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复杂人生
“啪！”
当骰盅响亮的重重扣在赌桌上，所有赌徒，无不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万分期待着开骰的那一刻。
“开！”庄家大叫一声，骰盅掀开，除了断天涯和水牛，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六点！竟然真的是六点！”
“简直神了！很少有人赢得了庄家，而且还是一把赢的！”
“断师父，收徒弟吗？我家是开马场的，有的是钱孝敬您！”
“切！纯粹撞大运而已，有本事再赢一把，大爷才真的服了他！”
“……”
“你赢了？”钟万仇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赢了！”断天涯的语气却很平淡，好像对这结果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你怎么会赢的？”钟万仇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断天涯。
“那颗骰子，在骰盅里转动了七十九次，如果再多转动一次，我就输了！庄家开早了！”断天涯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这他嘛的是真的吗？
庄家一向不曾失手，今天是什么情况？
还有，这小子居然说骰子在骰盅里转动了七十九次？太邪门了吧！
可结果人家确实赢了，无论说什么都有理！
赢了钱的就是大爷！输了钱的都是孙子！
“这一千两银子是断大侠的了！”钟万仇苦笑道。
“好像是的，”断天涯说得云淡风轻。
“有没有兴趣再赌一次？”钟万仇咬着牙问道。
“难道赢了钱的人，都不能走吗？”断天涯冷冷道。
“这个……在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钟万仇嗫诺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断天涯逼问道。
“好！你走吧！”钟万仇摆了摆手，他坐在椅子中笔直挺拔的身躯，忽然弯曲萎顿下来，就好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能不能把这些银子给我兑换成银票？”断天涯问道。
无论谁身上，带着百十来斤银子，行动都会特别不方便的。
“呵呵！当然可以！”钟万仇苦笑道。
于是两张面额五百两的崭新银票，便送到了断天涯手中。
三间陈旧的瓦房，用土坯砖围成的小院，这就是水牛的家。
断天涯将水牛一送回家，水牛的酒意，便似乎已经清醒了大半。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报答我的，不但送我回家，还会将一半的银票送给我对不对？”水牛的口齿也已变得很清楚。
“你并没有醉？”断天涯冷冷问道。
“嘿嘿！有时候醉就是醒，醒就是醉，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水牛眦着雪白的大板牙憨笑道。
“你并不像你妹妹说得那么单纯？”断天涯道。
“我若太单纯了，早就让宋良那老王八给害死了，我妹也早已经被他糟蹋，卖到窑子里去了，”水牛瓮声道，“那老王八这五年里，至少有十八次想害死我，可现在我还是活着！”
“所以你在赌场也全是为了表演给他看的？”断天涯心里很震惊，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宋雪茹一直以为是哥哥被宋良引诱变坏了，实际上只不过是宋水牛委曲求全的权宜之计罢了。
“宋良那个老王八的武功虽不及我，可我要杀死他也很难。最可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强大组织，”宋水牛恐惧的说道，“一旦我杀死了宋良，就会遭到那组织的疯狂报复，不但我活不成，还会连累妹妹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你隐忍了好几年，也不知道那组织叫什么名字？他们的头领是谁？”断天涯问道。
“当然不知道，”水牛赶紧摇头，“就连宋良那老王八都未必知道，他只是一条狗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为了给我治伤，欠下百草药房少掌柜的500两银子？”断天涯问道。
“当然知道，”宋水牛道，“你以为我愿意在那个时候去找你的麻烦吗？”
“你是被逼无奈？因为那小妖精也是神秘组织中的一员？”断天涯所说的小妖精，自然指的是沈佩！
一想到月惋情曾说的，无所不在的天绝地灭宗，断天涯就感觉全身发冷。
“不错！那小妖精我根本惹不起，就算她没有承诺给我钱，我也还是要乖乖的听她的话，”宋水牛害怕的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就要嫁给少掌柜东方明珠了？”说到宋雪茹嫁人，断天涯心头，便情不自禁的涌起了一阵落寞之意。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宋水牛长叹道，“也许妹妹是被那组织选中了，只要是被那组织选中的人，就绝对无法逃脱他们的掌控。”
“可东方明珠是蓬莱岛飞仙派的人，难道也属于神秘组织？”断天涯皱皱眉道。
“咳！莫说他是飞仙派，就是真的神仙，恐怕都难逃神秘组织的掌控，”水牛又是叹气。
当一个身怀绝技的壮汉，被险恶的江湖，彻底磨平棱角的时候，他看起来显得是那么的可怜。
“我知道你也许喜欢上了我妹，但还是莫要抱有这种幻想了。你的刀虽快，可你终归是一个人，一个人，又怎么能斗得过天？”水牛悲愤的说道，“我妹妹还是太单纯，不过她早晚也变得复杂起来的，因为一个人若是不成长，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开始，是宋雪茹说哥哥太单纯，可现在，宋水牛的话，才让断天涯觉得更可信。
一个人成长，就是变得更复杂，你若太单纯，就只有像羔羊那般任人宰割！
“我虽然明白很多事情，可有一件事却始终搞不懂，”宋水牛忽然瞪着断天涯问道。
“什么事？”断天涯还在思索水牛刚才的话。
“你难道真的数清了，那骰子在骰盅里，旋转了七十九次？”水牛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莫说骰子，就是蚊子在我身旁飞，我闭着眼睛，也能数清它，一刻钟翻了几个跟头，这种事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断天涯自信的说道。
宋水牛的眼珠子几乎都瞪出眶外，这怪人的本事，他做梦都想不到。
“但那并非事情的关键，就算我数清了骰子旋转的圈数，也无法判断出它到底是几点？”断天涯认真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七十九次变化，这中间的变数太多，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骰子是朝着哪个方向转动的？只要角度稍有偏差，就会出现另一个结果，”水牛猛地一拍大腿嚷嚷道，“所以说……”
“所以说，是我逼庄家这么做的，”断天涯说出实情，水牛这才恍然大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