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者徒然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荒谬,你所说的那些,分明是修道者所学的基本理念,你还想诓我说是医术?说,到底是哪门哪派派你过来的?是不是天山派?”
也不知这老者是用了什么方法,白茯苓只觉得那老者的话,一字一句犹如洪钟敲响在脑海里,震得她整个的心神都激荡了起来。
可白茯苓虽然在爷爷过世后性子冷漠了不少,但骨子里却从来都是个要强的人。越是想逼她,她就越要反抗。
那老者眼神凌厉,直直地瞪着她,让她备感压力,有一种想要吐露出一切来换取轻松的冲动。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认输,紧咬着牙关就是不松口。
那老者用了灵力,原本是想逼得她说真话,却不想这丫头性子这么硬,被灵力压得额头直冒青筋还愣是不松口。眼看再压下去,这丫头的筋骨就得废掉了,老者这才不得已收回了灵力。
看着白茯苓踉跄走出去的背影,老者暗自握了握拳头,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年纪大了,有了恻隐之心。若是早在二三十年前,这个孩子怕是会被他一怒之下直接用灵压给压废掉。可如今,在不确定她身份之前,还真是下不去这个手了。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忧心。想当年,玄天门被灭门之时,他还只是一个刚入门不到两年的外门弟子。抱着师傅临死前塞给他的功法秘笈和掌门信物从山上的小路逃了出来。如今,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子,也已经到了古稀之年。拼搏了大半生,却依旧光复门派无望,让他怎么能不心生惆怅。
中年之时仅收的两个弟子,一个半路出家,过于迂腐,虽然忠心不二,在道法方面却难再有精尽。另一个二弟子,虽然憨厚有余,资质平庸,却胜在能吃苦。本想着把他送到学院去好好学习一番,费尽心思弄了一个名额,却不想此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真是气煞人也。
想到此处,不禁又是一声叹。今日这女娃看起来倒像是颇有灵根,只是来路不明。若真像她所说的只是个孤儿倒还好,可若是那些打玄天门主意的宵小之辈……老者眼光一寒,那这双手,少不得又得沾点血光了。
白茯苓从书房走出来,才惊觉已是一身冷汗。正想回到原来那个房间休息一下,路过前厅时,就看到仍跪在那里的少年,正把最后一口馒头往口里塞。见有人来,登时一口馒头噎到了嗓子眼,在那里瞪着眼睛猛捶胸口。
白茯苓反应过来,忙去厨房舀了一瓢水,让他把那口馒头给送了下去。
那少年又把剩下的水喝光,才把瓢递回白茯苓,闷着嗓子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别过头去,跪得一本正经。
白茯苓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把水瓢送回了厨房,又绕过少年二话不说地回了房间休息。
人躺到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明明身上累得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偏偏脑袋却是清醒得很。所性躺着想起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