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啊, 您请。”富江立刻脸上堆起笑容, 把菜单递给了布鲁斯•韦恩, “这个时间的确位置紧张，没想到他们竟然连韦恩老板的面子都不给。”
她话里略带着讽刺，也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有没有听出来, 他依然面带笑意, 并随手翻起了冰山餐厅的菜单, “有推荐吗？”
“没有, 我也是第一次来，给不了您任何建议。”富江打量起了布鲁斯•韦恩, 说实话他与小时候的样子变化很大，性情也是完全大变了。小时候的韦恩是个很有使命感的少年, 在他父母被谋杀后，他一心想要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 年纪小小就肩负起了韦恩集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同样父母早亡的斯塔克更有责任感，但不知道在他的成长途中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花花公子的德行……
“好吧。”布鲁斯耸耸肩, 然后把菜单交给了服务生，“那就每道菜都上一遍吧。”
“啊, 好的。”
“…………”
对于富江的无语, 冰山餐厅的服务生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 飞快记下了布鲁斯的要求后就去安排厨房了。富江盯着他看了一会, 觉得自己和这种纨绔子弟没有共同语言, 于是继续氪了一单，继续抽起了十连。
“说起来，前几天的晚宴上我听到了你对超人的看法。”他微笑注视着富江，“你反驳莱克斯的话说的很不错。”
“只是一个看法而已，其实谁也说服不了谁。”富江对此倒是看得很淡，“哥谭本身超能力犯罪也层出不穷，幸好他们都被蝙蝠侠送进了阿卡姆精神病院了。”
“有些超人能做的事情，蝙蝠侠做不到。”布鲁斯笑笑，他难得一改往常不正经的样子，和富江认真讨论了起来，“说起来，你对蝙蝠侠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有的时候我赞成以暴制暴，挺好的，尤其是在这种非要讲政治正确的地方……”
富江喝了口果汁，她也没想过要和布鲁斯讨论这些，和他聊这些有什么用？但她还是像个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咳叨了起来，“听说蝙蝠侠的原则是不杀人……这我不敢赞同，每个被他送进阿卡姆的人在亚洲国家都可以枪毙一万次了，而且还有好多被他送进去的犯罪者都逃出来过，为什么他要反复犯同样的错误？我想多半是因为哪怕他成为了打破法律的黑暗骑士，也还是躲不下‘政治正确’的舆论吧。那些白左都是愚蠢的，他们太容易被洗脑，他们没有经历过痛苦，就知道叫嚣人权、平等，动不动游行示威，甚至还会为了恶贯满盈的加害者争取权益……但谁来同情那些受害者呢？很多受害者甚至都没有得到活下来的机会。这给了我一种感觉，好像无论你做了什么坏事或者杀了什么人，作恶都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你的想法未免有点激进了。”布鲁斯苦笑起来。
“怎么了，和我的样子不符吗？韦恩老板认为我看起来像那种只知道附迎他人的亚洲女人吗？”富江盯着布鲁斯，她的美貌带着侵略性，笑容也是。
布鲁斯摇摇头，他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蝙蝠侠不杀人并不仅仅是因为原则，而是他的底线，因为一旦越过底线，就不能再回头了，只要他没有越过那条底线，他就依然能够保持理智，因为他知道单纯的以暴制暴，是不可能带来真正的和平，蝙蝠侠没有权力审判任何人。”
“你……”富江有点惊讶地望着布鲁斯•韦恩，她终于发现了点什么。
“难道你就是……”一瞬间富江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布鲁斯的影子，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生了重叠。
“你需要知道的东西在这里。”布鲁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将它递到了富江的手中。
“谢谢你为那时候的我所做的一切，密码是那天的数字。”
布鲁斯掏出黑卡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开了餐桌。
“…………”
服务员很快开始上菜，富江沉默地盯着布鲁斯留下的黑卡，就在刚才，那个被公众一致认为是纨绔的富二代，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的布鲁斯•韦恩，当着她的面承认了自己是蝙蝠侠。
