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算了
在翁遥决定成为艺人之前，堂姐劝告过她，说走这条路会很累。
当时翁遥回答说她不怕累，她是打心眼里认为，相比在成为明星在台上的风光无限，众星捧月，台下吃的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翁遥没想到当艺人会这么累。
木星少女成员构成复杂，所属公司各不相同，履历却惊人的相似，一些是之前在大公司练习了几年，发现出道机会渺茫后另寻出路的练习生，另一些是出道过一次却失败了的过气偶像，这样的人成团之后，难免给观众以杂牌军的印象，得到的最高美誉，不过就是“不输蓝鲸的xxx”，“水平和阳光出来的新女团可以一拼”……相比蓝鲸、阳光推出的那些出道即大火的偶像组合，翁遥她们必须要很努力，才能跟住那些领跑者的尾巴。
早上四点醒来，五点到美容院，之后按照密不透风的行程表开始工作，打歌宣传或者上节目，东奔西跑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折腾一番，十二点入睡。如此反复。
翁遥作为组合里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光是让自己学会在十分钟之内吃完一顿饭、在喧闹的休息室睡觉、半睡不醒的时候听着伴奏就能准确跳出动作，就用了好几十天。同时，作为队内最有争议的成员，翁遥时不时就要被拎出来被网友批评，简直身心俱疲。
如果不是堂姐作为榜样一直在她前方指引着她，翁遥觉得自己绝对撑不到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到了十二月，翁遥已经有些适应这种忙碌的艺人生活了。
打歌节目的后台格外喧闹，木星少女的休息室里，少女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遥遥，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恋旅人》吧！”一个少女拿着手机凑到翁遥身边。
“明天？明天好不容易放假，你不在家睡一天？”
“睡什么睡！要支持韩觉啊！”
“那好吧。不过买早场，人少。”翁遥回答。她看到同伴手机里显示着微特某位意见领袖写的一篇《时空恋旅人》影评，标题打了五颗星，十分推荐。
《时空恋旅人》是前天上映的。
韩觉没有再弄什么首映礼，能请的明星之前在长安已经都请过了，这次他只是普普通通地发了一条微特，告诉大家电影上映了。反倒是美利坚那边弄了一个首映礼，除了韩觉，其他所有外国主创都在现场，也算是衣锦还乡。
但是电影这种东西，内容为王，如果内容拍得不好看，首映礼就算弄得再大，嘉宾请得再多也只是个笑话。
《时空恋旅人》上映两天，票房已经累计到了八千三百万，网上藤蔓打分的人数多了数万，分数竟不降反升，上升了0.1分到了8.9分，算是极大地超出了大众的预期，有关韩觉的新闻和报道一时间铺天盖地，什么明日之星，什么跨界鬼才，各种美誉姗姗来迟，就仿佛和之前质疑韩觉的人不是同一批。
“我们明天早上看电影，下午去看画展！”同伴兴致勃勃地打算把难得的休息时间都奉献给韩觉，当真是铁粉了。
“也行。”翁遥知道同伴说的画展是什么。
同伴对绘画艺术并无兴趣，但如果是和韩觉有关的，那她就很感兴趣了。
《时空恋旅人》里出现过的画展，已作为电影的宣传手段之一，在魔都进行展览，并且还准备在各大城市进行巡回展览。很多观众在看完《时空恋旅人》电影之后，都会想要去看看那专门为了章依曼一个人而作的一幅幅画，感觉甜甜的，像吃了糖，也感觉酸酸的，像被喂了柠檬。
“你姐看过《恋旅人》没有？”同伴问。
“不知道，”翁遥想了一下，摇摇头，“你问这个干嘛？我姐就算没看过也不会跟我们一起去。”
“真可惜……”同伴感叹，“对了，你姐的电影票房大爆，同类型能竞争一下的电影，只有韩觉的那部了吧？”
“对。”
“那估计等下次我们上节目，就有人要来搞事情，问你比较喜欢谁的电影，”同伴似乎预见了那样一个情况，手舞足蹈道：“到时候他们可能还会问你希望哪部电影票房更高。就跟问你到底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一样，会为难你。”
