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6
空气中, 诡异的沉默在蔓延, 方灼眨了眨眼, 嘴角抿起。
借着仰头喝水, 偷偷观察男人的表情。
然而, 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一点情绪破绽,像是被冰冻住了, 睫毛都不带动一下。
方灼下意识缩了缩地上的两只脚,害怕, 想去尿个尿。
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 舔了下嘴唇,“我们说好了啊,明天把咱儿砸一起带上。”
鸡崽仿佛跟他心有灵犀, 在门外各种扑腾。
“咯。”
“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咯。”
四喜目瞪口呆,蹲下扯了一扯鸡崽屁股上的雄赳赳的尾羽, “小少爷, 你咋啦。”
鸡崽没咋, 就是听到了他粑粑的呼唤, 拼了鸡命想进去。
萧崭些睨了眼紧闭的房门,突然嗤笑一声, “好。”
方灼松口气,看来刚刚的事情是过去了。
过去?不可能的。
萧崭眼睛微眯, 突然站起来, 方灼心头一颤, 立刻让系统关了现场, 世界瞬间陷入黑暗,却让他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他感觉下巴被男人掐住,抬了起来,头顶响起低沉带着笑意的嗓音,“爱妃可能没发现。”
方灼懵懂,“啥?”
“我一向不吃醋,只吃肉。”萧崭低头在他耳朵咬了一口,用牙齿不轻不重的研磨。
灼热的气息,顺着他低沉的声音往方灼耳朵里钻,“尤其是你这一块。”
方灼头皮发麻,身体颤栗,明显感觉到气血上涌,浑身发热。
热到快把自己给煮熟了。
“爱妃的身体好烫。”萧崭沿着他的颈,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一路上又是啃又是中草莓,非常之辛苦。
方灼体贴他又要忙于政务,又要劳苦耕种,好心说道,“我听闻日未落就行房事,容易泄精元。”
其实是瞎几把扯,他就是不想搞了而已,怕搞完腿根疼,走路像鸭子。
“这不叫泄,这叫喂。”萧崭低哑道,丝毫没有减缓耕耘速度。
为了让他的未来的皇后茁壮成长,必须要辛勤灌溉,多多益善。
这场有针对性的农忙,持续了一个时辰,两次。
萧崭沐浴完,披散着头发,只穿着一条中裤从屏风后走出来,大大方方展示着自己那身腱子肉。
看着青年有气无力的趴在那儿,眉头微微蹙起。
太久没碰他了,一时没收住。
萧崭掀开被子躺进去,把人揽进怀里,“好了好了,下次时间短一点,轻一点。”
方灼哼了一声,张嘴就朝男人肩膀用力咬了一口。
男人那张破嘴能信,鸡崽都能生蛋。
门外,鸡崽又开始咯咯叫着啄门。
四喜仰起头,陪侍卫开始赏月。
第二天一早,方灼被轿子给晃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撩开窗帘,走在外面的四喜笑着说,“少爷您醒啦。”
方灼看向对面红色的宫墙,和正在扑腾蝴蝶的傻儿子,问四喜,“我这是在哪儿?”
四喜,“轿子里。”
方灼,“……去哪儿?”
四喜,“去宫里。”
“能掉头回去么?”方灼挣扎,他是真的不想二十四小时都活在萧崭的眼皮子底下。
“不能。”四喜笑得特别欢,眼睛里浪荡着春意。
方灼抿嘴沉默片刻,“你思春了。”
四喜笑容一僵,脸蛋顿时就红了,“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方灼非常笃定,四喜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我马上就要见到我心爱的姑娘了。
他不会看错。
四喜嘴唇蠕动,“好吧,我有。”
方灼把手放在小窗上,笑眯眯的盯着他,“我之前就猜你小子有事瞒着我。”
四喜狐疑,“为啥?少爷您又看不见,您是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外挂啊。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你就扭扭捏捏的。”方灼一脸八卦,“哪家姑娘?”
四喜的脸直接红成了番茄,“不是。”
“不是啥?”
“不是……”
方灼,“……”这得羞涩到什么地步,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了。
“大声点。”方灼拿出了主子的架势,一脸威严。
四喜条件反射,大声道,“不是姑娘!”
那就是男人了呗。
方灼笑的一脸暧昧,“哪家的小子,说给少爷我听听。”
四喜朝前方看了一眼,一边走一边将脑袋凑近,“是,是皇上身边的高侍卫。”
方灼思索了下,哦,有点印象。
萧崭身边的确有个长期跟随的侍卫,一脸凶相,不常说话,起初的时候方灼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那高侍卫的确……”方灼停顿,想了个措辞,“的确孔武有力,非常有安全感。 ”
四喜才十六岁,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屁孩,那高侍卫比他足足大了六岁,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数都娶妻生子了。
方灼问他,“你对高侍卫了解多少?”
