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无法忘怀
“可即便这样，就要杀死那么多无辜的平民什么的......”
艾露莎脸上依旧残留着许些不适，对于黑暗公会和对妖精尾巴造成威胁的人艾露莎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其全部斩杀，但要她去屠杀那些普通平民就有些超出她的底线了，即便这是为了拯救世界上所有人。
听到艾露莎的话，瑞恩加尔的内心也低沉了下去，和艾露莎一样，他可以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剥夺那些对妖精尾巴造成不利的家伙们的生命，但要他屠杀普通平民他的内心是绝对抵抗的，哪怕自己曾经已经做过，这也是瑞恩加尔一直不愿意提起自己过去的最大原因，虽然听到瑞吉尔的解释后内心对于那些被自己屠杀的平民们的愧疚稍微减弱了一些，但对于他来说依旧是难以抹去的阴影，不论是什么原因，自己的确屠杀了无辜的他们，这点是绝对无法更改的事实。
“啊~关于这件事，抱歉我刚刚没说清楚，瑞恩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愿意对别人提起你的过去吧？”瑞吉尔看着瑞恩加尔轻声笑了笑，“我所要的，只是瑞恩杀人的过程，而非结果，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对于激发瑞恩新的力量并没有半点好处，最重要的是他夺取他人生命的经历，也就是说我并没有任何理由及必要让他去真正的杀人。”
“既然不是必要，那就可以避免，瑞恩，你好好看看你当初所杀掉的【平民】都是什么吧。”
“？！！”
瑞吉尔的话音刚落，数具残缺不堪的尸体不知何时遍布四周，令瑞恩加尔的内心猛然一震，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依旧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些，都是被年幼的自己所屠杀的平民，当时他们目光中的不解、疑惑与怨恨，瑞恩加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就算已经失去了生息，他们的眼神依旧无声诉说着对瑞恩加尔的憎恨，就像现在尸体一样。
其他人也是一脸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杀人和屠杀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杀人或许还抱有着强烈的感情波动，但屠杀就完完全全是剥夺自身的所有感情才能做出来的事情，这种行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厌恶，看到地上这些突然出现的尸体，再结合刚刚影像中所看到的画面，也不难猜到这些尸体的身份是什么。
“这就是被瑞恩曾经屠杀的平民么......”
乌鲁紧皱着眉头蹲下身，同时对于瑞吉尔刚刚的话也充满了疑惑，莫非这些尸体并非是尸体，而是其它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些尸体突然出现也着实有些诡异，即便是空间魔法也不该这么悄无声息的......等等！
“这些是......幻术？！！”
“幻术？！”
听到乌鲁的话其他人皆是一惊，瑞恩加尔也骤然愣了愣，随后连忙来到一具尸体前用杀气仔细探查着，最终得出了结论，正如乌鲁所说的，这些尸体，都是无限接近于真实的幻觉，就连现在的自己都得认真专注的探查才能验明其真身，年幼的自己就更不可能做的到了，也就是说......
“我当初杀掉的那些人......只是幻术制造出来的么......”
“雷系魔法，火系魔法，还有这无限接近于真实的幻术......你也实在是强过头了吧？”
乌鲁冒着许些冷汗看着瑞吉尔，瑞吉尔所展现出来的这三种魔法不论哪个都能碾压自己了，如果只是其中一种魔法碾压自己乌鲁还不至于这么不甘，但三种全部都能碾压自己也太过了吧？自己为了变强在雪山呆那么多年都白呆了么？
“你没必要对此感到不甘，我们家族的魔法天赋能力无人能及，对于你们来说一生之中精通一两种魔法并达到顶峰就已经能够称之为强者了，但这个观念对于我们家族的人并不适用，更为简单直接的描述，每个人出生时的魔法天赋都是0，然后伴随着学习及成长，然后某一种魔法会渐渐从0慢慢向上提升，升到7或者8就已经能在这个魔法社会名扬千里了。”瑞吉尔心念一动将这些尸体幻觉消散，接着道：“但是我们家族的人打从出生起所有的魔法天赋都为10，说句打击你的话，我即便是躺那睡上十年，都能在你专精的魔法上完全碾压你，这和努力无关，完完全全是拜先祖所给予我们的礼物所赐。”
说到这瑞吉尔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瑞恩加尔轻笑道。
“嘛，这也是当然的啊，我们可是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与阿库诺罗利亚战斗的使命，如果那个给家族后代留下这个宿命的先祖不给后代留点东西的话，他所留下的宿命就变成了纯粹的诅咒啊。”瑞吉尔缓缓蹲下身，猩红色的双瞳与瑞恩加尔对视着，“所以说，你不用为过去所做的任何事情而感到愧疚，先不论那些只是幻术，即便那些是真正的人，当初也是我命令懵懂无知的你去屠杀的他们，他们即便是憎恨也该憎恨我才对，你没必要因此而留有任何心理负担。”
“......”
