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潜规则
狐狸精嘤嘤嘤了好一会儿, 终于接受了这个悲惨的现实。
他从角落里站起身，委屈地吃光了桌上的所有鸡肉, 如同风卷残云，饿死鬼投胎。
随后, 他走到原灵均面前，低眉婉转。
“大巫, 我从此就是你的狐了。”
原灵均：“……”
他背后是圆圆严防死守抓小三的目光, 前面是涂山氏风流入骨的身段眉目, 觉得自己像是个香饽饽, 被架在火上烤。
“咳咳。”原灵均定神, 正经严肃地对涂山氏道：“既然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
涂山氏眨眨眼, 盯着他半天不说话，就在原灵均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时，他突然一笑，轻声道：“大巫，我们涂山一族的真名是不能随便告诉不相干的人的，除非你……”
原灵均的耳畔一阵酥麻, 他没等涂山氏把话说完，就淡定地推开他：“哦。”
在狐狸精期盼的目光中，原灵均道：“不说就不说吧，没关系, 从今天起你就叫涂山吃吃了。”
涂山吃吃：“……”
他一脸的天崩地裂, 目瞪口呆。
圆圆望着这只蠢狐狸, 端庄地笑了笑。
精卫则又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怎么记吃不记打呢？我们大巫最会给人起外号了。
涂山吃吃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众名叫大角二角三角四耳丧丧大哇小哇小白小奶牛的好战友，他只感觉自己给青丘狐族蒙羞，沮丧得连嘴里的鸡屁股都觉得不香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大巫！
“好了，”简单粗暴地解决完命名的问题，原灵均叫过所有人。
“力捧的对象有了，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最快让吃吃以最快速度走红。”
至于红不了？有这种可能么？
涂山吃吃要是红不了，原灵均觉得青丘一族的老祖宗可能会诈尸把他塞回娘亲的肚子里重造一下。
——太给狐狸精丢人了！
·
“想要在成千上万的十八线小明星中脱颖而出，首先，必须要有一个立得住的人设。”
原灵均拿着圆圆的计划书，看涂山吃吃。
“吃货？花瓶？妖艳jian货？”
吃吃一脸羞涩：“说什么呢大巫？”
看着他的脸，即使知道这只狐狸精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原灵均还是觉得眼前一恍惚。
“就颜霸吧。”他感叹道。
“接下来，要有足够吸引人的特点。”
涂山吃吃眨了眨眼，勾唇一笑，青丝从脸侧迤逦而下，铺满沙发，如一朵半开半掩的青莲。
原灵均：“过。”
“最后，要能跟得上时代，贴近观众生活，可攻可受、可萌可嗲，说得了黄段子玩得了小清新。”
涂山吃吃：“？？？”
就算看起来再时髦，这也是一只在书里关了上千年的宅狐，早就和现代社会脱节了。
原灵均放下计划书，冷酷无情地宣布道：“补课吧。”
……
补课对象：涂山吃吃。
任课老师：精卫、圆圆、原灵均。
精卫和原灵均还好，对涂山吃吃的要求不太高，只要能够在其他明星中脱颖而出就足够了。
而圆圆……
涂山吃吃严重怀疑他是在公报私仇。
“一枚星球级粒子炮以时速20000km/h的速度脱离地面，并将在10秒钟后进入曲速轨道。已知，你乘坐的飞船为无畏级，时速0.25C，舰载超音速飞艇20架、相位炮1架，飞行轨迹和迁跃点如图所示，请计算，粒子炮与飞船接触的位置与时间。”
涂山吃吃：“……”
他叼着笔，抱着大尾巴抓耳挠腮，草稿纸扔了一桌面。
原灵均看小狐狸快把自己的尾巴毛薅秃了，心下不忍，于是找了个毛线团让他慢慢薅。
“别着急，很简单的。”他道：“不过是中级学院的入学试题而已。”
涂山吃吃：“……”
可我是一只连幼儿园都没有上过的狐啊！
“距离交卷时间还剩三分钟。”圆圆铁面无私。
“噗”一声，涂山吃吃着急了，一把拍扁毛线团，头顶上冒出两只毛茸茸、粉嫩嫩的耳朵。
“……”
原灵均和精卫都看呆了。
连耳朵都冒出来了，还要什么脸？
吃吃怒向胆边生，一脚踩在凳子上，“啪”地一拍桌子，九条尾巴在身后竖起，随风乱舞，头顶的耳朵尖都立了起来。
“我不会！”他怒瞪圆圆：“大不了潜规则！”
“咳咳咳咳……”圆圆本来想说的话全被他堵回了嘴里，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
原灵均：“……”
他扭头，问精卫：“我怎么觉得头发的颜色有点绿呢？”
