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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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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是在一瞬间, 盛夏而过, 秋天的妖风慢慢又刮起来了。

昨日还骄阳似火,今日里有些变天, 淅淅沥沥的下起下雨来, 再穿着薄薄的夏衫就有些凉了, 卫有期接过玉钗手中的披风,有些担忧的看向外头。

今日是海棠生产的日子,一大早就进来报信, 说是凌晨时分发动的, 这天都亮了, 也没见喜信传进来, 不由得有些担忧。

“小德张,派人出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生产本就是大事,因着天时, 她不方便出去,还不如派人去瞧, 知道大概情况,也能安心不少。

打从来到这个朝代,陪伴她最多的不是胤禛,是海棠跟前跟后,形影不离的, 这心中还真是放不下。

小德张应了一声, 扭头正要出去, 就见门子披着蓑衣,兴高采烈的来报喜:“海棠姑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足有六斤重呢。”

“海棠呢?一切可好。”

门子乐呵呵的回:“好着呢,说是生下来的时候还有力气用了一碗鸡丝粥呢。”

卫有期闻言,脸上冒出一丝喜气来,母子均安,再没有更好的消息了。

“好好好,把我备好的礼物赶紧送去,都是紧要能用上的。”很多还是生双胞胎那时候备下的衣物等,没沾身在那放着,作为恩典赐下,是再好不过的。

还有金制平安锁、手镯脚镯的,也是双胞胎那时候的,东西不怎么贵重,可代表的意义不同。

海棠收到之后,果然稀罕的将这一部分挑出来,这些都经过她的手,她是再明白不过的,而其他簇新的,反而放在一旁。

解决了一桩心事,卫有期也放心下来,孩子的乳母早就请好了,海棠就等着安安生生的养身体坐月子就成。

等到月子结束,还有百天的休假,就要接着回到她身边伺候。

别的不说,海棠伺候的贴心程度,是玉钗拍马难及的,猛一下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听到她即将回归的消息,心中涌现一抹雀跃。

外头的雨还在下,不过略小了些,卫有期立在廊下,瞧着外头的雨幕出神。

视线尽头出现一把桐油伞,只能看到天青色的罗裙袅袅婷婷,露出裙下略微一点绣花鞋尖。

待越来越近,就能看到娇软美人倚在宫女的身上,艰难的行走着。

看到罗庶妃,总能想到江南雨幕,柔情似水的小眼神,一下子能化到人心里去。

卫有期笑吟吟的请她进来坐,心疼道:“这样的天,你走过来多艰难,怎么不遣奴才来说一声?”

罗庶妃笑了笑,说出的话细声细气的:“不打紧,妾想着,多活动活动也是好的。”

玉钗及时的上茶、上点心,这才束手退下。

罗庶妃瞧的心中感动,她是汉人女子,又罕见的裹了小脚,对于宫中人来说,是个异类,鲜少有人愿意理她,四福晋给她的亲和感,让她恨不得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全部都告诉她。

又怕她说得多了,惹来对方不喜,觉得她太过聒噪。

“中午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将就用一些就成,等雨停了再另做安排。”

卫有期拍拍她的手,柔声笑道。

罗庶妃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眉眼间的稚气尚未褪去,配着年迈的康熙,怪让人可惜的。

两人玩了半天,彼此之间更加的熟悉,罗庶妃走的时候有些不舍,除了身边伺候的人,实在没有人理她,她孤单的紧,靠着康熙也不成,他来了,一般就是床上歇着的多,难得跟她说句话。