瑞恩加尔默默的看着瑞吉尔，这个从有意识起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然而那时的自己并未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温暖，有的只是命令，命令他杀人，命令他一刻不停的杀人，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只会单纯的遵照她的命令去进行屠杀，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的话，瑞恩加尔真的会成为只知道杀人的杀人机器吧。
然而在某一时刻，自己偶然间扫到了那些被自己屠杀的人们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当时的自己并未明白那些目光中蕴含着什么，也是在之后渐渐的重拾人类感情后才明白那些目光中所隐含的意义。
憎恶、怨愤、不解、仇恨......虽然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情感的具体词汇，但并不妨碍我对这些感到不舒服。
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用这种......让我感到不舒服的目光盯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不曾意识到，没有【偶然】的看到那些目光，那年幼的瑞恩加尔不会对于自己杀人行为的对错而有任何疑惑，然而正因为意识到了，所以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先开始的疑惑，到中途的难受，再到最后的痛苦......渐渐的，瑞恩加尔不愿意再去杀人了，并非是因为不愿意去剥夺他人的生命，而是因为不愿意被那些人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从有意识起就听从自己母亲的命令，先开始的瑞恩加尔并不懂得什么叫做反抗，所以只是单纯的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接受自己母亲的命令，日复一日的去屠杀那些平民，然后日复一日的并那些平民永远怨恨的目光仇视，本以为渐渐的就会消散下去，但......事情往往不可能这么简单。
伴随着命令的次数越多，屠杀的平民数量也越多，自己被怨恨的目光注视的频率也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一天，那些堆积起来的怨恨超过了自己母亲在自己内心中的地位，然后瑞恩加尔用着和那些被自己屠杀的平民一样的眼神去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并使用自己所领悟到的有别于魔法的力量将其【杀死】并逃离了她，然后跌落河流，被正巧在河边抓鱼的艾露莎捡到，因此才会在先开始的时候对艾露莎言听计从，从出生起就一直听从自己母亲命令行动的瑞恩加尔，是不会思考自己该去做什么事情的，即便是杀死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那些被自己屠杀的平民们所驱使，并非是自己本身的意愿......或者说，不完全是自己本身的意愿。
也是因此，在相处仅仅一年之后瑞恩加尔便能为了艾露莎而拼上自己的性命，因为艾露莎在那一年中给予他的，是瑞恩加尔从有意识起便从未体会到的温暖，他不愿这个温暖从自己身边消失，即便是奉献自己生命也要将这个温暖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瑞恩加尔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完完全全凭借自己本身的意志想要去做的事情，然后经历几番波折后和艾露莎来到了妖精尾巴，并在这里定居。
如果说艾露莎让自己体会到了温暖，那妖精尾巴则是让瑞恩加尔彻底找回自己以前所缺失的，身为人类本应具备的情感，也是因此瑞恩加尔对于妖精尾巴抱有着无可想象的感激之情，所以才会不放过任何对妖精尾巴造成威胁的人。
而如今在听到瑞吉尔的解释，听到她之所以会对自己下那些命令的原因，瑞恩加尔对她的憎恨与畏惧慢慢的消散，但是内心却依旧无法对瑞吉尔敞开心扉，无法将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彻底忘怀，同时也让瑞恩加尔内心升起了一个新的疑问。
现在的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去面对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