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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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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何沉光仰起脸, 对着张无忌柔柔一笑, 道:“我带了酒来。”

她说话间眼神凝注地在他脸上、细细地扫过, 似乎是想读出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想读、只是想要这样单纯地看一看他便了。

张无忌被她看得心下怔忡,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灯笼和酒, 将灯笼挂在门边,提着酒与她并肩进去,“怎地想起要喝酒了?”

这处住所显然是光明顶上极为精致的所在,屋中摆设清净雅致、颇具匠心。何沉光眼风在屋中溜过半圈, 瞧见一只擦得干干净净的小几上,摆着一枝插瓶的洒金梅。梅花还很精神,在烛火下开得正好, 粉白花瓣上点点红斑如泪, 幽金的花蕊被烛火照得半明半暗,十分漂亮。

何沉光走到花瓶边上, 将这一枝梅花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着走到罗汉床边坐下,“乍逢故人是大喜事, 咱们边喝酒边说话, 我瞧很相宜。”说着朝张无忌又是嫣然一笑。

张无忌拿了方矮几放在她面前, 姑且搁上两只茶杯应付使, 这才拍开酒坛泥封。那酒是明教的厨工私酿, 香气馥郁, 张无忌被酒味醺着了, 讶异道:“怎地这样烈。”一时倒不忙倒了。

何沉光道:“真的?你拿过来给我闻闻。”

张无忌不疑有他,乖乖地拿着坛子走到她近前。何沉光却不去看那坛子,而是突然伸臂抱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身上。张无忌立刻全身都僵住了,双手悬在半空进退不得片刻,“沉光?”

何沉光不出声。

张无忌迟疑之间,眼看着她的肩膀轻轻地颤了一下。他但觉胸口也跟着颤了,那只没拿东西的左手不由自主落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一下,半晌才道:“我……唉,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么?”

何沉光抬头看他,泪流了满脸,张无忌垂眸一望,见被她埋过脸的那处衣服布料都湿透了,口中蓦地发苦,那只左手又不听使唤、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伸到了她脸颊旁,去擦她的泪。他手茧刺人,何沉光只觉脸颊像被轻轻磨了一下,偏过头去不让他擦,红着一双眼道:“你说我好不好?”说着一把夺过他手上酒坛,倒满了两茶杯,浸了泪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方才她肌肤留在指间滑腻的触感未散,张无忌骤然见她对自己来了脾气,脑海中刹那想起二人相识不久时,她宜喜宜嗔、明艳可人的模样,反倒比她方才掉泪时更让他难受了。他坐下来拿过一只茶杯,正要说话,何沉光又道:“喝了再说。”

见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张无忌只好一饮而尽。这一杯酒还没喝到底,她幽幽的声音又传入耳里,“张无忌,你要是敢用内力逼出一滴这酒来,我管教你今夜过后,再也找不着我。”

烈酒入喉,十分辛辣,张无忌轻咳一声,苦笑道:“好,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何沉光逼他喝了,自己却不喝,转着酒杯支颔道:“你该知道你对我不住。”

张无忌先是一愣,细细地看了她一阵,才轻声答道:“好,我知道。”

何沉光睨他一眼,“那你说说看,你怎样对不住我了?”

张无忌望着她有些倔强的神情,当年在谷中的甚么避世之心、厌世之苦,通通再也不愿说出口来,只道:“……我该早些来找你的。”

何沉光握住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早些晚些,谁又稀罕了?”说着举起酒杯凑到唇边。

张无忌伸出手去阻她,“你别喝了,这酒太烈——”

何沉光迅速地一缩手,教他抓了个空,将酒喝了,放下酒杯捏了捏被醺得火烫的鼻子,瓮声瓮气道:“行了,你该还我两杯。”

张无忌一见她,就觉着满心皆是无有不允的柔情,光只是想到去反驳她一言半句,都全是不忍,只好默默地端起酒杯,前后满了两盏喝下。

小菜佐酒、二人月下对酌是情调,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干喝,酒再好也只是苦酒。酒喝得太急,张无忌也不免胃如火烧,那股热意熏熏然地冲脑,他也不敢以内力去散酒,只得强忍着不适。

何沉光看他按了按太阳穴,知他被酒劲冲着了,这才接着往下冷冷地对台词:“其实你也没甚么对不住我的。我杀了多少人也好,被逐出昆仑门墙也罢,与你没甚么干系,本来就是我自个儿心甘情愿的。路走得岔了,自然不好回头,我既然敢做,就想过了后事……”

