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悠悠岁月 10

莲做梦了, 她本来是没有梦的，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被无尽的黑暗淹没, 渐渐地, 她很讨厌睡眠，可她又倔强的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睡觉时会那么软弱。

直到某一天，她醒来时看到老爹和爸爸一左一右的睡在自己身边, 老爹睡得很安宁，而爸爸一只手轻轻环着她。

然后莲就认可了千手扉间是自己的爸爸，在那之后，当莲的分离焦虑又犯了的时候, 扉间也可以替佐助安抚她一下了。

大概是因为被父母带着睡, 孩子的安全感急骤上升, 加上不知道佐助做了什么, 莲渐渐总算有了正常小孩能有的睡眠。

虽然从那时候开始, 她平时要从老爹那里吃掉的能量变得更多，而老爹睡觉的时间也变长了。

同时，她对老爹的依赖性也更强。

现在她梦到的是四年前的事情, 自己好像是坐在榻榻米上, 外面下着雨，佐助老爹穿着宽松的和服坐在走廊上，一看就知道是又拿了爸爸的衣服穿。

毕竟都是成年男人, 身高又只差了0.3公分, 有时候扉间都会在开重要会议时, 穿着佐助的西装打着佐助的领带, 所以佐助摸扉间的衣服穿实在不稀奇。

但莲很快就通过这件衣服判断出这是个梦境。

因为那衣服在现实中早就已经被毁掉了。

在看到老爹微微隆起的腹部时，莲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在她的心里，老爹是自己一个人的，是绝对不能够和别人分享的，他只能有自己一个孩子才对。

所以她后来用锋利的手指甲对着老爹的腹部伸去，想要把那个抢夺自己父亲的小怪物给挖出来，老爹很快就闪开了，但衣服也破了一个大口子。

后来想想，也许老爹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腹部放上去时，是想让她好好摸摸那里的，那是她曾经待过的地方，然后又孕育了另一个她的同类，只是曾经的莲那时候的脾气远远没现在好，也不能指望只有一岁多的孩子懂什么道理，她不想爱护弟弟，只想把他弄死。

梦中的老爹像是曾经那样对她招招手，莲就缓缓走过去，趴在父亲的大腿上，小手伸去，这次锋利的指甲没有伸长，只是轻柔的放在小腹上。

但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因为是在梦里。

真奇怪，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呢？好像是在自己不知不觉得时候，就从父亲的身上学会“爱不是独占、而是爱护”的道理，虽然以她的性格要接受这些，并履行到自己的人生中显然有些困难，但到底是能别别扭扭和那个讨厌的弟弟和平共处。

莲其实还是不喜欢弟弟，但她愿意为了老爹妥协。

她仍然经常脾气不好，对别人也没什么感情，但她绝对自己对老爹的情感应该是爱，对老爸……勉勉强强应该也是吧。

至少全世界，只有老爹和老爸能触碰心高气傲的莲，为她梳那些能换上一个月都不重样的发型，而老爸的手艺又比老爹好得多。

再醒来时，莲就发现自己待在佐助的怀里，佐助的右胳膊枕在她脑袋下边，而槿那个讨债的小魂淡趴在父亲身上睡得香甜，小手指卷着佐助一缕头发绕啊绕，却看得出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小孩其实没醒过来的意思。

莲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喜欢捏着佐助的耳垂睡觉，好像那样就能让自己安心似得。

她缓缓坐起身，茫然的眨巴眼睛，总是充斥着暴虐的心里突然有一点微不可查的柔软，小女孩凝视着老爹的脸，又趴回去。

塔沙特这种生物在发育和受伤时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能睡。

佐助养她和槿很耗能量，平时就会通过大量睡眠来补足这些，而莲小时候和现在的槿一样，会在父亲的怀里，和他一起睡得香喷喷，而且在父亲怀里，他们还能够吸收到从那具身体传过来的温和的精神力波动，并感到其他时候不会拥有的平静。

