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涟涟生情
云裳抬头看看秦王,他依旧带着笑意,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眼睛里面黑沉沉, 风雨将生, 二人对视之间自然而然的令她懂得了其中的一些意味。
她抬起手来, 又将他剩下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去解自己的衣服,从上身的领口的系带到要件的腰带通通解下来。
不一会儿, 两个人就一样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
如此这般闹作一团, 自然而然过了很久,间隙中云裳抽出空去看看时间, 转瞬又被拖回了情潮里面。
又睡了一觉, 起身之后也不知道现在是早是晚,秦王早就不见踪影,云裳按按头想她到底也没能知道秦王去见姬美人谈的到底是什么。
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乐在其中,过程里面也不记事, 过后还要睡一觉。
暗叹一声,便叫侍女拿衣服来, 再一看又是侍女的衣服。
侍女看云裳没做声,便多问了一句, “主人可要穿这件, 是否需要奴再取几套选用?”
摇摇头, 云裳穿上了侍女的衣服, 不见秦王的时候穿什么都无所谓,舒服就行,这宫里的人不认识她也认得她的脸,是不敢冒犯的。
她又歇了一会儿,重新洗了个澡,才带着几个侍女出门。
阿台今日来宫里拜访见过了秦王又准备见一见姬美人,他去登门,得了一杯温茶,姬美人高居主位,对他既没有多亲切也没有多客气。
先说了一番大王与王后对姬美人的思念,阿台又问姬美人在这里可好,若是有什么短缺的不管是金银还是物品都可以说。
姬美人表现的淡淡的,听王台说完才问,“王家郎君,来这里可有事?”
王台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叹了一口气,与姬美人说:“也是在下无用,十公主一心一意想与秦王为妇,可您也知道,这宫里刚刚多了一个夫人。”
多了一个夫人这件事姬美人也是知道的,她今日一早还生了一肚子的气,此时听王台说起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妹妹想要入宫,脸上便浮现一丝冷笑。
“郎君欲要如何?”
姬美人问道。
王台说了半天忽然被打断也不生气,他似乎忧心同情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公主可否看在姐妹情谊上相助一番?”
姬美人笑了,反问道:“你想我帮十公主入宫?姐妹共侍一夫?”
“这也是美事一桩”,王台道。
姬美人拒绝了,她说:“我想回国,你如果能做到,我就想办法让十公主留下来。”
王台连忙拒绝,他可不敢答应这样的事情,十公主和秦王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带回国中去也可以推说出门长长见识,但三公主已经是姬美人了,回国可是要以弃妇的身份?
“你好好想想吧。”姬美人说。
等阿台离开之后,姬美人的心腹过来小心问道:“主人真要相助十公主?”
“她算什么公主,贱人罢了!真留下来难道还能让她成了贵人?”
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阿台就见到了一个女子,他觉得那个侍女好像很像一个人。
一块小金豆落到地上,谁也没在意,跟在阿台后面的两个侍女中的一个走了几步忽然哎呦一声,她脚下歪着,另一个侍女扶住她,看着她鞋子一边的金珠,“怕是水落下的,刚刚好像有一声。”
阿台回身看一眼,一摸自己的钱袋,“是余所遗,钱袋破了,离宫这条路已经记住了,请二位回去歇歇吧。”
侍女摇摇头,“不可不可”,另一个尚好的侍女说:“可否请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容奴去叫人来送您出宫。”
阿台当然答应了,他笑得很温和,“女郎放心。”
那个侍女先离开,伤到脚的侍女勉强站着,又和阿台道歉,片刻后忽然听阿台说:“在下忽然想起来,宫外还有一桩急事。”
侍女咬牙忍痛,“容奴送一段路。”
“不如在下扶着女郎吧。”
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阿台走到侍女身边抬起手忽然落下,侍女也就忽然软下身子往下倒,扶着软下身子的侍女,阿台扫了一眼四周,把人塞到了一处茂盛的花木中间。
他自己往其中走,自从那日从秦王书房见了那个女子他就念念不忘,离了宫之后一直在想象对方的长相。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粉过敏,有几种花的花粉只要一沾到自己身上就让人喷嚏打个不停,偶尔经过种花的地方她还会带上面巾。
忽然听见有人叫一声,云裳下意识的转头,有个男人站在一颗绿色的花木边上,正在和云裳说:“姐姐等等,在下有一事相求。”
非亲非故叫什么姐姐,她本能不喜,看人姿态风流也没有心情看第二眼,只问对方,“何事?”
