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魔尊,你给我起开
他也没多想, 看了一会儿, 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像这种奇装异服的人并不少见, 他们喜欢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有一身白的,自然就有一身黑的。
酒楼里的人似乎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他们知道,只要不招惹这群人,他们不会轻易动手。
顾南舟见周围的人没多大反应, 低着头若有所思, 端起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泯了一口。
这地方毕竟跟玉宗门的清净不同, 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吵嚷声, 各种声音争先往后地往耳朵里钻。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浮躁世俗的气息。
邻桌有几个粗犷的大汉光着膀子在饮酒,他们踩在凳子上,嘴里大声吼着, 眼睛放光, 手里也兴奋地比划着。
输了的人也不扭捏, 十分痛快豪爽地端起桌上酒, 一饮而下,瓷碗重重地搁在桌上, 引得众人回头看了一眼。
顾南舟揉了揉自己被高分贝魔音折磨的耳朵,眼里满是无奈,他感觉脑子里全都是轰鸣声。
这个地方是程风选的, 他当时站在酒楼外看了一眼, 发现里面的人还挺少的, 也就答应了。
谁能知道,没过一刻钟,从外面就陆陆续续走进了不少人,酒楼里很快就人满为患。
更可气的是,旁边的程风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喧闹打扰到,他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盯着高台上说书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他们在来的时候就订好了房间,就在二楼。
顾南舟拍了一下程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上来找我。”
程风的眼睛炙热地粘在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身上,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含糊地嗯嗯了一声。
头始终没有转过来看一眼。
见状,顾南舟嘴角微抽,倒也不怪他,毕竟除了之前那次回孟河村下过山,他们就再也没下山过。
程风才刚满十八岁,小孩子心性还未完全褪尽,对外界依旧充满了好奇心。
顾南舟无法忍受周围的嘈杂,起身正打算离开……
忽然,周围喧嚣刺耳的声音都消失了。
酒杯的碰撞声,划拳的吼叫声,高台上不紧不慢的说书声,所有周围喧嚣刺耳的声音,在这一秒,毫无预兆地同时消失了。
时间像是突然凝滞了。
顾南舟原本是打算上楼的,他刚转过身,就发现了空气里的异常。
酒楼里的人都定住了身体,眼睛纷纷看向门口。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被这诡异的气氛吓住了,身体也跟着一动不敢动。
门口有狼?
或者什么令人胆颤惊悚的东西?
这酒楼里,大概只有程风这样少了一根筋的人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他见高台上的说书人忽然顿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外,于是也跟着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门外。
嘴角的瓜子掉了下来,他的嘴因为惊愕而微微张着。
顾南舟也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妙龄女子,昳丽的容貌绝非能用言语来描述,柔软的身姿犹如扶柳一般。
她面若桃花,蛾眉皓齿,眉眼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顾南舟也被她惊为天人的容貌与气质怔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眼底疑惑,就算她倾国倾城,美若天仙,这酒楼的人也不至于……
这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顾南舟抬头,就看见一个容貌妖艳的男子慵懒地半倚在栏杆上。
鲜红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更显妖魅。
他手里摇着一把薄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目光淡淡地瞥向楼下,看见顾南舟时,他身体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这个小家伙居然长这么大了。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宿寒衣,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男子轻缓柔和的声音响起,不徐不疾,却透着深深的寒意。
众人纷纷屏息,他们早已经低下了头,没人敢动一下,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同样,这个女子他们也惹不起。
“墨秋,我说过,你休想躲着我,无论你走到了哪里,我都会追过去,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女子扬起了秀丽的眉,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语气极其霸道。
她的爹是这子息城的城主,她从小就被府里的人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她哭一声,城主府都得抖三抖!
多少佳人才子爱慕她,在她面前吟诗作赋,企图获得她的芳心,她都不屑一顾,她只爱眼前这个男人。
墨秋斜倚在栏杆上,悠悠地摇着扇子,“我躲你了吗?我怎么记得,这间酒楼好像就是鄙人开的。”
这个女人实在是烦,不过是偶然睡了她的身子,她就整天整天地跑到酒楼来嚷嚷着要他娶她。
呵,娶她?
他乃大名鼎鼎的魔尊御千秋,这江湖上的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无一不神色聚变,他会娶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做梦呢。
他虽然极少待在酒楼里,却也知道这宿寒衣每日都来酒楼里闹事,这整座城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睡了她。
可是那又怎样?
