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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爱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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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遇刺的消息掀起轩然大波, 皇帝得知此事后大怒,竟然有人在他的国都行刺,公然向皇族下手,而且对象还是一个从一品的郡主。

这简直在打皇帝的脸,他向来以盛世明君自居, 繁荣的西市和井井有条的长安就是他的脸面, 而如今竟然在西市发生了刺杀案件,最要命的是那两个狂徒还跑了!

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很快批准了宸王的请示, 封锁长安,即刻搜城,一定要将两个大胆狂徒斩于马下。

长安戒严的同时,内宅的夫人小姐们也受到极大的冲击,她们早已习惯在东西两市走动,脑子里想的都是哪家的布料好、哪家的珠宝新,完全没料到出门逛街还有性命危险。连宸王的女儿都被当街刺杀, 这让贵女圈人人自危,一个月内出门游玩的人数暴减。

容思勰被刺的第二天, 就在全城禁严中过去。

是夜,星光稀疏。

宸王正在书房里追查淮南侯府余孽, 萧谨言的情报非常有用, 宸王很快就锁定目标, 正在查找他们的同党。

寂静中, 宸王听到侍卫的禀报声。

宸王收起卷宗, 静静看向深夜造访的长子。

容颢宗神色平静,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宸王也不催促他,就这样陪他耗着。

最后,容颢宗终于开口了:“父亲,我的事情,但由父母做主。”

宸王对此毫不意外:“我以为,你会抗争的再久一点。”

“儿子高估自己了,自会去和母亲赔罪。”

容颢宗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处理好容颢宗和宸王府嫡长子的关系,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换回婚姻的自主权,可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最宠爱的妹妹差点死在政敌箭下,而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容颢宗终于明白,在他成为自己之前,首先要完成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当责任与情感产生冲突时,他只能放弃后者。

宸王府步步危机,他要做的,是尽快成长起来,接过父母手中的重担,这样的他,如何能有一个连处理中馈都需要学习的妻子?

容颢宗虽然没说什么,但这个儿子是宸王手把手教大,他岂能不知容颢宗在想什么。宸王叹了口气,对长子说道:“你从小就懂事,我一直对你颇为放心。寒食节的事情说白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你从没接触过自在随性的女子,自然会被吸引。可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婚姻中真正走得下去的,是门当户对、性情相似的人。”

容颢宗点头应道:“谢父亲教诲。”

宸王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收了声。

屋外很快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容颢真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还没等走到宸王面前,就大声嚷道:“父亲,阿兄,我要习武去从军!等我当了大将军,就可以保护七娘了!”

宸王和容颢宗都皱起眉,宸王喝道:“想一出是一出,你对军队了解多少,就想去从军了?”

“阿父,我这回不是心血来潮。”容颢真难得认真地看着宸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从军会很辛苦,我也和夫子请教了十六卫的事情,但这回我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说,我骑射不行,唯独力气大,从军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宸王没有说话,容颢宗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容颢真知道父亲和长兄都不同意,他只好继续表达自己的决心。

“父亲,大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幼子,不需要替家族出力,只需享受王府的荣耀就够了。可是七娘和我一起长大,现在她躺在景和园里,昏迷不醒,再让我安心地去吃喝玩乐,我做不到!我也想为家族出一份力,无论去军中要受多少罪,我都认了!”

容颢真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宸王没想到,容颢真在这一天之内想了这么多。宸王知道容颢真也是执拗性子,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转回来。既然是儿子自己选择的道路,宸王也不再反对,只是无奈地叹气:“好,之后我会为你安排。”

一门之隔的屋外,侍卫略带为难地低声说道:“二郎君,真的不用我通报吗?”

“不必了。”容颢南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距离,他突然停住,说道:“我来过书房的事情,不要告诉父亲。”

容颢南很快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算了,这根本不可能。等大兄和八郎走后,你来齐华院找我。”

容颢南走后没多久,突然有人跑着前来通报:“王爷,世子,郡主醒了!”

.

容思勰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许久。

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她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清晨,正打算起身,突然碰到伤口,又倒了回去。

容思勰现在想起来了,她在西市遇袭,跌下马背,后来好像被容颢南带回府中,再后来,她就记不清了。

容思勰轻轻按着肩膀,心里忍不住痛骂那个背后放冷箭的混账,偷袭算什么大丈夫,疼死她了!

听到动静,屋内的丫鬟连忙掀开帘子,阮夜白、银珠等人立刻围过来。

阮夜白眼中带着泪意:“郡主,您可算醒了!”