她声音冷冰冰的,王台听着只觉得仿佛清泉在侧,如击玉石,也不觉得她话里的冷漠让人生厌,反而愈发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姐姐可否摘下面纱示人?”
有时候隔着一层面纱示人的确不礼貌,事实如此,但云裳的确不方便,她摇摇头,“此时不便,还请见谅。”
“那好吧,只是此事有些机密,不知可否近处谈说?”阿台往前面走了几步,与云裳越来越近。
云裳心里觉得不对劲,从手边的篮子里拿出一把短匕首来,一把割下旁边一朵盛开的花,鲜花盛开自然美丽,落在她的手心里愈发衬得她手指素白如玉,人比花娇。
“莫要前来,就此说罢,若是无事,还请速去。”云裳的匕首还没有收回去,手里的那朵花被她丢在刚刚放下的篮子里面,软绵绵的落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花中间。
锋锐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光,王台觉得那女子眼中仿佛带着笑意,他入宫门是不能携带利刃的,但没想到一个采花侍女居然也配着匕首,人说秦国举国尚武果有其名。
目光在那女子面上的纱上流连片刻,阿台说:“在下入宫后迷了路,不知方向,不知姐姐可否相送?”
“转身,往后面走,那里有一条路,不足一刻便可见到巡视的护卫或是太监,到时候问一声就可以了。”
言罢,她看着对方,仿佛是在问你怎么不走。
王台犹豫,错过近日,明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此女。
但他看看对方手里的刀,和篮子里那一堆被根茎被削的整整齐齐的花,到底往后退了一步。
“多谢姐姐。”王台行了一礼,哪有官员对侍女行礼的,但他抬起头发现此女居然安然受了。
云裳说:“郎君请去。”那你就走吧,这可是一句相当不客气的逐客令。
云裳只觉得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很不自然,也就不想面对人,王台转身离开,仿佛一切自然。
刚刚离开去找人的侍女带着人在原地等着,王台见了人掸掸衣袖,“那位侍女伤了脚,见到一个熟悉的太监便被扶走了,在下一人绕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找到出宫的路,还得有劳姑娘。”
侍女皱了皱眉,“她到哪里去了?”
王台说:“听那二人说是去找医官了。”
侍女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没怀疑王台的话,“那就由我们二人先送您出去吧。”
有侍女过来找云裳的时候发现她正拿着匕首割花,马上紧张起来,问道:“主人何不用剪子,此物危险。”
云裳这才把匕首收回刀鞘,和侍女说:“还是匕首更加锋利一些。”
侍女帮云裳提起篮子,跟在她身后,云裳这把匕首是秦王送的。
虽然已经有一把刀剑了,但这时候的东西真的是太重了,除非对方跪下来引颈就戮,否则她还真不一定能抡起来砍到人身上。
这东西在云裳这里没有出过几次刀鞘,因为她知道秦王送来的兵器大多数都可能是见了血的,即使再锋利切瓜的时候也不会用,今日才想起来打开看看。
刚刚她看着那个男人有一瞬间还在想,是不是要有人给自己试试刀了,当然人最后离开了。
云裳晚上的时候见了秦王,她把侍女的衣服脱下来了,换了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倒也没把那套衣服扔掉,毕竟偶尔穿穿还可以。
她给秦王盘子里添了一块点心,微笑着告诉他:“点心里添了花,是妾带人摘下来的,不知大王可是喜欢这个口味?”
当然不会不满意。
这花瓣有点香甜味道,甜而不腻,也是云裳一直不喜欢这个花粉还留着花的原因。
秦王用了点心,云裳又给秦王倒酒,转身后她拿出自己白日遮着脸的丝帕,戴上。
“妾在大王面前佩戴此物的次数最多,至今还不知道大王看着妾戴面纱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她眼中好奇的神色微微闪动,近日那个郎君问她可否将面纱摘下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起了秦王。
毕竟她戴着面纱大多数都是为了秦王,他说让她戴着,她就戴着。
秦王抬头细看,只见她下半张脸被素白的纱遮挡住,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却又隐约可见。而她那双眼睛活泼又灵动,带着少女的天真和妩媚,涟涟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