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队员人选
虽然和幸村商量着给切原特训,但特训的时间也得等到仁王完全恢复以后。而仁王也不准备只给切原一个人上课——他也有他的直系后辈啊。
比起切原, 长谷川和池岩真的非常省心了。
“但就是少了一点冲劲, 按部就班了些。”幸村评价道。他看着仁王, 开玩笑说:“你也带了他们一年, 怎么没让他们活泼一些?”
“有切原一个活泼还不够吗?”仁王想象了一下现在的三年生毕业的场面。
没有真田没有柳, 大概也就没有能拦着切原的人了。部长带头……
“七个人都不一定拉的住切原一个。”仁王说。
幸村挑了挑眉:“这倒不一定。很多事情切原不是不懂,只是因为我们在。”
仁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对了, 我七月底有点事,特训是推迟还是提前?”
“现在已经七月下旬了。”幸村看了一眼时间。
“全国大赛是八月中旬, 来得及的。”
“你的有事是指……”
“家族旅行?”
幸村:“……好吧,我知道了。”
仁王看了一眼幸村的表情,猜测幸村到底又编了什么故事。他们立海大的部长颇有一些艺术细胞, 脑补能力也很丰富。对于自己在幸村心中的形象,仁王实在是没什么自信。
不过管他呢,就算被幸村脑补成超人,他也还是要每天上学每天训练啊。
和美国西海岸青年队的比赛, 仁王是在观众席上看的。
立海大的三巨头全部入选, 因此自费买票来看比赛的非校队队员也不少。问的人多了, 柳索性就统一登记了名字, 又买了团体票, 说是大家一起行动也安全一点。
安全确实是安全的,干脆就预约了校车, 像是平日里联赛一样一起坐着车到了赛场。
“柳也太操心了。”仁王点了点人数坐下来。
他左边是丸井右边是柳生, 正选们做了一排, 切原在丸井和桑原的中间。
这句话说出口就得到了丸井和柳生的共鸣。
“总觉得他承担了太多网球部的杂务了。”丸井掰着手指头算,“训练器材的清点,社团经费的使用,购置器材和公用网球,还有安排网球场的值日。监督训练倒是他们三个人轮流,你也有帮忙,但其他的,还是只有柳一个人在操心吧?”
“队内的管理是幸村在协调,对外的交流一般是真田做。”仁王也想了想,“其他都是柳负责?”
“光是社团经费就有足够多的工作量了。”柳生推了推眼镜皱起眉也有些担心,“器材这一块每天的清点和网球设施的管理,这些工作不能让后辈轮流做吗?”
“是有让二年生帮忙,但柳也得在旁边看着。他不放心的。”丸井叹了口气,“你知道强迫症是什么意思吧?就算后辈们做完了工作,柳也得自己数一遍才放心。”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柳的网球进步速度会变慢啊。”仁王说。
丸井抽了抽嘴角,从脚边的网球袋里抽出一包薯片。他拆开了包装:“你这么说就……”
“那我要在柳前辈变弱之前打败他!”切原说。
丸井被打断了话,瞥了一眼斗志昂扬的后辈,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美国队的声势浩大。
他们提前做了许多宣传,甚至还邀请了当红的偶像明星做开幕式表演。但在球场上做这样的表演,反而让人觉得荒谬。
“怪不得教练们说是商业球队……”丸井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盯着屏幕眯起眼,“网球已经算是个热门的投资项目了吗?”
“大满贯的奖金越来越多了,公开比赛也是。热门与否,在日本也感觉不到,但国际职业网球已经很成熟了。”柳生推了推眼镜说。
很快双打二的名单就出来了。
真田弦一郎,迹部景吾。
这是两个很难让人想象会放在一起的名字。
不,应该换个说法。这两个名字通常被放在“VS”的两边,而不是现在这样,只隔着几个空格。
“双打?真田和迹部?!”
仁王盯着这两个名字。
他往后靠了靠:“柳不在,挺不方便的。”
“嗯?”
“你知道迹部之前和别人打过双打吗?”他随口问道。
丸井正好吃完了一包薯片,把包装袋折叠放进包里,拍了拍手:“迹部?迹部从来只打单打一。”
所以,这是迹部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上打双打吗?