连她的老爹在自己面前都得恭恭敬敬地敬茶,她又有什么资格当魔尊夫人。
不过今日似乎比往常有趣多了,他居然又见到了那个有趣的小东西,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里。
御千秋合上了扇子,抬脚朝楼下走去,楼下的众人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尤其是酒楼里的几个女子。
她们都知道,墨秋不会轻易下楼,但只要一下楼,这酒楼毕竟会有一两个女子因他而死亡!
宿寒衣爱他如痴,极其讨厌他心爱的男人盯着别的女人看,就算只有一眼,她都会拔出剑一刀解决了她们!
她不能忍受墨秋眼里有其他女人!
这座城的人除了宿寒衣的爹,没有人知道墨秋其实就是魔尊御千秋。
然而他周身的气场明明柔和,却透着一股残忍的血腥气息,让人从心底不由自主地惧怕他。
御千秋有很多副容貌,而在这座城,他用了自己真实的面容,以至于角落里的孟昔阳并没有认出他。
前世,御千秋被孟昔阳杀死时,是另一副容貌。
御千秋下了楼,整个过程犹如闲庭阔步,没有一丝紧迫或者威胁感。
路过顾南舟身旁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笑语嫣然地看着他,身体里的细胞骤然兴奋了起来。
他可记得,他心口的血液香甜极了。
顾南舟不明所以,只能捏紧了拳头,往后退了半步,谨慎地盯着面前妖魅的男人。
走近了看,他才发现,这个男人实在长得比女人还美,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如同柳叶般的薄唇。
当他含情脉脉地看过来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沉浸在他的眼眸里,恨不得永远沉睡其中。
顾南舟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那些描绘懊恼不已,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人忽然凑近他,附在他耳侧边轻笑了一声,“小可爱,你沉迷在我美色里的样子可真可爱,让我情不自禁地想……”
日。
顾南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太过仓促,腰身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
他闷哼了一声,眉头皱了一下。
“小宝贝,快让我看看,伤着了没有?”御千秋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腰细看,仿佛真的很担心似的。
男人身上的气息并不像他身上红衫那般浓烈,反而带着一丝男人自带的独特的气息,淡淡的。
顾南舟愣了一下,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热度。
他脸色一沉,伸手将他推开。
“这位公子,在下并不认识你,请放尊重一点!”最后一句,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一抬头,却见眼前的美男子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仰起脸,眼睫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
顾南舟 : “……”
“死鬼,最讨厌你了,害得人家在床上躺了三天,如今又一副不认识人家的样子,负心汉!”
感受到胸膛被小拳拳砸中胸口的沉重感,顾南舟终于从目瞪口呆中回过了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某人。
他倒是想挣脱,衣服却被这人紧紧地攥着,好像生怕他跑走似的。
“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顾南舟瞥到了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原本还站在门口的宿寒衣惊愕过后,怒气冲冲地杀到了他们面前,用剑指着御千秋大叫。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我把身体都已经给你了,你怎么可以不负责!”她哭出了声。
御千秋无辜地冲她眨眼 : “可我也把身体给他了。”
所以,他也应该对我负责。
“狗男男,受死吧!”她大喊了一声,举着剑朝顾南舟刺来。
她口里明明喊的狗男男,结果刺的人却只有顾南舟,顾南舟运起功力,刚想闪开,却被怀里的人抱得死紧。
他心里焦灼不已,眼看就躲不过了!
金属的碰撞声响彻在空气中,他偏过头,看到原本坐着的程风已经拿起剑跟那女子斗了起来。
他低头,冷冷地看着胸前的男子,“松开。”
这一回,御千秋倒很听话地松开了,眼神极其无辜。
顾南舟提起剑,加入了他们之间的打斗之中,倒不是以多欺少,而且强行将两人分隔开来!
他神色极冷 : “都是误会,何必动手。”
宿寒衣冷笑了一声 : “我男人从来不说笑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今天就替天行道,免得这世间的女子被你这样的男人祸害了!”
说完,她又提剑朝顾南舟刺来,破空而来的冷冽之风几乎扑在了顾南舟的脸上。
还不等他闪开,就见近在咫尺的剑骤然停住了,戴着斗篷的黑衣人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锋锐的剑。
宿寒衣愣了两秒,满脸怒气地想抽回剑,然而剑身纹丝不动。
一旁看了许久戏的御千秋眯了眯眼,目光在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他就说嘛,这次下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
顾南舟怔愣了一下,这个黑衣人就是先前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黑衣人,他没想到他会出手相救。
而且,不知为何,他感觉黑衣人身上似乎散发着怒气。
“……你若是敢动他,整座城都会为他陪葬。”低沉的声音从黑色斗篷下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让人听不出他的音色。
顾南舟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他也没有多少怀疑,反而眼里盛满了感激 : “多谢英雄相救!”