更多的是,叫她这样那样的,虽然温柔,到底没把她当个人看。

罗庶妃来,隐隐约约的也透露出一点信息,卫有期摘着听了,才觉出这个柔软美人能在众多小妃嫔中杀出一条血路,是她自己的本事。

她说自己是江南小镇出身,可那镇上有一代大儒罗铭生,就是她的祖父,在前朝的时候叱咤风雨,如今已是九十高龄,门人不计其数,自己不大出来走动罢了。

卫有期品着,属于隐士高人那一挂的。

罗庶妃愿意告诉她,也是想要合作之前的透底。

她品着,觉得还是可行的,罗先生手中的人脉罕见的广阔,是她刚刚发掘出来的人物,打算聘到学院做客卿,挂了职,愿意当众宣讲最好,若是不愿意,挂个名也是极好的。

今夜风凉,雨虽停了,还是有些冷。

胤禛披星戴月的回来,身上略有些潮气,卫有期摁着他,先灌了一碗热姜汤,又催着他泡脚,等收拾妥当才算完。

约莫人年纪大了,就越发的任性,以前不爱吃姜,好歹受寒也能强忍着喝姜汤,现在连姜汤也不能接受了,你让他喝,他就不愿意,抿着唇,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你。

简直犯规又作弊。

两人斜倚在榻上闲聊,约莫又下雨了,能听到雨打芭蕉的声音。

“太子近些年来,所思所想越发的偏了,我想着,等皇阿玛回宫之后,我们再去庄子上一趟。”

胤禛用白皙的手指抚弄着她的发丝,凉凉的乌发缠绕在指尖上,舒适极了。

卫有期转身窝在他怀里,找到舒适的角度之后,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又坏心眼的捏了捏他的肚子,笑道:“人到中年难免发福,你身材保养的不错。”

能清晰的摸到硬硬的六块腹肌,均匀的排列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纤柔的手指作怪,轻轻的揉捏着,胤禛垂眸看她,就见她双眸亮晶晶的,好似万千星光璀璨,抿着唇,笑的像是偷腥的小猫。

伸出大手将她往怀里捞了捞,两人在一起也十来年了,对对方的身体比对自己的身体还熟悉些。

能清晰的记得那里有颗痣,那里有小小的一块疤。

低头,温软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间,胤禛勾唇轻笑,两张薄薄的唇,不知何时黏在一起辗转。

比甜甜的糖果更令人心折的,是情人绵软的唇。

胤禛沉醉其中,久久不愿醒来。

薄薄的两片唇,似含着无限的魔力,吸引人无法自拔。

夜色渐浓,想要说的话尽数被咽下,通过凶猛的动作来表现自己无处抒发的感情。

卫有期被动承受着,抓着床单的纤白手指卷曲成优美的弧度。

缠枝杜若的花纹在她手下变得破碎,渐渐的瞧不出花样子。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略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盛夏的闷热似乎离这个世界远去,以后都是清凉的日子。

卫有期坐在凉亭中,漫不经心的跟罗庶妃对弈,无怪乎康熙喜欢她,她也有些喜欢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信手拈来,跟她交流起来也是很舒适的。

只一条瞧着令人心酸,就是她的脚,瞧着她的手指骨,精致修长,脚的骨相和手应当是差不多的,可惜如今瞧不到了。

作为一个传统的汉人家族,好似贵族少女裹脚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说不清是从什么年代起源,有说隋的,有说打从开始就有的。

之前也不过是将足部裹的纤细些,且多在妓子之间盛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的蔓延到整个社会,变成一个毒瘤,难以去除。

卫有期温柔的询问她的意见,柔声道:“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我也就多嘴问一句,我这里的花油你是知道的,对付这些外伤最是在行,你若是心中有想法,我就匀你一瓶子,你回去将脚放了,将花油厚厚的涂上一层,按摩到吸收。”

罗庶妃千肯万肯的点头,来到清宫她才知道,原来清廷虽然开了裹脚的禁,可真正的贵族少女,鲜少有裹脚的,她到成了异类。

想要成就三寸金莲,没有泪三缸是不成的,就算裹成,日日也要承受脚部的难受,她不愿意,看到她们的天足,心中反倒升起一股自卑来。

卫有期轻轻叹了一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只一条,这三缸泪,你怕是要接着流了。”

想要把扭曲的脚骨掰回来,就算有花油辅助,也得下大工夫去矫正,打小就把一双脚裹成形,如今再放,更是难上加难。

罗庶妃柔柔的说道:“妾早就有这想法,可是娘亲不允,说妾离经叛道,没有一双小脚,到时候嫁都难嫁,世人以小脚为美,但凡大上一星半点的,就成了瑕疵,这样的情境下,妾哭过闹过,到底心灰意冷,福晋也算是妾的再造恩人了。”