这场比赛仁王看的认真。
他观察着迹部和真田的配合——虽然总调侃真田只会打单打,但实际上大部分的立海大的正选们都知道,真田以前和幸村是双打搭档。只是部内的其他人并不能很好地配合他,而分别成为了副部长和部长的他和幸村也没有继续打双打的理由和立场。
中学网球是推崇单打的。
个人实力摆在集体实力之前。
比如去年青学甚至都没有进入关东大赛,但手冢和不二的实力还是在中学网球界传开。
这样的情况下,单打注定比双打吃香。打着双打的人,多少都以单打为目标。
仁王之前也是这样的。
他是因为实力不足才选择了双打,进而和卡在正选边缘的前辈搭档过一阵子。会去邀请柳生,也是因为当时的他,想在立海大的单打里找到位置并不容易。
不过打过一段时间双打后,他反而觉得,比起单打,还是双打更难。
配合哪里有说的那么容易呢?
两个人想要有默契,想要在球场上达到协同作战的效果——
“他们还不如以中场为边线,一人一半打半场攻防。”仁王评价道。
丸井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真是太难看了。”
这里坐着的五个人里包含了立海大最为稳定的两对双打。他们看着场内闹剧一样的双打比赛,心情都很复杂。只有对双打几乎一窍不通的切原还能把比赛看得津津有味。
“副部长和那个冰帝的部长,打得很辛苦嘛。”他说,“但对手也不怎么强?”
“因为在互相拖后腿啊。”仁王说。
“真田君平时在练习时不会这样。”柳生微微皱眉,“就算没办法做到精妙的配合,但基本的交替攻击和攻防定位,也应该……”
“他刚才被迹部抢了几次回球。”仁王哼笑出声,“柳生,这对真田来说,等同于挑衅啊。”
“你倒是很了解他。”柳生淡淡道。他抬手推了推眼镜:“你和真田也欠了一次双打比赛吧?”
“……柳生,我们才是双打搭档。”仁王抬起手搭在了柳生的肩膀上。
他说完自己也有些心虚,便抬手摸了摸鼻子。
说笑归说笑,仁王看比赛还是看的很认真的。
他这些天该想明白的都想明白了,而不该想明白的他也再去想,就只有一点,是他应该想清楚却还没有的。
——为什么他和迹部,能够同调?
他在集训时领悟的招数确实能让两个人的精神力在一定波长范围内发生共振效应,继而达到一部分同调的效果,但仁王知道那和同调有本质的不同。不仅需要两个人的精神力有着同样的特质,还限制在部分招数当中。比起同调,效果还是差了一些。
可是迹部,他在梦里看到的,他和迹部的同调……
就算他趴在前场,也能通过同调传递信息。是传递信息,而不是配合进攻。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效果,可不是单方面能达到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迹部……
迹部根本不会双打啊!
仁王抿了抿唇,愈发认真地研究其比赛来。
起码真田是他的队友,他能横向对比推断出一些东西。
梦的真实性他不太想去考究。总归到目前为止他梦到过的确实也都发生了。把梦当真,采取一些措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做没有坏处也没有好处,但做了至少是没有坏处,还有很大可能性得到好处的。
如果把这个问题想清楚,是不是他就能练成同调了?
仁王到目前为止的网球的路走的太顺了,只在同调这里遇到了瓶颈。他实在是不甘心。
比同调难了那么多的招数,他都练成了,凭什么就同调一直失败呢?
他盯着场内的真田和迹部。
配合……
还是没有配合。
对方的攻击……
截击战?!
比起丸井的精妙技巧,更多的是速度和力量的对决。
唐怀瑟发球……
节奏要乱了!
等等,这个是……同步了?
观众席听不到球场上的对话,通过转播显示的画面也只能看到迹部仰头大笑。
仁王感受了一下两个人的精神力,发现它们渐渐处在了同一个震动步调上。
而在那之后,两个人也渐渐开始配合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单打到结束。”丸井说。
仁王没有接话。
他还看着比赛,一直到比赛吹响最后一个哨声。
他皱起眉,想不对。
就算是有了同样的节奏,真田和迹部做到的,也只是普通双打都能做到的最简单的那种配合。
他推测的他自己和迹部的比赛,大概和现在真田和迹部的双打有着相似的处境。他们只会是临时决定的组合,定然没有太多练习的时间。
所以,我为什么会和迹部达成同调的效果?
同调……
脑海里装着事,仁王就没太认真看接下来的比赛了。
他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回放迹部和真田的比赛,放慢速度去研究两个人之间气场和节奏的变化,但终究没研究出一些东西来。
我对双打的理解,还是有问题吗?