又过了一阵，扉间进屋，就发现女儿与往常一般，和他的儿子一左一右的霸占了伴侣的怀抱。

正所谓孩子都是债，自从有了莲以后，他和佐助的二人世界就消失了，只能偶尔亲热一下，偏偏这一亲热又弄出来一个槿，于是两人的亲热时间就更少了。

和塔沙特抢人是抢不过的，要不是佐助一直会主动抽时间来陪扉间，甚至偶尔将孩子丢给A和R老两口，拉着他去约会的话，扉间就会很可怜了。

但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神还是温软下来。

不管再怎么讨债，这两个小讨债鬼也是自家的，而且他们会长大，总有一天会懂事，就像莲就比以前懂事多了，今天在忍校也表现得很好，让他能够放心的去研发部上班。

他没有吵醒他们，轻手轻脚的躺在莲那一边，在宽敞大床的边缘找了个位置躺好，闭上了眼睛也准备睡觉。

嗯，如果是莲的话，再怎么暴脾气也顶多把他踹下床，槿却是绝世醋缸，看到别人离老爹近点都能摸出危险物品，扉间觉得自己的确爱儿子，但事关小命还是要悠着点。

他不知道的是，确定扉间进屋睡觉后，柱间暗戳戳的找了斑，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扉间居然真的和他们睡一间诶，我家小二既然存活能力这么强……我以前都不知道！”

天知道他今天只是去敲佐助的门，想问问他要不要吃晚饭，结果佐助没起，槿却跑过来开门，开门以后对着柱间的脸就撒毒粉，要不是佐助嗖得一下睁开眼睛，精神力在柱间体表形成防护的话，初代目火影就能死在那儿了。

后来佐助为此用鸡毛掸子把槿给胖揍了一顿，压着小孩给柱间道歉，并满怀歉意的说明了原因——别说柱间了，凡是敢于在槿和老爹睡觉时过来打扰、甚至想要和应该于这个时段独属于槿的佐助说话的话，就算是扉间都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扉间是空间系高手，反应速度贼快，所以哪怕佐助不动手，扉间也出不了事而已。

塔沙特的独占欲很强烈，佐助属于后天的塔沙特，骨子里的人性以及幼年就建立好的三观让他偏向人类，但天生具有塔沙特血脉的孩子却会死死抓住自己最爱的东西。

现在莲和槿最爱的都是佐助，在他们一开始就由黑暗铸造的心里，老爹就是最明亮的光和最温暖包容的海洋，所以他们平时会因为争宠而互相怼得很激烈，像扉间已经是很被这两个小怪胎宽容了。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当着他们的面搂住佐助的腰，且不会因此被攻击的存在。

至于槿的危险物品……这贼小子在希欧莱奥时曾趁着佐助睡着时，跑出去找了不少凶器塞在自己的个人空间中，佐助现在都没能没收干净，也是很烦恼了。

那时柱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在这个家的生存环境似乎非常恶劣。

而等莲背着小书包要回家的时候，柱间又凑过去，想着女孩子应该乖点，和莲打招呼并想抱一下她，之后就被莲用黑翼给撞了一下，虽然柱间皮糙肉厚没受伤，可看小姑娘爆发出来的黑暗气场，他就知道莲大概很不喜欢他去碰她。

之后斑又提醒了柱间——“佐助说过，他家两个孩子都不喜欢陌生人”，柱间才勉强收起失落，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斑对柱间的担忧却嗤之以鼻，他用一种不太好听的语气说道：“你放心，孩子再脾气怪，也不会对亲生的父亲真的怎么样，人家父子间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柱间立刻觉得自己被斑安慰了，嗯嗯，斑说得对，父子之间自有天性，他一个第一天和孩子见面的陌生人，人家孩子不愿意靠近多正常啊。

而斑看着柱间那副傻样也是无力了，他挥挥手，把柱间赶出房间，等房门一关，他叹气，看向窗外，突然觉得格外的惆怅。

他知道自己喜欢柱间，却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

至少今生今世，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只能做一辈子挚友了。

而柱间离开斑的房间后，也在走廊里发了一阵呆。

复活以后，他偶尔会陷入这样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他会想起水户，想起偶尔拉着他去逛美食街、一起去赌场的纲手，想起他曾经为了木叶从背后捅了友人一刀。