容思勰被这几人的神情吓了一跳:“你们为什么一副我命不久矣的表情,我现在除了有些痛,其实还好啊……”

绿幕马上呸了一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郡主长命百岁着呢!”

阮夜白立刻派人去通知其他主子:“快去通报王爷王妃,郡主醒了!”

不消阮夜白说,已经有小丫鬟飞快朝外跑去。没多久,刚刚安静下来的景和园又人满为患。

黎阳煞白着脸色,很快赶到景和园。

容思勰看到黎阳大吃一惊:“阿娘,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跟在黎阳身后的墨魁说道:“王妃从昨日起,一直守在郡主身边,直到今天实在熬不住了,才被劝着回去休息。刚歇下,便听到了郡主苏醒的消息,这就立刻又赶过来。”

容思勰听后大感心疼:“照这样说,这一天一夜,阿娘基本没合过眼?这哪成,我又没有大碍,阿娘先回去休息吧!”

黎阳才不管容思勰说了什么,她好生打量着容思勰,发现容思勰虽然面无血色,但精神头看起来着实不错。

黎阳连忙问容思勰有无不适,容思勰一一老实回答,正说着,宸王带着容颢宗几人过来了,同行的还有留守王府的御医。

御医看到容思勰醒来,立刻上前来给容思勰把脉。黎阳连忙让开,站在御医身后,紧张地等待着。

御医刚刚放下手,黎阳就急切地问道:“御医,七娘的伤如何了?”

御医欣慰地摸着胡子,说道:“幸而没有射中要害,箭上也没有喂毒。郡主底子好,只要好好将养,一个月后活动无虞。”

黎阳这才露出欢喜的神色,宸王也长长松了口气,他亲自将御医送到门外,向御医询问养病期的禁忌。

黎阳则留在屋内,紧紧抓着容思勰的手,良久,才眼带泪意地说道:“你可吓死为娘了!”

看见黎阳眼中的泪花,容思勰马上慌了,她连忙笑道:“阿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了,偷袭我的那个小人抓到了吗,他这一箭可疼死我了!”

容颢南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他笑了笑,语义不明地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他抓到的。”

容思勰没有多想,她带着笑意回复亲人们的问询。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容思勰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反而不像黎阳等人那般担忧。

夜色已深,这几天黎阳和宸王都没有好好休息,容思勰赶快把他们都打发走。等众人离开后,容思勰才有时间把阮夜白叫到身边,询问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事情。

容思勰听到萧谨言昨天也在屋外守了她一夜,今天才回侯府,她还颇为感动。

“萧四兄太够义气了,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本性明明非常冷淡,还非要装成谦谦君子的模样很变态,现在看来,他也有重情重义的时候啊!”

阮夜白无奈地看着生龙活虎的容思勰,说道:“郡主,你这些话对我说说就罢了,当着外人面可不行。你那天受伤后,是萧四郎带着侍从去围堵凶徒,之后护送你回府,还亲自在屋外站了一夜。你可不能再这样说了!”

“我知道。”容思勰说道,“他对我尽心尽力,我自然也会真心以待。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兄长!”

兄长?阮夜白挑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

容思勰睡了两天一夜,精神头足的很,但这些侍女们却守了好几天,早就熬不住了。容思勰打发她们去休息,唯独把夏波留了下来。

夏波恭敬地立在容思勰床前。

容思勰也不浪费夏波休息的时间,单刀直入地问道:“这几天,别院可有什么动静?”

遇刺这么大的事情,容思勰不觉得前世这桩事没有发生,容思勰自然想从容思青的脑子里把前世的情况扒拉出来,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夏波回道:“郡主您遇刺当晚,那位突然放声大笑,状若癫狂。等第二天郡主遇刺的消息正式传到别院时,她反倒愣怔当场,一直在自言自语,似乎在说‘不可能,怎么是她’之类。”

容思勰皱起眉,将当日的事情反复推敲,又还原了当时的情形,她那时正在追容颢真,似乎与箭矢偷袭的方向刚好在一条线上……

容思勰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想,她的脸色越来越沉。夏波也不提醒,默默陪着容思勰发呆。

最后,容思勰突然问道:“八郎呢?他现在还好吗?”

“郡主,八郎君刚刚也在屋内,您还和八郎说话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容思勰苦笑,最后摆了摆手,“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罢!”

夏波依言退下。

等屋子里只剩下容思勰一人时,她的眼中突然流露出悲痛。

她是不是差一点,就要失去容颢真了?

.

从容思勰的院子出来后,容颢南突然叫住了宸王。

“父亲,我有话要说。”

宸王见怪不怪地点点头,示意容颢南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书房。

在书房外轮值的侍卫忍不住在心里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郎君们都喜欢挑同一天来和王爷谈心?