尽管那一剑他可以躲开,但现在这种局面,若是无人来帮他,只会深陷这两人的纠缠之中。
黑衣人仰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走。
此时的御千秋抱着手臂靠在桌旁,目光淡淡地落在他们身上,神情里带着一丝慵懒 : “睡了我,就这样走了吗?”
刚才经历了一场争斗,顾南舟心里憋着气,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妖魅男子设的局。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子虚乌有的事,还请公子慎重一点,不要平白坏了别人的名声!”顾南舟眼神冷冽。
三人来到了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却比方才的酒楼清净多了,顾南舟看了一眼旁边始终沉默的黑衣人,心里感觉怪怪的。
黑衣人忽然顿住了脚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顾南舟连忙转过头,虽然看不清黑衣人的面容,但他知道黑衣人肯定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了。
等他再回过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顾南舟愣了一下,环视了一圈,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却没有那道纯黑色的身影。
“程风,你看见什么了吗?”他问旁边的人。
程风摇了摇头,显然他也发现黑衣人不见了。
顾南舟若有所思,那黑衣人的武功很显然在他之上,眨眼瞬间,他就从自己眼底消失了。
“不早了,先找个客栈住一晚吧。”抬头看了看天色,顾南舟抬脚朝前走去。
程风连忙跟在他身后,几个快步就走到了他身旁,与他并排走,问道 : “我们不回去了吗?可是我们银子已经交了,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了。”
顾南舟顿住了脚步,一时也有些纠结。
这时,衣袍忽然被人扯了一下,他下意识低头,就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顾南舟以为她是在向自己乞讨,正打算叫程风把钱袋拿过来,就听见小姑娘脆生生地说 : “有人让我这个给你。”
她把手里捧着的一个黑色钱袋递给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纯洁无暇。
直到小姑娘把钱袋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跑开了,他才回过神来,攥紧了钱袋,悄悄跟在小姑娘身后。
小乞丐姑娘跑到了一个暗巷子里,她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但刚才的黑衣人却已经不在了。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失落的气息,她靠着墙滑了下来,捂住扁扁的肚子。
“好饿……”
躲在角落里偷窥的顾南舟一时有些不忍,他摸了摸身上,发现钱袋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他看到了手上的黑色钱袋,这是那个小姑娘交给他的,说是有人嘱咐她的。
原本以为跟过来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却没想到那个人那么警觉。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打开了钱袋,一眼就看见了一些碎银子和铜板。
他把铜板倒在自己手心里,朝巷子里走去。
听见脚步声,小姑娘颤巍巍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道背着光的黑影朝自己走来,她脸上布满了惊恐,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
直到那道黑影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她才看清了他的容貌,认出了他就是大街上的那个哥哥。
她怯生生地盯着他。
“给,拿着。”他把满满的铜板倒在了她的手心里。
他之所以给她铜板,是因为知道碎银子对她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乞丐之间也是有尔虞我诈的。
她两只手都捧不住,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小脸急得通红 : “不……这么多,我不能要,我不能要这么多。”
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铜板,这都够她生活半年了,但母亲从小告诉她,无功不受禄,不受嗟来之食。
所以,她虽然和那些小乞丐一样穿得落魄,却从来不接受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顾南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你钱袋的那个人没有付给你工钱,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他。”
小姑娘很聪明,知道那个人为何失信后,甜甜地笑了起来,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
一墙之隔,黑色斗篷里的孟昔阳垂下了头。
……
回到了街道上,顾南舟朝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程风走去,他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这孩子真可爱。
他临走之前随口说了一句别乱走,程风当真就没挪动过一步,直到他回来,他才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
“腿麻了。”程风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顾南舟嘴角抽了抽,“那我陪你再站一会儿,你活动活动,然后咱们去找一个客栈住下。”
程风很听话地原地活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表示自己已经好了。
回到客栈后,两人就在楼下用了饭,然后上楼进了房间。
程风原本想和顾南舟住一个房间,但被顾南舟直接拒绝了,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还要洗澡。