他不由得这么想。
双打二的柳和忍足很直接地拿到了胜利,对手的“放水”连不太了解网球的纯粹观众都能够看出来。观众的嘘声让仁王回过神来,他看着场内。
第三单打的比赛已经要开始了。
出场的是千石。
这场比赛让仁王隐约有些触动。
他很难体会到千石这样孤注一掷竭尽全力的感觉。
立海大站在高处太久了,久到对“失败”这两个字的体会都变得很淡。
他在梦里感受过失败的感觉,但那也还是隔了一层。他为了这个梦也努力训练了,但自己也知道,还是差那么一点。到底差在哪里呢?
现在仁王明白了。
有些事是不触底不会懂的。
但不懂才是好事,站在高处的人,不应该往低处走。
他又想起了平等院。想起了输掉比赛时不甘心的感觉。但那没有那么深刻,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会输给平等院了。
输给以为会赢的对手,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永远不要体会到才好。
单打三平局,单打二是不二的胜利。三胜一平,日本队已经赢了。但单打一还是要打。
单打一,又是谁出场呢?
电子屏上先是出现了幸村的名字。
然后停顿了几分钟后,在观众疑惑的议论声中,电子屏又暗了。重新亮起来时日本队的出场人员名字已经换成了越前龙马。
“……怎么回事?”丸井收敛了笑意。
仁王点开了震动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信息,把手机屏幕放到丸井眼前:“幸村自己去和教练要求的换人。”
“什么嘛,这可是单打一。”
“你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目中无人的对手。”仁王耸了耸肩这么说。
两代人的恩怨,与“武士”越前南次郎的传说。这场含有许多场外因素的单打一,戳到了不少对网球半知半解的观众的“情怀”。
他们狂热地鼓掌,为两代人的传承与延续。
这应该是很感动的比赛,仁王却心无波澜。
他想,越前龙马吗?
这个孩子的进步速度,能达到怎样的程度呢?
和美国队的比赛结束后,距离全国大赛就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立海大的网球部该去箱根集训的。这时候再安排集训,时间有些赶了,却不至于来不及。而青年选拔的收获也可以在队内集训里进一步消化。
仁王请了假。
他还是同样的说辞。
“我有家庭旅行,走不开。”
“既然是家族活动,那是应该的。”真田信以为真,“时间和箱根集训完全重合吗?”
仁王算了算暗黑武道大会的邀请函上的时间。
如果一直到决赛,那么确实是覆盖了全部的集训时间,但如果半途就回来……不,白狐狸会让他半途淘汰吗?
仁王对白狐狸还是有一种盲目的信心的。
说是自信也可以。
“但我能赶上全国大赛开始前十天的正选选拔赛。”他说。
真田哼了一声:“赶不回来就当做弃权处理。”
“赶不回来也没关系啊。”幸村笑着道,“之前仁王不是替我打过一次正选选拔赛吗?这次正好……”
“不不不,不用了,我会赶得回来的。”仁王赶忙摆手。他可无法想象幸村替他打比赛的场景,真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很快,预计的暗黑武道大会的时间就到了。
仁王很早就查过了暗黑武道大会的资料。这并不是秘密,不仅仅是本丸,在妖怪那儿也很出名,是妖怪和人类中间点的比赛,处于灰色地带。
纸质资料上冰冷的文字已经说明了这个比赛的残酷了,但仁王看着死亡的妖怪和人类的描述,反而没办法升起恐惧之心。
他切实地明白,妖怪并不可怕。
或者说,他切实地明白,生命确实很脆弱。
网球可以解决这个吗?
可以。
他现在可以很确切地给出这个答案了。
因为……
仁王闭上眼。
他想起了在自己球拍下消失的妖怪。
那些连D级妖怪都算不上的,不会说人话的妖怪,一个网球就能够解决了。
但是……
仁王摸了摸自己的网球袋。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背上了。
他是不会打开的。比赛用的网球,不是用来当做凶器的。真正的凶器,是灵力。可网球能够给他安全感。就算做了太多的心理准备,也猜到了一部分白狐狸一定要他参加这个比赛的目的,他也还是……
“要不是看在你也是‘仁王雅治’的份上……”他自语着,走出了家门。
白狐狸照旧在家门口拐角的地方等他。
仁王数次邀请他回家吃饭,但始终没成功过。几次下来也习惯了。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的队友。”
“你猜?”白狐狸甩着尾巴。
仁王哼了一声:“我是可以猜,猜对了有奖励吗?”