她的一双眉细细的,略有些平,这会子微微蹙起,瞧着格外令人心疼。

“再造不再造另说,谁知道你放了脚,会不会教你失了宠爱。”

罗庶妃呼吸一滞,她能从庶妃中脱颖而出,她也暗下猜测过,是不是跟她与众不同的小脚有关,很多人也做此猜测,特意做了小鞋来穿。

卫有期看着她的神情,但笑不语,陈氏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警钟,罗庶妃只能在康熙和她中间选一个,两边都靠,她不愿意吃这个亏。

罗庶妃神魂落魄的呆立半晌,看着在水中游鱼,半晌才斩钉截铁的回:“宠爱不宠爱的,又有什么关紧。”

左右她对于侍寝的感受,也不过凭白受辱罢了。

纵他是皇帝又如何,她年方二八,属于少女的憧憬尚在心中回荡,可要面对的,却是一个足矣做她爷爷的人,她如何能受得住。

康熙保养得宜,也不过四十多岁,瞧着并不怎么显老,可在少女心中,他早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只要攀上四福晋,带来的收益会比缥缈无依的宠爱大上许多。

卫有期点点头,对于成功策反罗庶妃,心中平静淡然,没有一丝愉悦,这只是一个开始,她会让她的人遍布整个朝廷。

跟罗庶妃结盟之后,罗先生很快带着家人来到京城,本人也在学院挂了荣誉院长,这是卫有期始料未及的,看来对于罗家来说,迫切的需要一个时机起复。

而罗先生的珍贵之处,就在于门生遍布天下,而他一手掌握着棋局,轻易无人能撼动。

初始太子还有些疑惑,跟自己的如夫人笑道:“不过一个九十岁高龄的老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竟下这么大的本钱,生意人的想法,还真是想不透。”

这是他置的外室,才新鲜了不过几个月,听说有喜,连忙来瞧瞧,免得冷落了她,让她心中不悦。

如夫人今年十七了,她前头还有过一个男人,正如胶似漆呢,出门打猎摔死了,刚置办丧仪的功夫,瞧见出门游玩的太子。

两人一个眼神对上,就对彼此了然,晚间果然很有默契,一个来敲门,一个留着门,成就了好事。

如夫人也是个厉害的,直接哄着他在外城买了宅子,过到她名下,又很是拢了他一阵,如愿以偿的怀有身孕。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个贵公子,她攀上之后,吃喝不愁不被人糟践就成。

这公子瞧着英俊,纵然是个草包,配她这个村里的寡妇也是极好的,只要能给她遮风挡雨,她都愿意委身。

她也不吃亏。

然而日常相处中,通过对方只言片语透露出来的信息,只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实在是令她难以置信。

本以为是寻常贵公子,谁知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

抚摸着小腹,她知道,若是肚子中是个男孩,她这一辈子,也就无憾了。

“生意是贱业,公子高高在上,想不透也是应当的。”

谁知道胤礽的面色立马变了,冷哼道:“到底是无知妇人,比之她,万分之一也不及。”

如夫人略微有些上挑的眉眼一厉,转瞬又柔和下来,娇嗔的撒着娇:“妾身份卑微,自然比不得您心中的贵人。”

心中却在盘算,这个她,到底是谁呢?

摸着自己精致的小脸,难道吸引他的,并不是自己眉眼如画,而是别的,比如像那个‘她’吗?

百思不得其解。

胤礽轻叹一口气,摸着她的小腹,思绪渐渐飞远。

而在畅春园,卫有期同样放空思绪,摸着自己的小腹发呆。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喜了!