尽管隔着屏风,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程风也没坚持,只是嘟囔了一句银子又少了,十足十的小财迷。
夜幕很快就降临,几个小厮提了几桶冒着热气的水进了房间,倒满了整个浴桶,然后离开了房间。
顾南舟走到屏风后,一件件解开衣衫,直到身上寸缕未挂,他才抬起了修长白洁的腿跨了进去。
被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他舒服地呓了一声,像猫叫一般,透着乖顺和满足。
白日里的疲惫渐渐袭来,他眼皮有些沉重,很快就坐在浴桶里睡着了,呼吸悠长而均匀。
房间里的窗户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打开,一个黑衣人犹如猫一般纵身跳了下来,落在地板上没发出一丝声音。
他走到了浴桶面前,望着少年胸前露出的一大片风景,忽然感觉到口干舌燥,体内翻涌着什么。
孟昔阳走到少年的身后,一只手在少年的身上肆意游走,湿热的吻也落了下来,带着潮湿。
半睡半醒之中,顾南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
他一惊,这才感觉到有一只手正肆意地游走在他身上,抚摸,揉捏,亲吻,还带着沉重的喘息。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半句话,而且脑子也有些沉重,让他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感觉自己被抱到了柔软的床上,那人将他全身上下都吻了个遍,连他平日里都极少触摸的地方都吻了好久。
空气里的温度很高,他始终趴在丝绸制的棉被上,根本看不清身后男人的面孔。
他奋力挣扎过,但是没用。
一具滚烫的身体覆盖下来,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他微张着嘴喘息。
待他适应之后,身后的人就开始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撞击他的身体,自己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叶扁舟。
风浪太大,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冲进海里,却又被一种力道紧紧地钉住了,让他无论如何也逃离不开。
他忘了身后那个男人要了几次,只知道自己从清醒到昏迷,从昏迷到清醒,身后那个男人都在干。
翌日清晨,顾南舟腰酸背痛地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眼眸冰冷一片。
该死的,那个男人居然敢对他做这种事情!
顾南舟觉得屈辱,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泡澡的时候被人钻了空隙,被人狠狠地占了一回便宜!
他全身都散发出一丝冷气,直到门被敲了一下,屋外传来程风叫他起床吃饭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他扫视了一圈床上,发现床单上果然有几处湿润的地方,他的脸因气愤而涨得通红,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该死的,他一定会把他找出来,千刀万剐!
身体里的东西似乎被那个男人清理了出来,但顾南舟不会感激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杀了他!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远在玉宗门的孟昔阳,又想到了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身体不由颤抖起来。
若是昔阳知道自己的身体被……
他恐怕会冷漠地远离自己吧,他那么爱干净。
顾南舟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悲愤和痛苦当中,感觉身体里的每一寸骨肉都在碎裂,疼痛贯彻心口。
而“偷吃”了一个晚上的孟昔阳又穿上了那身黑不溜秋的斗篷,他坐在客栈下面,时不时往楼上看一眼。
他眸中有些担心,难道是昨天做太多了?
都午时了。
孟昔阳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终于沉不住气,起身正打算上楼。
这时,他忽然瞟到了楼上的某个身影,不由顿了顿,然后慢慢地坐回原来的位置,端起酒杯掩饰自己。
他余光瞟了一眼,发现楼上的人脸色苍白,眼眸十分冰冷,只是嘴唇那儿红肿了一片。
孟昔阳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压住心里的冲动。
昨晚,他用黑色纱巾蒙上了他的眼睛。
心里的渴望终于爆发,他在他的嘴唇上吸吮了很久,无论是一开始,还是中途的时候,他都沉迷地吸吮着。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念念不舍地离开了那片红唇。
顾南舟往楼下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程风,他缓慢地走下楼,极力忍耐着双腿之间的不舒服。
他现在已经感觉腰不是自己的了。
今早他下床的时候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痛苦。
对那个男人,他心里又多了几分恨。
孟昔阳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又极力地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因而顾南舟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当屁股碰到板凳时,顾南舟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住了想要一窜而起的冲动,生生压了下去!
“明月哥,你怎么了?”正在喝粥的程风放下碗,一抬头,就发现对面的人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他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探过身体摸了一下他的头。
顾南舟抬眼,“昨晚窗户忘了关,可能被冷风吹了,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种事他怎么能让程风知道,这小子虽然傻乎乎的,但若知道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肯定会暴跳如雷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似乎想到了什么,顾南舟皱眉 : “程风,那袋银子还在吗?”
