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读心
深夜。
遵守老年人早睡早起规则的三日月宗近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什么钻进他的被窝，带来一股冷气，冻得他一个激灵, 醒了。
三日月宗近睁开了眼，意外地看到本不应该出现在本丸的黑发少年，和手边触及到的一具温热的身体。
加州清光将手指轻轻地放在唇边, 比了个“嘘”的手势, 手往下指了指。
三日月宗近顺着所指的方向一看，审神者躺在他身边，面色疲惫, 眼下乌青，睡梦中还紧紧地皱着眉头, 似被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困扰。
发生什么了？
三日月宗近最后的睡意悄然消失，往审神者的方向移动, 将疲惫不安还无法睡个好觉的审神者像抱孩子似的抱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背。
“不怕, 千凉, 好好睡, 我在。”
清雅的声线水似的温柔，不厌其烦地抚平怀里人皱起的眉头。
过了很久, 揪住三日月宗近衣襟的手缓缓松开, 脑袋一歪, 在三日月宗近怀里缩成一团, 紧紧地靠着他进入更深一层的睡眠。
如此一来, 即便三日月宗近想问问加州清光他们这次去的异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暂时无法脱身。
审神者抓得不紧，好不容易依偎着他睡着了，他不愿吵醒她。
加州清光以目光示意“明天再说”，最后不放心地看了审神者一眼，退出房间。
曾经，加州清光无数次深夜在阁楼上眺望庭院里的时空置换器，想知道审神者是否回来。
同样知道，每一位陪同审神者前往异世界的刀剑男士，当夜都会在会议室不论自愿还是被动地向其他刀剑男士们分享所见所闻。
加州清光拉开会议室的们，果然看到本丸内所有刀剑男士全部到齐。
大和守安定激动地抓住好友完好的右手，触手的温度和真实触感让他明白这是真的。
“清光，主公真的给你治好了！”
闻言，其他刀剑男士同样看了过去，瞳孔一缩。
加州清光折了刀刃的事，在本丸内不是什么秘密。
审神者让加州清光恢复如初，不止身体，心理上的伤也同样治好了。
只有加州清光明白这其中的艰辛，为了治疗他的伤，审神者带他去了两个世界。
第一个世界，治疗他心理上因失去右手和刀刃残缺不全产生的自卑。
第二个世界，让那个年轻的女人用奇怪的能力恢复他的手。
这一晚，加州清光说了不少，但仅限于夏目贵志娘口三三的世界。
他绝对不能让其他刀剑男士知道他陪同审神者前后去过两个世界，会引起暴/乱的。
第二天一早，五虎退和五只小老虎悄悄地趴在三日月宗近的门上。
自他来到本丸，就没怎么和审神者接触相处过，他渴望得到审神者的爱和关怀，又怕审神者不喜欢实力弱小又爱哭的他，只能悄悄地过来瞅瞅。
加州清光从后面走来，毫不客气地抱起其中一只小老虎，拉开障子门，然后在五虎退和三日月宗近疑惑的眼神中，将小老虎塞进了被窝。
睡着的苏千凉察觉到毛茸茸接近，深埋在骨子里的毛绒控之魂强烈燃烧。
人还没醒，手已经摸呀摸，摸到一片又短又软的毛茸茸，嘴角微微扬起，抱入怀中，小脸蹭啊蹭。
小老虎懵逼脸，艰难地向五虎退投去“救命”的眼神。
五虎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是陪伴他多时的小老虎，一个是救了他还会收留他们的审神者。
他急得要哭了。
有小老虎代替，三日月宗近成功脱身，又将四只小老虎一只不剩地全部塞进被窝。
睡梦中的苏千凉不知梦到什么，笑容更大了。
五虎退察觉什么，给小老虎们一个“加油”的眼神，遛遛地退出了房间。
主公要是喜欢他的小老虎，他们应该就能在这个本丸留下了。
三日月宗近终于有时间听加州清光解释。
和其他付丧神不同，三日月宗近并不想知道异世界的事，他只想知道审神者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点，加州清光知道的也不多。