虽然不想说,但是老蚌生珠,显然也是形容她的。

若是放在一般人家,弘晖这个年纪,都可以相看起来,先走礼,等再大一些就可以成婚了。

说起来也是快做祖母的人,竟然怀有身孕,说出去怪羞涩的。

玉钗有些手脚慌乱,她年岁小,从未经过这样的事,纵然听别人说,也多是说孕事有多么恐怖的。

玉笄也不遑多让,她比玉钗还慌些。

倒是谢氏稳的住,四十出头的年纪,精神头有些短,可也不影响她重新教导这些小丫头。

谢氏作为胤禛的乳母,对于他的子嗣非常注重,这些年急在心中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谁家像是他这般,膝下冷冷清清,就两个儿子。

若换了别人,早早的纳了妾室,一人就生一个,加起来也够两巴掌了,哪能日子过的这般清苦。

可福晋也是主子,她是半句话也说不得,如今听的喜信,倒成了最乐呵的那一个,整天忙上忙下的,没个消停。

初始还有三个小主子照看,等三小长大了,都去进学,她一个人呆着难免寂寞。

府里大都是福晋的心腹,她想要说点什么,也有些不大和适宜,全憋在心中。

这又有了小主子,她心中卯足了劲,怎么也要再生个龙凤胎下来,这样加上女儿,怎么也有五个了,不会显得太过寒酸。

她这一生,待胤禛比自己的孩子还好些,比之德妃操的心还多,生命跟胤禛紧紧的绑在一起,可惜她不是正经主子,若她是德妃,就算舍了老四家这能干的媳妇,也要娶会生的回来。

一年一个,三年抱俩,十年就生的差不离,等她人老珠黄了,就拼命的纳妾回来,子孙满堂才是正经。

如今的福晋,她是有些不大看在眼里,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隐隐约约的劝了爷几句,瞧着他不大爱听,左耳进右耳出的,也就不敢多言。

爷非常有主见,容不得下人嚼主子的舌。

晚间胤禛回来,见着众人喜气洋洋的模样,有些惊诧,但想着是不是福晋赏奴才们,也就没有多问。

等见到卫有期的时候,看玉钗如临大敌的盯着他,他的手还没碰上福晋呢,她的快盯成斗鸡眼了。

“怎么了这是?”莫名的问了一句。

卫有期摸着小腹,但笑不语。

胤禛多少年没见过这个动作了,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傻傻的问:“肚子不舒服吗?有什么好笑的?”

玉钗:……

救命,英明神武的爷,形象瞬间倒塌。

卫有期呼吸也是一滞,怎么从摸小腹想到她肚子不舒服的,这么神奇的脑回路,告诉她,到底是怎么转弯的。

娇嗔的斜睨他一眼,卫有期轻轻的说:“有了。”

胤禛还有些莫名:“有什……?”么字还未出口,瞬间就会意,惊喜的睁大双眸,小心翼翼的扶住她,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傻兮兮的问:“可是有了?”

卫有期点头,也有些犯傻:“都两个月了,我竟然不知道。”

那天要不是胤禛出马,她真的会跟老大他们比武的。

主要是吃了避孕丸,没想到有孕这回事,不过算算也差不多该补充吃了。

一时忘了的事,竟然就闹出人命了。

卫有期手下用力,捏住他腰间软肉,恨恨的拧了一圈,看他脸蛋瞬间绯红,心中才满足一丝。

他不过忙活一夜,她接下来要难受无数个日日夜夜了。

胤禛心中美滋滋的,恨不得她再来一下。

对于生孩子的事情,他尊重福晋的想法,可她若愿意生,自然是千好万好的。

胤禛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卫有期腹部上,想要倾听孩子成长的声音。

“咕噜噜……”

卫有期饿了,腹鸣声跟打雷似得。

有些羞涩的抿着唇,卫有期别开眼,故作淡然的望着远方。

胤禛轻笑,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去给福晋拿两本书,今天晚膳爷亲自动手。”