四喜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叫高杨,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灼无语,啥都不知道就陷了下去,可真是个傻子。
不行,这孩子这么小,作为良师益友的主子兼兄弟,他必须给他把把关。
方灼把系统叫出来,“这高杨为人怎么样?”
233说,“你稍等,我查一下。”
系统很快就把高阳的资料调了出来,“高阳是个孤儿,是十三年前被萧崭捡到,放在身边的,至今尚未婚配。至于为人嘛,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方灼纳闷。
233,“随主。”
方灼,“……”
那是挺不好说的,萧崭性格有点复杂,高冷、傲娇、痴汉,还爱装逼。
方灼收起思绪,真诚道,“高阳是个好男人,喜欢就追吧。”
四喜摇了摇头,垂下眼,“我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人。”
“这东西看是看不出来的,得试探才知道。”方灼把手伸过去,揉了揉四喜脑袋,“事情若是成了,少爷给备嫁妆,不,聘礼。”
四喜是个好孩子,这古代要啥没啥,要没有他陪着说话解闷,自己早发霉了,方灼真心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谢谢少爷。”四喜的脸红扑扑的,有了少爷的鼓励,他心里那棵破土的小苗似乎一下长大了不少。
轿子摇来晃去,终于到了皇宫。
青石长路,红墙黄瓦,随处可见握着长枪,站姿笔挺的侍卫。
“厉害了。”方灼暗自惊讶,“阿三哥,能帮我拍点照片,等我回去以后传给我吗?”
233,“……好。”
方灼心满意足的给他一个么么哒。
系统就像是突然转了性,很会就发来了各种实拍图片,每一张都是高清,其中不乏有阿宝色,黑白色等艺术处理。
可以说是很够意思了。
方灼被四喜一路搀扶来到萧崭处理政务的宫殿,一眼就看见守在门口的高侍卫。
高侍卫面无表情,光是看着那张脸,就让人觉得沉重。
四喜愣是感觉不出来,将方灼送进殿内,便悄悄溜了出来,背着手站在高侍卫身旁,一副我真的是在等我家少爷的样子。
相比于外面的温和平静,殿内可谓是压力重重。
方灼总能感觉到,旁边若有似无飘来的视线,就像是座大山压在他的脖子上,让人倍感压抑,只能拼命撸鸡崽转移注意力。
结果没想到,鸡崽是个见利忘义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居然用绳子钓了一根扭动的虫子,悬在殿门外。
原本安静的鸡崽顿时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挣开粑粑温暖的怀抱,朝着虫子扑了过去。
方灼下意识想追出去,还好及时止住了脚步。
宫规森严,谁敢有胆胆子在皇帝面前钓鸡,绝逼是隔壁这位爷下的命令。
太贼了。
没了鸡崽这个警报器,方灼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应付。
“过来替我磨墨。”男人的声音响起。
方灼是个小瞎子嘛,看不见。
他手在桌上一通乱摸,被萧崭用毛笔警告,轻轻敲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奈的将墨塞进那只手里,手把手的教人研磨。
方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人今天身着绣五爪金龙的深蓝色锦袍,腰上系着玉带,头发被金色的简约发冠竖起,有种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他的睫毛又长又黑,鼻梁挺拔,嘴唇薄厚恰好,不会显得薄情。
帅,真他妈帅,可偏偏有人就是脑子进水,说他夫君奇丑无比。
就因为,那条超级酷的伤疤。
不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主流审美,大元也列外,他们认为美玉无瑕才是真的美。
所以像萧崭这样脸上留着疤,破了相的男人,都被称为丑男人。
这种审美和认知,在京城最为根深蒂固。
这也是方灼无意间听见的,当时听完以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劈,睡到半夜都能笑醒。
多亏他男人是个丑八怪,要不然在这个早婚早育的年代,萧崭说不定早就先成家,再立业了,哪儿还轮得到他蹦跶。
想着想,方灼一个没忍住,竟然傻笑出声来。
萧崭挑眉看向他,对上那双眼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嘴唇抿紧一瞬,又松开。
他开口,“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方灼停下研墨,实话实说,“笑你长得好看。”
萧崭将奏折放到一边,把他拉过来,按坐到自己腿上,“喜欢?”
方灼说,“一般吧。”
才怪,帅爆了,尤其是那条疤,特别有味道。
类似的心里话,他从不掩藏,因为他知道,男人爱听这个。
萧崭这个人挺好哄,只要别拍错马屁就行。
如果拍马屁不行,那就缠着他搞事情,一次不够,就两次。
萧崭将视线从青年眼上移开,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腰。
方灼不自在的扭动,视线突然一顿,瞥到了奏折上的内容。
那些老匹夫们又开始逼逼立后的事情,大概是担心被砍头,现在是连名都不敢留,全是匿名奏折。
萧崭将奏折合上,眸光微闪,“别担心,我会将一切都处理好。”
方灼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萧崭掐着他的两腮,迫使青年看向自己。
方灼心里卧槽一声,吓懵了。
“没,我就是顺嘴一说,对,顺嘴。”方灼身体僵硬,莫名的觉得掐着自己脸的那两根手指有些冰冷。
萧崭轻笑一声,“紧张什么?”