所以说啊，命运总是造化弄人，曾经在他人眼中历经磨难总不能和爱人在一起的扉间，如今终得以和爱人相伴，而柱间却是在经历了一遭生死后，才发现和喜欢的人之间隔了一道不能迈过去的天堑。

不过迈不过去，是不能迈，因为有些事情早就存在，不是说放就放的，如果放下那些东西，他们就不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了。

这一天晚上大概就泉奈最无忧无虑了，连槿要操心的事儿恐怕都比他多，至少槿需要日常琢磨如何将姐姐干掉，再把扉间赶出房门睡走廊，虽然他目前还没有成功让扉间睡过走廊，但他很希望有一天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才是胜利者。

然后第二天，莲照常上学，一小时后，佐助接到一通来自团藏的电话。

孩子闯祸了，班主任自然要请家长。

据说莲在进入学校不到30分钟的情况下，把全班所有人都揍了一遍，原因居然只是因为嫌班里的小孩都太吵了。

以及，她没有写作业……

佐助就此陷入沉默之中。

对于会被老师请到学校这种事情，佐助和扉间都早早做好了准备，他们都是心理有B数的人，知道以自家孩子的性格，甭管哪一个，都不会是不闯祸的好宝宝。

只是有关作业这个问题吧，佐助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当年就不爱写作业，考试用影分.身，作业让哥哥嫂子代劳，除了大学毕业论文是自己写得以外，他也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

因此被团藏打了电话的时候，他特别淡定的表示自己会尽管过去，接着他就收拾了自己准备出门了。

柱间当时特别同情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呀？”

身为大伯，好歹能帮自家人壮壮声势嘛，而且柱间心里很有自己也是莲的长辈的自觉。

佐助摇头表示不用，要是柱间真想帮忙的话，帮他带带槿怎么样？

原本还在地上玩积木的槿立刻跳起来，扑到佐助身上四肢并用的扒紧老爹的细腰，坚决表达了自己“老爹在哪儿他在哪儿”的意志。

柱间则僵硬了两秒，没敢应承这个事情。

平心而论，他真不觉得自己带得来槿这样的孩子，而且人家孩子八成也不乐意，还是算了吧。

佐助就点点头，让他和斑、泉奈都随意，只要记得在九点前要到研发部网络管理工作室报道，又提醒他们蒸锅里有包子，砂锅里有粥以后，就抱着槿上了楼。

等他再下楼的时候，泉奈看着佐助张大了嘴巴。

不是佐助做了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而是他现在太好看了。

平时在屋子里的佐助非常随意，基本就是睡衣和扉间的浴衣、和服轮着来，虽然那些衣服大多土气十足，看起来就显老，但佐助穿着那些衣服也能有一种隐士的悠然雅致，令人心折。

可美人终究适合华服配的，现在的佐助黑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穿黑色衬衫、红色西装白色长裤、西装还束了腰线，内系一条白色领带，踩一双白皮鞋，脸上还戴着一副灰蓝色的金丝边太阳镜，宽肩窄腰大长腿，风度翩翩、优雅时尚，俨然是个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贵公子。

坐他胳膊上的槿银发黑眼，穿白衬衫和灰色格子吊带裤，领口一个小蝴蝶结，也是个英伦风小绅士的模样。

这样的两父子走出去简直不要太吸睛。

等佐助带着儿子出了门，泉奈才喘了口气，从那副摄人心魄的视觉冲击里缓过劲来，心里吐糟了一通。

佐助君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是去学校处理女儿闯的祸，更像是打算先用美貌和气势压人去的，要是看着那样的佐助还能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的人，不是眼睛瞎了，就是勇气可嘉。

然而佐助的想法其实很单纯，他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是以莲的父亲的身份登场的话，至少要有一个足够好的形象，而不是穿着随意老气的睡衣，让别人觉得莲的爸爸没形象，啊，这里没有嫌弃扉间品味的意思。

至于那套拉轰的衣服……其实也不是佐助自己买的，那是他在别的位面旅行时，在救了一对生化人x普通人的情侣，并给了那个生化人一副人类的血肉之躯后，那个名叫Irson.mink的前.生化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