他向来喜欢给她做吃食,看着她吃的满足,他的心中也非常满足,只是一般时间都有些不大凑巧,若等着他做了再用,怕不是要饿坏了。

今天时机不错,胤禛挽起袖子,向着后厨而去,打算大展身手。

卫有期又派人去跟德妃报喜,将这愉悦的好消息告知她。

德妃知道之后,很是惊喜,连叫了好几声好,亲自点了许多物件,说要赐下,想想又觉得敷衍了些,先送了寻常吃食到浣花院,这才静下心,好好的挑着礼物。

老四和老十四一样,子嗣都不丰,老十四如今也不过三个儿子,两个侧福晋都是一个儿子两个闺女的标配,让人无语的紧。

瞧着后院挺繁盛的,说到底,也不过比老四家的多一个罢了,也是令人忧心。

一点也不随他的父亲,康熙一声好几十个孩子,有些她都不认识,见了穿戴才能记住。

也不知完颜氏什么时候能再传好事。

亏得胤禛是一个内敛的人,要不然他都想哼小曲了,当他年岁越大的时候,越盼着子嗣丰盛,能多出一个也是好的,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娇娇软软的一小团,捧在手心里,能把人给萌化了。

手下虎虎生风的挥舞着锅铲,胤禛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容,大火收汁之后,亲自端着托盘来到餐桌前,因着做的急,就收拾了四道家常菜,也来不及做大菜了。

卫有期双眸亮晶晶的盯着他,看着他手中的托盘,口中就忍不住溢出口水来,他做的膳食最对她的胃口,在她看来,比之御厨也不差什么。

夹起一筷头圆葱拌木耳,微甜的辣味在口腔中迸发,好吃极了。

边上的小炒肉也好吃,辣椒切成细长丝,浇上热油淋在菜上,微微的香辣味就足够了。

卫有期用的很满足,饭后摊在榻上消食,柔声道:“你怎么能这么可心,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样样都能和了我的心思,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胤禛很喜欢她眉梢眼角溢出的愉悦感,凑到她身边轻笑道:“也是正好了,明日我就去找皇阿玛,就说你有孕,想要去庄子上玩,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两日就出发。”

秋日容易下雨,若是有雨,再要出行就艰难了。

第二日一大早,夫妻两个一道,去清溪书屋寻康熙,他正在悠闲的描大字,听到通报声摆摆手,允了两人进来。

见了两人笑吟吟的说道:“来瞧瞧,朕这两个字,写的怎么样?”

康熙心中有宏图,这字自然也是疏阔的,瞧着铁画银钩非常的有力度。

两人赞不绝口,把康熙夸高兴了,才听他说道:“行了,就知道哄朕,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胤禛带着一丝骄矜,将卫有期有孕的事情说了,就听到康熙的拒绝声:“那不成。”

不过是有孕罢了,他那年不听的耳朵都起茧子,哪有人那么娇气,还专门去庄子上养着。

康熙拔了拔眼镜,从镜框上方看着两人:“天下第一闲人,又出山了?”

胤禛摸了摸鼻子,略有些不自在,康熙看人心还真是看得透,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的。

遂老实的点点头,委屈道:“我只想跟福晋一道,平平安安的到老。”

就连说个这,都能透出来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康熙觉得有些倒牙,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朕知道,想去玩就去吧。”

康熙又专注上自己的大字,想要跑不打紧,没两天的功夫,保管他们自己再跑回来,跟他斗,尚且嫩了些。

两人才不管那么多,包裹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吱吱呀呀的就离开了畅春园。

这一次两人换了一家庄子,之前的庄子去的次数多了,大家都认识他们,都毕恭毕敬的,怪没意思的。

他们这样出去,就是为了散心的,不是为了让人围观的。

这一次去的,是桂花树林。

望不到边的桂花树林,随风微微摇摆,其中有一小片,约莫是四季桂,这会子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好闻极了。