容颢南跟着宸王走入书房后,一开口就是惊人之语。

“父亲,我想加入启吾卫。”

向来从容的宸王也被惊到了,他愣怔片刻,立刻不容置喙地回绝道:“不许。”

容颢真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他毫不意外地继续说:“父亲,你再次拒绝之前,不妨先听儿子说完。大兄愿意为家族妥协婚姻,八郎也甘愿去军中吃苦,我身为兄长,岂能毫无表示?大兄从政,从鸿胪寺、六部慢慢升迁,至少需要十年,八郎现在年仅十岁,等他在军队中闯出一番名堂来,最少也得十年后。可这十年,我们王府不能没有人撑着,我愿意填补这个空挡。再没有地方,比启吾卫升迁和掌权更快了!”

“什么没有人撑着,还有我呢。”宸王拒绝之意毫无更改,“你不知启吾卫的艰险,此事不必再谈。”

听到宸王还在拒绝,容颢南有些急了:“父亲,你明明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况且,我真心觉得,与其去朝堂里和那群老头子勾心斗角,不如投入启吾卫,干些痛痛快快的事情。”

宸王感到头疼:“你把启吾卫想的太简单了,这其中的利益牵扯绝不比朝堂简单。而且伴君如伴虎,这个位置,只是看起来风光,不说背后的暗算,单是难测的圣意,就已经是步步危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从小看着您处理公务长大,自然知道启吾卫内部的艰辛。儿子已经深思许久,并不是在玩笑。”

“正是因为我知道启吾卫的危险,才不愿意你淌入这摊浑水。我从不在你们兄弟几人面前说启吾卫的事情,就是不想让你们沾染这些。”

“父亲”,容颢南抬起头,眼睛直视着宸王,明确地表达着自己的决心,“我意已决,还请父亲成全。”

宸王看着目露坚定的容颢南,突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时他没有其他出路,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没想到命运转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回到原处。

“回去罢。”

容颢南急切地上前一步,喊道:“父亲!”

宸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挥手:“先回去,之后我自会通知你。”

容颢南这才放下心来,施礼退下。

“谢父亲。”

.

容思勰醒来的消息很快传播出去,探病的拜帖向雪片一样飞来。黎阳将大部分帖子都压下,让容思勰安心养病。

宫中的礼物也送到宸王府,皇帝身边的内侍亲自随同,来为容思勰压惊。在容思勰收礼受到手软的时候,淮南侯的残余势力也受到宸王猛烈的报复,原本无罪或轻罪的男丁,全部加重刑罚,流放到蛮荒之地,女眷也被充入掖庭。

第五天的时候,袁大袁二被启吾卫堵住,在城西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后来,袁大被人一剑穿心,当场毙命。

下手的人,正是容颢南。

容颢南以这样高调的方式,将自己的身份公告天下。

于是全京城的人都很快知晓,宸王的二郎君,也跟随父亲的脚步,加入启吾卫了。

之前看宸王好多年没有动静,所有人都以为宸王不打算让后辈涉足启吾卫,毕竟那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没想到,这一步还是没能避免。看来,宸王府的人,到底还是被郡主受刺一事刺激狠了。

容颢南来探望容思勰时,容思勰正被侍女扶着在地上走动。听到侍女通报,她兴致勃勃转过头,当看到容颢南身上的衣服时,她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二兄?”

容颢南还是如往常一般,笑得风流倜傥,信步走到容思勰面前。

“怎么,你也觉得你二兄这一身好看极了?”

容思勰惊讶地瞪大眼,她不愿意相信,但眼前的事情由不得她不信。因为震惊和愤怒,容思勰的声音猛地拔高:“二兄,你怎么会穿上启吾卫的衣服!你该不会……”

容颢南笑着去探容思勰的额头:“你该不会被摔傻了吧,竟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可能病人的情感脆弱,容思勰当时差点哭出来:“二兄,你加入启吾卫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我?”

“别自作多情,没有的事。”容颢南习惯性地去弹容思勰的额头,想到容思勰重伤未愈,生生改成摸头,“我就是觉得启吾卫很对我的胃口,而且衣服也好看,想加就加了。”

“我根本没事,为什么要这样冒险!”容思勰忍住眼泪,哽着声音问道。

容颢南长长叹气,没有再插科打诨,反而正经起来:“大兄应下了和忠勇侯府的婚事,八郎也嚷嚷着要去军中搏功名。我不能阻止他们俩的选择,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他们还没成长起来之前,替他们保驾护航。我们哪一个,都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容思勰这回是真的哭出来了:“何必如此?我只是看起来严重,根本没有大碍。”

她只是足不出户地宅了五天,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变了?容颢宗放弃了感情,容颢真放弃了自由,容颢南更是加入旁人避之不及的启吾卫。

看到容思勰哭了,容颢南彻底没辙了,他手忙脚乱地想给容思勰拭泪,但又怕碰到容思勰的伤口。

混乱间,门口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

“怎么了,七娘怎么哭了?”