“这难道是什么大型竞猜活动么?”白狐狸笑了两声,“小孩子才会要求要奖励。”
“我是小孩子啊。”仁王伸出手,“我今年十四,未成年,变声期还没结束,也还在长高。”
白狐狸:“……”
“你先猜。”它说。
“我记得暗黑武道大会一组要五个人。”仁王看了白狐狸一眼,“你会加入队伍的,为了控制事态发展。加上我,和平等院前辈。这就三个人了。”
“这么确定平等院会来?”
“你和前辈难道不是已经做了什么交易吗?”仁王嗤了一声,“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但还是对我有‘特殊照顾’。”
当然换个角度想,也可以认为,正是和白狐狸有了某种交易,才造成平等院对自己喜欢不起来。
这种因果关系仁王就不在意了,反正他也对平等院前辈喜欢不起来。
“还有两个人……”仁王仰起头,“或许都是我认识的?”
“可以这么说。”
“那,我猜观月。”仁王说。
白狐狸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想?”
仁王:“集训的时候我观察过了,他确实是很排斥在网球场上用魔力的。既然如此,你第一天会那么详细地给我解释魔法师的事,就肯定有问题。”
白狐狸听完抖了抖耳朵,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是我给你的提示太多了吗?”
“为什么不夸我聪明呢?”仁王说。
白狐狸:“……”
他们很快就到了预计的集合地点。
是仁王没来过的地方,白狐狸带的路,中途也用灵力加快了速度,还穿过了几个结界。仁王猜测白狐狸做了点手脚走了近路。
但他不在意这个。
他跟着白狐狸穿过迷雾。
面前奇形怪状的妖怪们个子聚集着,从气场上没办法让仁王感受到威胁。
他已经看到了站在角落位置的平等院。
金发和发带,再加上人类的外表,光是这些就让平等院鹤立鸡群。
“早安,前辈。”仁王随口打了招呼。
平等院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一会儿以后,观月果然也到了,在一个高个子气质温柔的女性的带领下。
还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温柔地对着白狐狸倾身:“舍弟就拜托了。”
“替我向艾利欧问好。”白狐狸说。
观月一直很沉默,看起来并不那么情愿。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仁王和平等院,又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白狐狸。
但他温柔的姐姐一直站在一边,他也只能乖乖地站在队伍里。
气氛还来不及尴尬。
很快,又一个熟悉的人从迷雾里出现,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日吉?”仁王有些惊讶。
蘑菇头的少年穿着武术服:“仁王前辈,观月前辈,平等院前辈。”
他似乎提前知道了消息,面上始终是沉稳的,也没露出过惊讶的神色。
仁王观察着日吉,暗自琢磨迹部到底是怎么培养的二年生。
不仅仅是日吉,凤和桦地看上去也很可靠。
他们是不是应该去和冰帝取取经?
“人到齐了?”他低头问道,却不是疑问的语气。
白狐狸摇了摇头,跳到仁王肩上:“你刚才猜错了。”
“嗯?到目前为止,我不是都猜对了吗?”
“不,有一个错误。我并不是队员。”白狐狸说。
“……你不是?”仁王有些诧异,“我以为,你……”
“我是你的宠物啊,和你一起参赛,公用一个名额。”白狐狸说。
仁王几乎为它的无耻惊呆了。
自己说自己是宠物?
这怎么说的出口?
“那还有一个人呢?”仁王看了一眼白狐狸又数了数在场的人,找出了共同点,“你难道真的打算组一队网球队吗?”
“是的,所以我请了外援。”白狐狸说,“虽然价码很高,但口碑很好。”
“……什么?”
仁王皱起眉。
然后他看到了,迷雾里又出现的人。
尽管之前没有见过面,但仁王第一眼就知道这就是白狐狸找的外援。因为……
“越前……?”他迟疑道。
这个人,和那个青学的一年生太像了。
不,应该说,和在录像带里出现过的年轻时的越前南次郎太像了。
“初次见面,我是越前龙雅。”穿着运动服的少年停在了他们面前,他手上还拿着一颗橘子,表情带着漫不经心。
越前……龙雅?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上船吧。”白狐狸甩着尾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