程风赶忙从腰侧取下一个藏青色的钱袋递给他,顾南舟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钱袋,是那个黑色的。
昨天那个来路不明的黑色钱袋被程风搁在桌上,顾南舟紧紧地盯着它,像是要盯出什么。
除了把里面的铜板给了那小姑娘,这钱袋里面的东西他们分文没动,昨晚住店也是用的自己的。
那铜板本来就是那个人应该付给小姑娘的辛苦费,所以顾南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顾南舟捏紧了拳头,他们昨天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里,根本就没认识几个人。
有一次照面的,就只有两个人。
黑衣人和墨秋。
他们的行为都十分可疑。
特别是墨秋,昨天他无缘无故地对自己投怀送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黑衣人嫌疑则少了一些,毕竟他昨天救了自己,而且似乎不愿意跟他们多聊,很快就离开了。
没理由深夜潜入自己房里强迫自己。
至于桌上的那个黑色钱袋,顾南舟盯着看了半响,发现这个黑色钱袋并不完全是纯黑色的,上面还有一些金色的丝线,若不仔细看,定然发现不了。
他拿了起来,凑近看,发现是一种图案。
程风见他一直盯着钱袋看,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由疑惑,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明月哥,怎么了?”
从刚才下楼开始,明月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以为是因为他受了风寒,所以才这样的。
但显然不是这样,他发现明月哥总是若有若无地打量周围,眼神里带着警惕,这时候更是盯着那黑色钱袋一眨不眨。
顾南舟听见程风问他,抬了下头,把钱袋递给他 : “……你看这上面是不是有个图案,能认出来吗?”
程风拿了过去,瞅了瞅,又看了顾南舟一眼 : “明月哥,这上面绣的不是你最喜欢的玫瑰花吗?”
其实他也是无意中知道顾南舟喜欢玫瑰花的,因为在玉宗门,别人衣袍都是纯白色的,只有他在袖口的内侧绣了一朵玫瑰花。
若是不提袖,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绣纹。
顾南舟眼眸一沉,果然,他猜的没错,给他送钱袋的那个人应该是玉宗门的弟子,而且,还知道他衣袍绣了花。
除了孟昔阳和程风,没人知道这件事。
顾南舟揉了揉脑袋,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那个黑衣人是谁,他没想到,那个臭小子居然下山了。
昨天居然还救了他。
不过他没有把昨晚的男人往孟昔阳身上想,毕竟这几年在玉宗门,他们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而且,如果孟昔阳要对他做这种事,早就在玉宗门做了,又何必等到下山后才对他下手。
排除了各种可能,顾南舟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墨秋,昨天酒楼里那个妖魅的男人。
顾南舟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站了起来,脸色极度阴沉。
怪不得,那个墨秋昨天对他动手动脚,嘴里还胡言乱语,看来他早就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程风被他吓了一跳,身下的木凳发出刮擦地面的刺耳声。
这个猜测在顾南舟的心里越来越笃定,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证实了,如果真是那个男人,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走!咱们找人算账去!”顾南舟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栈。
嘴里咬着半只包子的程风满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一秒,他们不是还在讨论黑色钱袋上的金线花纹吗?
角落里的孟昔阳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目光至始至终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他的功力深厚,自然能听清他们的话。
他知道陆明月很聪明,通过那个黑色钱袋,他大概已经认出了自己。
只是他怒气冲冲地要去哪儿?
在两人离开客栈后,孟昔阳也跟了出去。
街道上,他看着前面那人略显僵硬诡异的走姿,有些担心,早知道昨晚就不做那么多次了。
真是不乖,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怎么还到处乱跑!
而此时的顾南舟心火更盛,身下隐隐作痛的某处更是在提醒他,昨晚那个男人是如何地欺负他!
到了昨天的酒楼,顾南舟直接冲了进去,冷冷地看着那店小二 : “让那个叫墨秋的男人出来见我。”
那店小二眼色极好,只需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昨天老板调戏过的男子,立马上楼禀报了。
过了一会儿,他下了楼 : “我们公子说了,让你去二楼最里边的房间等他,他处理完事就来见您。”
那店小二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动,不由有些疑惑。
顾南舟冷哼了一声,真以为他傻啊,很显然,昨天那个妖孽般的男人武功比他高,他有自知之明。
若是他就这样上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