张无忌本就酒意上头,闻言气血翻涌得更厉害些,脱口而出打断她道:“沉光!——”

他喘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你莫要说这种话。待此间事了,再安顿了我义父他老人家,我们……”

烛光之中,何沉光半张脸上有烛影跳跃,颊边泪痕未干,更显得肌肤晶莹剔透、眸如寒星秋露。她这般听着他说话,脸上春冰似的寒色似乎慢慢地碎裂开来,探出了一星初生而脆弱的期盼。张无忌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一时间心中大为动摇、血液鼓荡耳膜,接下来说的话字字仿佛从耳廓里钉进了心上。

他的声音愈发轻了。

“……我们便是游历天下也好、归隐田园也好,天下之大,路何其多,又有何处去不得了?”

“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这已经是一句承诺,而不只是个暗示。张无忌说完了这话,亦觉内心震撼,心道:“我原来是这样想的么?我从何时开始这样想了?我……我是想着要和她在一起的,即使,即使——”

他微微目眩之下,仿佛从何沉光脸上看到了最后一片冰也碎去的“声音”,让他纵使有千万个“即使”,也都抛诸脑后了。

正在这时,何沉光突然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了他面前。张无忌下意识地直起身,何沉光却突然弯下腰,双手搭着他肩膀,整个人贴到了他怀里。

张无忌登时一懵,身子微仰待要退后,却被她趁势压了上来,一双手也改为捏住他两只耳朵,凑近问他:“当真?”

她虽然主动投入他怀里,当下已雪腮生晕、面如霞染,问话时语气十分惶然。两人身体相贴,张无忌下意识伸手去扶着她腰,掌心下柔软纤细的触感仿佛顺着手臂直直刺进了脑子里。当即让他滞了一下,慢慢地展开了手臂。

他动作极慢,似乎在确认心意一般,手臂张开了片刻才轻轻合拢,揽住了她道:“确真。”

“确真”二字甫一出口,他胸腔中骤然漫开一片火烫,心脏跳得都疾了。

何沉光趴在他滚热的胸膛上,眨了眨眼,倏地绽开一个如夏花盛放似的笑容,一室的凄白月色都被这一笑点燃了。她倏地捞过一杯酒递到他唇边,道:“还喝么?”

杯口凑到面前,她身上方才还萦绕他鼻端的冷香被辛烈的酒气一阻。张无忌清醒了些,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她,似有些为难地道:“还要喝么?”

何沉光端详着张无忌脸上也不知是被酒气所激、还是被心火所激的红晕,低声道:“我有话和你说,喝了才能听。”

张无忌只好顺从地就着她手,再喝一杯。只是这杯酒下去,他也不免微微蹙眉,谁知何沉光把空杯放回桌上,又取了另一杯满的。“还要喝?”

何沉光道:“我说喝了才能听,又没说只有一杯。”

张无忌无法,只得又被她灌进一杯酒去,这下彻底头颅发沉、晕浆浆地连站起来都费力了。

好在他此刻也没法站起来——何沉光丢开酒杯,倏地伸手搂住他脖颈,嘴唇附在他耳边道:“无忌哥哥,你怕我吗?”

张无忌道:“好端端地,我怕你做甚么?”

何沉光闻言,又伏低一些,嘴唇贴上了他耳垂。张无忌骤然喝了太多酒,四肢已有些麻了,但耳朵仍旧敏感,整个人都被她惊得一震,听她嚅嚅细语道:“你还不说实话。她明明来过了。”

那枝她进来时就拿着把玩的洒金梅不知何时掉在了榻上,花枝上的清水泅湿了一小块褥衾。何沉光从张无忌身上支起身,拿起那支洒金梅,在张无忌面前轻轻一晃,道:“是她新折给你的,好贴心呢。”

她唇边犹噙着一抹笑,手上劲力已发,梅枝登时寸寸断裂,上头的花朵随之洒到了张无忌胸口上。她拈起一朵梅花,三指一碾,那方才还开得娇艳的花儿就在她指尖化为了齑粉。

洒金梅的花蕊染了手指,腻白的指腹上尽是星星点点的金粉。何沉光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淡淡地一叹。“你方才该是听小昭姑娘说了许多话了。你就没有一句想问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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