卫有期喊了停车,停在树林子边上,望着树上金黄色的花朵出神,思索着能做出什么玩意儿出来。

最后还是定了常用的桂花头油,这是一款经典的香味,经久不衰,平日里还不觉显,在没有头油可用的时候,拿出这个是准没错的东西。

这一次,她打算玩一些新花样。

先是遣了人去摘桂花,并拾掇干净,卫有期和胤禛一道,埋首开始画瓶子式样,现在玻璃技艺已经很成熟了,可以做一些复杂的花样出来。

两人舍弃复杂的设计,选择了比较简单的椭圆形瓶身,只瓶口做的复杂些,是一个用扇半遮脸庞的仕女,身上流苏飘带,唯美极了。

卫有期细心的筛选着花瓣,既然说要做天下第一闲人,就要做出样子来。

挑了顶好的花瓣放置在一旁,这才用古法蒸馏,萃取其中的精华。浅浅的黄色液体在玻璃瓶中微微摇晃,卫有期放入挑选好的花瓣,微微摇晃,果然见头油呈现出更美丽的样子。

对着满满花瓣的玻璃瓶身,她爱不释手,别说用了,就是摆着好看,也是极好的。

对于这一次的作品很满意,给大佬们各送一份之后,就将产品投入量产。

直接做成一个系列,有玫瑰、蔷薇、栀子花等等,并且队伍在进一步的扩大中,卖的实在是太火了,女人对这样的精致的产品有一种无法抵御的感觉,除了疯狂的买买买,再无他法。

卫有期数着账本上的一长串数字,心中很满足,打算再接再厉,再开发出其他系列出来。

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糖果,若是透明的糖果中,能清晰的看到其中蕴含的花瓣,或者是直接做出模子,让糖果在花瓣模子中成型,那么出来之后,该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这个交给研发中心了,她没有亲自动手。

玉钗看的目瞪口呆,对于福晋彻底的拜服,明明只是灵机一动,却能在短时间内形成良好的效果,实在是太厉害了,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和玉笄并肩在门口咬耳朵:“你说我要是有福晋一般聪明,这会子是不是也能转入商会,不必做伺候人的活计?”

玉笄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难道她不知道,在大丫头的位置上好好做,取得福晋的信任之后,就能让她飞黄腾达吗?

还是福晋过早的青睐,让她失去了一些原该拥有的判断力。

卫有期很敏锐的听到这句话,不禁蹙了蹙眉尖,心中略有些失望。玉钗不大好用,性子跳脱了些不打紧,逢上事能稳住就成,可她稳不住,看事情也不够透彻,还颇为洋洋自得。

还不如她身后的玉笄,虽然小她两岁,可行事瞧着稳妥许多。

还是得海棠来才成,用她用习惯了,略差一些的,就有些看不上眼。

正想着,就见门子躬身进来请安,垂眸一字一句交代的很清楚:“宫中传来消息,有期路已经竣工,不日将进行大典,特意来请您回去。”

卫有期一噎,突然的就想起康熙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来。

在庄子上住的兴起,一点都不想往宫中去。

前些日子,还跟东边的大嫂约好了,教她织羊毛线呢,是大嫂那地方的小特产,她听着挺有意思的,正想学过来,没想到又出了这事。

“去跟赵大嫂交代一声,让她拿着牌子去有期商会,会有人跟她接洽的。”

卫有期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是一种新型的衣服,又简单又保暖,还有不同的花型,她瞧了挺不错的,能做正经行当。

一切事宜交代清楚,卫有期才慢悠悠的坐上马车,朝着京城晃去。

她如今已经有孕三月有余,回去倒也正好。

半年不曾回雍郡王府,乍一回来,看到熟悉的场景,还真是有一种别样的亲切,弘晖领着弘昭、信芳候在大门口,见她下马车,赶紧上来搀扶。

她不爱用马车夫,一向都是自己利索的蹦下来,如今有孕,不宜有大动作,因此显得略有些笨重。

弘晖已经到她鼻子处那么高了,少年用单薄的肩膀支撑着她,助她下马车。

弘昭这熊孩子,抓着她的袖子,双眸亮晶晶的:“额娘可有给我带新鲜玩意?”

见她摇头,瘪了瘪嘴巴,委屈的说道:“额娘一去就是一个月,儿子想你啦。”

秋天的太阳尚有些烈,几人走到抄手游廊中,这才笑嘻嘻的说起话来。

卫有期牵着他的手,打趣的问道:“到底是想额娘还是想新鲜玩意儿?”

