见他急护会阴,以为其会阴是气门死穴,连刺十八剑,俱攻会阴,七次为金花郎以圆形铲套住剑锋,八次为月牙铲打开,馀下的,金花郎俱及时闪身避过,然终有一次被刺中,可眭听轩很快又发觉那处并非气门。

金花郎之所以心急相护,无非是谨防有所差池,出现万一,眭听轩却猜着他是有意引自己上当。

现在虚惊一场,金花郎气焰更加高涨。

这次,眭听轩不再急于攻击,而是立在一旁观了少刻,金花郎仰首猖狂,喉结耸动,为眭听轩窥得其下咽异禀,甚是凸出,便一剑直刺过去。

当下只见剑尖抵上咽喉,眭听轩用力灌入,金花郎护体真气朝外猛散,双方死命地做着殊死抗争。

眭听轩刺中咽喉,便觉出有异,适才剑势极猛,金花郎好似误以为要刺双眼,竟将眼睛闭上。

眭听轩空暇的左手急出,但气门只有一个,究竟是哪只眼睛呢?一招若不能得手,下招必得受阻。

毫厘之差,也会失之千里。

金花郎分明故意教他难辨,双目一齐阖紧。

眭听轩右手握剑,仅馀左手,而金花郎紧握兵器与之比力,亦感觉出眭听轩意图,眭听轩左臂陡然抬高,挟起劲风逼视他的左眼,他焉有不知?立刻将月牙铲横架在那处挡驾,手柄转而猛力斜翻,另一端的圆形铲即刻去套眭听轩左臂。

眭听轩知道不妙,若被套上,必要断腕折骨,忙撤剑回封。

金花郎的圆形铲正打在竖起的剑刃上,发出呛啷的疾响。

如此眭听轩愈发肯定眼睛是金花郎的气门要害,正要再图后计,猛闻一声惨叫,不想一个人影已以雷霆之势急窜至金花郎背后,不由分说,双手于金花郎头颈两侧探出,同时戳其眼皮,阴狠的力道,无情地刺穿眼皮,将眼珠戳烂。

金花郎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嚎,不用多想,也猜出背后那人是楚天阔,概因旁人不会知晓他的气门。

他天生异禀,双眼俱是气门所在,戳中任何一只,气门皆可被毁,一身道门气功,也即被破,再难与人比拼。

现下五炁真君中,除了楚天阔忌恨自己,还有哪个兄弟在场?

他所猜一点不假,袭击他的正是楚天阔。

金花郎惨嚎间,被楚天阔双臂拖后数步,一爪抓破其胸膛,又怕一爪不够,又添另一爪,双手再出时,金花郎已如被人开膛破肚,惨嘶着倒地,身子瘫软成泥,待楚天阔放手,已发不出任何叫声。

林琳呆愣地盯着楚天阔的一举一动,惊叫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天阔双手沾满鲜血,似乎自己也愣住了,不住地低目紧望手上的鲜红,傻傻地道:“我也不知道!”

林琳颤抖地说道:“以前,你——还——不是这样——残忍!”

对呀,曾经,他不是这样,只是有些坏毛病,那时候她也只送他了一句‘道貌岸然’,那是因为失去孩儿,加之前仇,她一时太恨了。

恨过了,发泄过了,才发现当初的少年,再不是当年模样。

如今她已愕然,膛目结舌,再也说不出话。

造成这一切的是谁呢?

楚天阔亦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失声自语:“我本是个世家子弟,有吃有穿,家财万贯,什么也不愁,又受过圣贤教导,为什么我会变得这般心狠手辣,竟连同门也杀?”

以往,他坏事做尽,杀人无数,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走上弑杀同门路途,那一刻,他忽然心有余悸,害怕无比,额头冷汗涔涔滑落,转身时就似个孩子,趴倒在林琳跟前在林琳跟前。

眭听轩无意理会楚天阔,本欲上前为林琳松绑,楚天阔激灵醒转,挟起林琳飞身跃上老树。

林琳远远拒绝了眭听轩的好意,淡淡道:“大侠莫要理我,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有话与他单独详谈,大侠回避吧!”

楚天阔目光遥瞪而来,道:“眭听轩,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眭听轩不喜受人要挟,目射冷光,不客气道:“何事?”

楚天阔深思一刻,道:“柳枫轻而易举将我制住,那一招怎生回事?可是你从中作祟?”

眭听轩冷哼道:“我将那日朱老贼酒宴上的事言明,给柳师兄当众施出那一招,他便自个儿想出破招,有何稀奇?”

楚天阔面容悻悻不快,顿了一息,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便放了林琳,你可莫再追我!”猛将林琳抛从老树一头抛扔过来。

林琳穴道被制,未免她摔个意外,眭听轩起身拽住其手臂落地。

楚天阔随即遁离。

眭听轩将林琳浑身的盘龙细索解去,拍开穴道,拱手告了一礼,道:“林姑娘今夜赶来报信,我代柳师兄谢过,要事在身,这便不作久留,姑娘行事小心!”回目望了邢河间一眼,心有默契,一同迈步。

二人行出两步,林琳遥喊道:“大侠莫忘了答应姐姐那话。”

眭听轩消失在院门处,人已远去,声音传来道:“不久后上归元庄拜访,决不食言!”

身畔飘开一阵疾风,吹起白衣荡漾,苍穹不知何时悄然挂上白云。

濠州城下,已乱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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