容颢南回身,无奈地摊手:“我也不知道,这可不能怨我。”

听到来人的声音,容思勰抬起红红的眼睛,指着容颢南控诉:“你看他的衣服!他简直想一出来一出!”

看到容颢南身上墨底银边、象征身份的制服,萧谨言竟然毫无意外之色:“你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容思勰心里更气:“你到底站在哪边!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都出去,我看到你们就来气!”

萧谨言挑了挑眉,笑道:“我怎么觉得,我被迁怒了呢?”

容颢南也摊手表示无奈,萧谨言走近,突然拧起眉。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容颢南这才想起自己刚杀了袁大,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找容思勰了。

他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七娘,那两个刺客,已经被抓到了。”

容思勰并不知道容颢南的抓到是指这两个人已经当场死了,萧谨言一闻容颢南身上的血味,就知道容颢南到底去干什么了。

萧谨言用力砸了下容颢南的肩膀:“见了血,你衣服都不换,就直接来找七娘?”

容颢南这才反应过来不妥,容思勰伤还没好,他带着血气太不吉利了。

容颢南赶紧告辞,回齐华院换衣服。看到容颢南急急忙忙就走,容思勰愈发奇怪:“说得好好的,他回去干什么?”

萧谨言不想给容思勰解释这些凶煞之事,他随意地岔开话题,询问容思勰的伤势。

容思勰从小和容颢真一起习武,虽然强度比容颢真的小多了,但身体素质却一顶一的好。她肩膀上的伤看着吓人,但一来肩膀上全是骨头,没有要害,二来凶徒出于对自己箭术的自信,没有在箭矢上喂毒,所以容思勰的伤口愈合得很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伤在肩膀,那是实打实的疼。

听完容思勰的回答,萧谨言也慢慢放下心来,他将萧月瑶托他送来的礼物转交给容思勰:“这是阿瑶托我带来的东西,她听到你受伤,担心的不得了,要不是我母亲拘着她,她都要自己跑过来了。”

侍女立刻上前接过礼物,容思勰点头道:“这几天城里不太平,萧夫人做得对,还是不要让阿瑶出来冒险为好。”

萧谨言知道两个刺客已经丧命,淮南侯的余孽也被连根拔起,这个时间点反而是最安全的,没有人再敢闹事。不过这些血腥的东西不必告诉容思勰,她安心养伤就够了。

人总是容易操心别人的事情,容思勰自己的伤还没好,就已经开始担忧容颢南和容颢真的安危:“我明明只闭门五天,结果就跟过去了一年一样。大兄和二兄就不说了,容颢真他从小到大一点委屈都没受过,动不动就闯祸,家里也没人舍得说他。他去军队,要吃多少苦头啊!”

“你也太护着八郎了。”这句话萧谨言早就想说了,“八郎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兄长,他也在慢慢长大,他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容思勰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感慨时光之快,曾经走路都不稳的小男孩,已经渐渐不需要她的保护,慢慢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他们兄妹几人,都在长大。

感慨过后,容思勰记起正事,郑重地和萧谨言道谢:“萧四兄,那日追击凶手,多谢!”

“理所应当的事情罢了。”萧谨言说道,“带着你出去散心,却让你意外受伤,本就是我的失职。”

萧谨言和容思勰说了一会话之后,就告辞离开。这终究是容思勰的闺房,即使是他,也不方便多待。

从景和园出来,萧谨言径直去了齐华院。

因为萧谨言和容颢南两人往来频繁,齐华院里甚至专门给萧谨言留了一间屋子,承羲侯府也是同样。看到萧谨言过来,已经换好衣服的容颢南对萧谨言说道:“我刚入启吾卫,虽然有我父亲照看,但这段时间我也得注意些,恐怕日后腾不出时间陪七娘出门了。以后,七娘到外面散心,就劳你替我照看些了。”

“这是自然。”萧谨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他看着容颢南的衣服,长长叹了口气。

“启吾卫艰险,多保重!”

他们俩从小相交,这么多年的默契已无须语言赘述。容颢南明白萧谨言的意思,他用力地拍上萧谨言的肩膀:“我明白。以后,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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