他有些纠结,额娘他也想,玩意儿他还想,若说更想哪个一些,弘昭毫不犹豫的开口:“自然是额娘。”

信芳抿着嘴笑,她如今大了,到了爱美的年纪,可惜牙齿一颗接一颗的掉,前面四颗门牙长长短短的,还有刚掉的,瞧着都不怎么雅观,她就不再咧着嘴笑,开始抿唇笑的温柔。

卫有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梳着双丫髻,带着简单的珍珠流苏花环,还挺美的,信芳长得像她,性格倒有些像胤禛,父女俩立到一块,表情一模一样,瞧着怪有意思的。

几人回到正院,弘晖连忙把备好的茶水点心端出来,惹来卫有期赞许的微笑,他这个年岁,是该学着待客了,茶水点心是最基本的,根据对方的地位、感情等,需要做不同的安排,是时候学起来了。

弘昭比较调皮,还有些粘人,在卫有期身边挨挨蹭蹭的,没个消停,卫有期摸了摸他埕亮的脑袋瓜,笑着问:“学问如何?夫子可有交代什么话?”

这话一出,弘昭突然间就忙的不得了,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信芳噗嗤一声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门牙。

卫有期也有些无奈,小时候还好,双胞胎的学问都不差,读书也很认真,等弘昭年岁又长一点,突然爱文不爱武起来。

他的文也是不错的,灵气十足,偏他不愿意用功,宁愿在校场上流上两个时辰的汗,也不愿意在书房读一刻钟的书。

让人无奈的紧。

卫有期倒是随他去,不过不精通罢了,该学的他都知道,喜爱习武不打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定位,没必要每个人都一样,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孩子是大人生命的延续,爱情的结晶,却不是手中控制的傀儡娃娃,一举一动都要按着大人的想法来。

信芳却跟他不同,长大之后不再调皮,很是能坐得住,尤其喜爱琴棋书画和女红,谈论起来双眸都是发亮的,卫有期也就随她喜好去了。

她跟弘昭是相反的,习武的时候,就不求甚解,只要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就成,并不会死磕。

卫有期跟三个孩子玩了了一会儿,重点考校弘晖的功课,见他应对自如,这才放心下来,又有些心疼,弘晖这孩子太懂事了,双胞胎好歹还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有事没事闹上一闹,而弘晖打小就乖巧的令人心疼。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拼命的疼爱他。

你越是疼他,他越是懂事乖巧,简直了,分分钟就能把老祖萌的肝颤。

搂在怀中好一阵揉搓,老祖心满意足的放开自家羞涩的幼崽,少年精致的脸庞上尽是红晕,粉粉嫩嫩的,有意思极了。

弘晖立在原地,顶着烧红的脸颊,抿着唇,水润润的双眸控诉的望着她。

卫有期又有些受不住,捏了捏他水澎澎的脸颊,柔声道:“打小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这会儿知道害羞呢。”

那时候看到她,稀罕的紧,一个劲往她怀里钻,她要是从他跟前过,没有理他,能把他委屈的瘪嘴大哭。

那委屈的小模样,眉毛眼睛鼻子都皱到一起,瞧着有意思极了。

卫有期怀念了一会儿,瞧着他整个人都快烧着了,这才乐呵呵的放过他。

孩子大了,是该尊重些。

“行了,收拾收拾,等会子进宫。”瞧瞧康熙有什么说法,一般这种盛大的典礼,都会提前安排好,也会有提前排练,大家心中有数,到时候才不会出丑。

特别像她,这一次也是主角之一,更是缺少不了。

弘晖早都给她准备好了,挑了新制的吉服、吉冠等,都已经准备妥当放在寝室中。

卫有期瞧了欣慰,摸了摸他埕亮的脑袋瓜,安抚道:“难为你想这么全。”

心中又有一丝酸涩,这算不算是一种对父母的讨好呢?

说好要多关注他一些,却总是因为他的安静、乖巧懂事等,去忽略他。

用鼓励的目光望着他,卫有期轻声道:“你如今也长大了,是时候帮大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过些日子,抽时间去商会一趟,多跟着卫凌跑跑,先看看人情冷暖。”

弘晖眼眸中显出一丝雀跃,抿着唇,用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她,愉悦的道谢:“额娘,谢谢您。”

双手在他脸上揉了揉,将秀致的五官揉的不成型,才笑道:“一家子,谈什么谢不谢的。”

欣慰的望着他,卫有期有些期待腹中小儿跟他一样乖巧,又盼着他淘气些,别惹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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