她已经无心用餐，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东西，招呼服务员埋单，并用了布鲁斯•韦恩留下的黑卡。
她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然后输入了布鲁斯•韦恩双亲死去那天的日期。
……没有错。看着POSE机打出清单的时候，富江一瞬间有点愣神。
也就是说，布鲁斯知道她就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那么他现在的那套生活作风只是伪装吗？他没有选择去过能让他一辈子无忧的富豪生活，而是在夜间穿上了蝙蝠侠的盔甲，成为了哥谭的黑暗骑士。
所以那副纨绔花花公子的表现，才是伪装吗。
“小姐，您点的餐都没有吃，需要打包吗。”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问。
“打包吧。”富江看着那一桌菜，心里叹了口气。既然是来找她摊牌的，那何必又如此浮夸呢。
带着打包的菜回到公寓，放进冰箱后她起码一周不需要出门了，接通了水电之后这间房子终于没那么脏了，富江料理完家务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把布鲁斯给她的U盘插了上去。
原本抱着还算轻松的心情，但看到U盘里跳出来的东西后富江不禁沉默了。
是她当时所经历的实验记录。
她记忆中一共有一千三百多条，大部分都被删除了，但还是留下几条毕竟重要的数据。里面有她各种濒死状态的照片，赤.裸身体被解剖的照片，他们当时一共复制出了五具分裂体，甚至在分裂体的子宫内培育过异种，在躯体上栽培菌类，其中四具分裂体已被完全销毁，记载到母体失踪之后，最后那具被运走后如今也要再现与世。
这是绝对机密且最黑暗的档案，很多参与实验的研究人员最后都疯了。布鲁斯•韦恩找到了那个档案，并再一次把富江尘封的回忆唤起，把她结痂的伤口撕扯的的鲜血淋漓。
她有点忍受不下去，冲到厨房吐了，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从哪里弄到的这封档案，富江忍不住在想他看的时候有没有想要作呕？连她这个当事人回顾一遍都难以忍受，她吐了好一会才停止，然后有些沮丧地回到笔记本电脑前，拔掉了那个U盘。
布鲁斯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是为了警告她还有其他人能知道她的秘密吗？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一直都在变换身份……
富江心情有点差，但她还是非常在意这段档案是从哪里流出的，于是她换了件衣服，决定去拜访一下布鲁斯•韦恩。
韦恩的庄园在城郊，占地面积非常大，属于韦恩家族的祖产，但和富江的印象中一点没变。她叫优步到达韦恩庄园，但发现韦恩庄园的院中停了不少车，有一群美女在院子里摆着烤炉进行着自拍，大门完全呈敞开着。
富江有点尴尬，她发现自己来的恐怕不是时候，于是打算打个电话给刚才的优步司机让他回来，不过这时，突然有个老者的声音叫住了她。
“请等一下，小姐。”
富江回过头，看到一位老绅士在向她微笑。她一眼就把对方认了出来，是布鲁斯•韦恩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韦恩夫妇去世之后，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布鲁斯。尽管已经满头白鬓，但他背脊依然笔挺，身子骨看起来也挺硬朗。
“好不容易来了，不如进来一坐吧，富江小姐。”
被喊出名字的那刻富江有点惊讶，“您还记得我？”
在布鲁斯小的时候她曾见过这位管家，但几乎没有过交集，没想过对方竟然依然记得她。
阿尔弗雷德温和地向富江点点头，“是的，您与过去相比一点都没变，依然如此美丽迷人。”
对方的态度如此平常淡然，让富江都不好意思觉得稀奇了，于是也客气地向对方打招呼说，“您好，我本来是想来拜访韦恩先生，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请随我来吧，韦恩少爷一定很高兴能看到您。”
阿尔弗雷德弯腰邀请了富江，老管家带着纯正的伦敦腔，一幅老派贵族管家的气质，言行举止都非常完美，很难让人拒绝他的邀请。
“您确定现在不会打扰到他吗？”
“我相信不会。”阿尔弗雷德微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打扰了。”
富江叹了口气，尽管不是时候，但还是进去拜访一下布鲁斯•韦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