说完,用掌心揉了揉青年的腰,帮他放松僵硬的肌肉。
“我想出去走走。”方灼从男人腿上下来,扶着桌沿站到一边。
萧崭没说话,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焦灼凝固,呼吸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松口叫来了四喜,命他陪着青年四处转转。
方灼如获大赦,要不是为了装瞎,他恨不得长翅膀直接从这大殿飞出去。
刚刚那种气氛,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四喜熟练地履行导盲职责,每走几步就提醒一次方灼注意脚下,彻底离开萧崭的视线范围后,他掏出帕子,替他家少爷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少爷,皇上他骂您了?”
“他敢。”方灼萎下去的气焰,自动复燃。
四喜抿了抿嘴,“那您刚刚为什么害怕?”
方灼冷脸否认,“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您的手到现在还在抖呢。”
“……”
方灼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捏住颤抖的手臂,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几次他都感觉,萧崭知道什么,但也仅仅只是感觉,毕竟对方从未对他的眼睛,表现出任何质疑。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每次亲吻和上床,除了自己的两张嘴,男人最喜欢碰的就是这个地方。
眷恋又克制,让人头皮发麻。
“阿三哥,他会不会真的知道什么?”方灼心慌慌,想找道友分析分析。
233说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你?”
“也对,枕边人对自己满口谎言,换了谁也会愤怒吧。”再不济,也总要质问两句,肯定不会是像萧崭这么平静。
对,一定是我多想了。
方灼放宽心,开始专专心心逛花园。
皇帝的地盘就是不一样,亭台水榭,假山小路,修得美轮美奂,两人绕着绕着,就到了某处偏僻的寝宫。
寝宫的红墙颜色褪去,留下斑驳的褪色水痕,隔着破烂的门缝,能清楚的看见院子丛生的杂草。
方灼摸了摸胳膊,直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四喜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少爷,咱们可能走错路了。”
方灼深有同感,“那我们倒回去。”
刚要转身,突然砰的一声,有人扑到了门上。
那人披头散发,紧闭的眼皮已经溃烂,隔着两步远,都能闻到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谁在外面?是不是你,萧崭是不是你!你这个杂种,野种,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声音充斥着仇恨,方灼不自觉抖了一下。
“这声音有点耳熟。”他小声嘀咕道。
四喜听他这么说,大着胆子往前伸脖子看了看,恍然大悟,“少爷,是狗皇帝。”
方灼也认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死,而是被折磨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以说,人恶自有天收,天不收,大佬亲自收。
他反手捏捏四喜的胳膊,“我们走。”
两天后,登基大典。
碍于朝臣的反对,方灼连围观都没去,苦逼兮兮窝在床上看直播。
除了加冕仪式,还要祭天和去皇陵叩拜,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加起来,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画面里,萧崭着一身黑色龙袍,踏上祭坛。
之前一直反对的立方灼为后的几个老匹夫,在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不待见的人后,皆是欣慰一笑。
新皇虽然曾被男色迷惑,对一众大臣大发脾气,但好在迷途知返,并且仍旧看中他们这些老臣的意见,甚好。
同样身着华服的太监,恭敬地将由礼部保管的冕旒呈出来,一步一步,庄重而谨慎的踩上玉阶。
萧崭带上冕旒的那一刻,群臣叩拜,而京城的百姓,则在听见钟响的信号后,齐齐跪于大街上。
吾皇万岁的喊声,响彻天地。
安王府内,方灼一脸羡慕,“我也想当皇帝,太他么霸气了。”
233给他泼了一桶冷水,“可以,只是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方灼想起前任皇帝那鬼样子,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要不起要不起。
他突然一怔,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紧张坐了起来,“剧情线是不是,已经满了?”
233说,“还是四颗。”
方灼又庆幸又担心,登基都不算走上人生巅峰,那什么才算?千万别哪天突然就满了,让他一点后事准备都没有。
“少爷,少爷,宫里来人了。”四喜跌跌撞撞跑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方灼扶着床边站起来,“谁来了?”
“说是钦天监的人,来给少爷送朝服。”四喜小声嘀咕,眼睛戒备的盯着门口方向。
院子里很快响起脚步声,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外头传进来,“请王妃即刻换上朝服,随尔等前往天坛,与陛下一同祭天。”
方灼,“……”
想起刚刚画面中,暗自庆幸的几位老匹夫,方灼叹气,完了,怕是要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