精卫言简意赅：“踹了他，我蹬独轮车养你。”
圆圆：“……”
他深呼吸，一脸严肃：“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和老师说话呢？”
吃吃斜睨他一眼，狐狸精天生的风流柔媚下藏着几分涉世未深的单纯无辜，眼睛睁得溜圆，像一对黑珍珠。
“你们人类不就喜欢拿别的东西换分数？原老师，我亲你一口，你给我个一百分，这笔生意做不做？”
圆圆面红耳赤。
“我我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道：“我是有家室的人！”
为表诚意，他还在原灵均的面前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是个正经的老师，绝对不玩学术潜规则这一套。
倒是原灵均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问吃吃：“你以前出过青丘山？谁教你这么做的？”
“一个学堂里的先生。”吃吃道：“他烧的白果炖鸡也好吃，嗯……只比大巫差一点！”
“所以你就亲他了？”
“对啊，他让我亲的，人类亲起来软软的、没有毛，感觉好奇怪。”
原灵均：“……”
精卫见他深呼吸，沉默几秒，一巴掌拍塌了面前的小茶几。
“欺骗无知幼狐！恶心！龌龊！不要脸！我的狐狸他也敢欺负！！！”
吃吃：“……”
精卫看了眼小狐狸，揉了揉他的耳朵，顺便薅了把白茸茸的狐狸毛下来打算冬天做围脖。
“别怕，以后熟悉了就好，”她道：“我们大巫吧，他虽然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还是非常护短的。”
“总体上来说，是个好人。”精卫总结道。
·
第一百三十七届《最强偶像》选秀赛现场。
只是海选赛，坐在舞台一侧的评委们便没有那么认真，偶尔留意一下几家老牌经纪公司推选上来的新人，其他时间便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转转笔，打打分，时而侧过头聊几句。
“这一届比赛中暂时没见什么了不起的新人。”戴着夸张耳环的女人是最近几年爆红宇宙的摇滚乐小天后卡玛，她看了看自己镶着水钻的指甲，问身旁的青年：“你说呢，塞壬？”
塞壬：“嗯。”
他是个很清秀的年轻人，眉目浅淡，瞳孔呈现一种透明的蓝，脸颊两侧有两道浅浅的划痕，像是鱼类的腮。
塞壬说完这声“嗯”后便沉默下来，他的声音似乎有股魔力，能够轻易穿透周围的空气，让人在心里掀起共鸣。
卡玛乐此不疲地逗他说话。
“我觉得那个孩子不错，你说呢？”
“嗯。”
“哈哈哈太逗了，第一句就破音了！”
“啊。”
“五官被货运飞船轧过还敢来参加比赛，我真佩服他的勇气！”
“哦。”
对于她的话，塞壬一概回以：“嗯”、“啊”、“哦”。
卡玛：“……”
坐在塞壬另一边的是位影视歌三栖的老前辈符周，他淡定地打圆场道：“虽然叫做《最强偶像》，但也不是每届比赛都能出现令人惊艳，一炮而红随后火遍宇宙的明星偶像的，塞壬应该最了解这点了，是不是？”
塞壬：“嗯。”
卡玛、符周：“……”
但他们俩谁也没有把心里的那点郁闷摆在脸上，虽然塞壬从出道到走红不过三五年时间，但这位出身不知名星球，返祖方向像是人鱼的青年已经实打实是当今宇宙中地位最高的几名艺人之一了。
听说他背后有着几个中央星大家族的支持，甚至连议长本人都是他的粉丝之一。
卡玛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舞台正中。
虽然塞壬平时沉默寡言，甚至看起来就像个哑巴，毫不引人注目，但只有当他站在舞台上时，人们才能理解他为何能有那样庞大的粉丝团、那样多的喜爱、支持……和迷恋。
舞台上的塞壬像是一颗经过打磨的钻石，熠熠生辉，当他开口唱出第一句，清秀的面孔就如同笼上了妖异的魅力，让人载沉载浮，恨不得溺死其中。
全世界的光都在他的歌声里。
卡玛漫不经心地想着，突然，目光掠过舞台后方，“咦”了一声。
符周百无聊赖地抬起头，想要看看能获得小天后一声惊疑的人是谁，余光却瞥见塞壬突然抬起头，与卡玛看向同一个方向，用极悦耳的嗓音道：“那是……”
夭寿了。
符周面不改色地心想：究竟是何方妖孽，能引得身边这个锯嘴的葫芦精多说一个字。
——要知道，联邦议长和中央星四大家族的家主搂在一起跳脱衣舞恐怕都不行。
他一边乱七八糟地吐槽，一边非常正经、一副老干部作风地顺着两人目光看去，然后，也呆住了。
“我的老天爷哟！”
一不注意，符老师连十岁之后就不再说的家乡话都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