翁遥立马说：“我喜欢妈妈。”
“……”
“他们如果问我电影的事情，我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都喜欢。另外，媒体其实想挑拨其实也挑不起来的。”翁遥笑着说。
“为什么？”同伴很好奇。
“因为他们是朋友。”
“他们？你姐跟韩觉？他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你介绍的？你有什么企图？！我章老师知不知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翁遥回答着，在听到章依曼三个字之后，心里切了一声。
翁遥拿起同伴放在一边的书。
随手一翻，看到了一段话：
生命就像一个女子，一个妩媚的女子，她无恒，不驯，姿肆，允诺着，也拒绝着，羞怯而又嘲讽，同情却又诱惑，因而更具有魅力。她使你受苦了，可是你又怎么会不愿意为她受苦？所以受苦也成了一种快乐。她诚然有她的罪恶，可是当她自道其恶时，她尤为迷人。你也许会恨她，而当你恨她的时候，你其实更爱她。
世间有这样的女人吗？
翁遥知道是有的。
她堂姐。
翁遥手里的这本书，曾在韩觉公寓的沙发旁出现过一秒。书的作者是个德意志哲学家，叫尼采，这本书在镜头前一闪而过之后，倒是在网络书店上提高了很多销量。翁遥这位同伴是韩觉的粉丝，就买了这本书。同伴看过之后说看不太懂，但一直摆在身边，为的就是有天遇到韩觉了，拿出来秀一下，好告诉韩觉，他们看了同一本书。
这本书翁遥知道堂姐也再读，说这个叫尼采的人写的书，在没有一定的阅历和知识储备之前，最好不要轻易
翁遥觉得章依曼一定看不懂。
所以章依曼和韩觉其实不适合。
书都看不到一起的人，在一起怎么会幸福呢？
只有堂姐和韩觉才是彼此最合适的。翁遥心想。
…………
因为明天放假，翁遥忙碌了一天之后，身体虽然疲惫，但心情却很美好。
进到家里，路演结束的堂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平板在浏览着什么东西。微皱着眉，似乎看到的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内容。
“姐，明天我去看《恋旅人》，你去不去？”
堂姐依然看着平板，摇头，说不去。
翁遥喝了一口水，没有再劝。因为她知道，堂姐要么已经看过，要么一定会找个她不知道的时间去看。
翁遥打量着堂姐。
堂姐剪了短发。
记得看到堂姐新发型的时候，翁遥惊讶地问怎么换了个造型。堂姐随意说只是想换个新造型而已，但翁遥心里有自己的猜测，她在重看《我们恋爱吧》的时候清楚记得韩觉在描述理想型的时候，有说喜欢短发。
堂姐教过她什么是证实性偏见当一个人主观上支持了某个观点的时候，就会倾向于寻找各种信息，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而把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观点忽略掉视而不见。这是人们生活中最常见的认知误区，翁遥也在避免自己出现这样的认知误区。
然而翁遥再怎么和自己抬扛，她都找不到任何一个不利自己观点的信息。
“姐，你在看什么？”翁遥洗漱出来，看到堂姐坐在沙发上，依然眉头紧锁，看着平板上的东西，时不时拿过手机和谁发着短信。翁遥也不敢凑过去看，只是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好奇地问着。
“没什么。”堂姐说。
翁遥只是随意问了一下，没指望能够得到堂姐的具体回答。因为习惯了堂姐有关私事的东西什么也不和她，就自顾自拿着自己的平板看东西。
明天不用早起，她今晚可以迟一点睡。
翁遥找到《极限男人》来看，她一直关注着韩觉，早就看到过预告，知道这一期有韩觉。
而且内容还是隐藏摄像机的恶作剧，翁遥搓了搓手，调整坐姿，戴好耳机，就开始看了。
“遥遥，你最近有没有在网上看到过我和韩觉的……”堂姐说到一半，抬起头看到翁遥戴着耳机在看节目，就把后面想要问的话咽了回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