“我在一个房间里等候，主公带来一个年轻女人，那人为我治疗完毕后，主公又把我放了回去，最后我只听到有人喊主公‘千凉姐姐’，是个年纪比较轻的女孩。”
女孩？
三日月宗近想起另一个小女孩：灰原哀。
主公对于毛茸茸和小女孩都有非常多的喜爱与爱心，如果只是寻常的离别，会如此困扰不安吗？
*****
“千凉姐姐，不是说好拯救完世界会回来陪我的吗？为什么我等了你五十年又五十年，你总是不回来？为什么哥哥等了你那么久，你回来后却不和他说一句话？千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讨厌暖暖，不要暖暖了吗？”
五十多年过去，三头身的朽木暖还是没长大多少，矮个子的小姑娘一见到她扑上来抱住她的大腿大哭，哭得大眼睛又红又肿。
朽木暖的身后是面无表情的朽木白哉，曾经的小伙伴看着她的眼神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波动，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苏千凉不知怎么，心里就刺痛了一下。
那天在朽木白哉的房间，正式告别后她就走了，因为承受不起朽木白哉的那份情。
谁知，朽木白哉竟然没有成亲。
既没有和绯真成亲，也没有和四枫院静雅成亲。
多年后，身体孱弱的绯真死亡，任务完成。
因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同，妖妖零不提，苏千凉不清楚原因，还以为朽木白哉真的和四枫院静雅成亲才完成任务。
穿越时空到四枫院夜一所在的地点，不过是为了承诺帮她，没想到直接到了尸魂界，见到了本要避开的人。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苏千凉受不起也还不起那份情，接受，她无法回应同等的感情，拒绝，必定伤人。
不论她怎么做，还是伤了他。
“对不起……”闭着眼的苏千凉眼角滑落冰凉的泪珠，被好奇的小老虎仰着头舔掉。
泪水一滴滴地滑落，一只小老虎舔不过来，第二只第三只小老虎扑了上来。
很快，五只小老虎全部扑上来，压住苏千凉的胸，窝进苏千凉的锁骨，趴在苏千凉的脑袋上，整个人陷入毛茸茸的包围。
苏千凉喘不过气，辛苦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小老虎们一下下地舔她，圆溜溜的虎眸里全是担忧。
“毛茸茸！！！”
苏千凉哪里还记得什么朽木白哉朽木暖，把五只小老虎全部圈入怀中，兴奋地在榻榻米上打滚。
嗷嗷嗷，本丸终于有五虎退和毛茸茸了！她也是有毛茸茸的人了！人生赢家呀！
一直坐在门外没走远的五虎退听到动静拉开障子门，瞬间呆在原地，惊掉了下巴。
主公，主公和小老虎们……在打滚？
现在的审神者这么皮的吗？
三日月宗近和加州清光说完话过来，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极为淡然，甚至好心地拍拍石化的五虎退。
三日月宗近：“主公，欢迎回来。”
加州清光：“习惯就好。”
五虎退：“……”这么皮的审神者，习惯就好了……么？
9001本丸的付丧神们过了十足开心的一周。
审神者不成天躲在天守阁睡觉，而是带着本丸唯一的毛茸茸，五只小老虎在本丸到处溜达，加深所有付丧神们对主公“毛茸茸傻”的印象。
他们清晰地明白离别的时光早晚会来临，要做的只是趁审神者在本丸的时间，好好相处。
今天天气正好，苏千凉抱着五只小老虎幸福地躺在走廊上，身边是坐着喝茶的三日月宗近。
“主公，和果子很好吃。”
不等三日月宗近再发表一些对于和果子的赞美，从万屋回来的加州清光兴奋地握着几瓶指甲油跑过来。
“主公主公，我来给你涂指甲油吧！”
苏千凉想起她答应过的事，坐起身来，两只脚随便一蹭，袜子掉了，露出一双白嫩的脚丫，脚趾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主公皮肤白，适合大红色！”
加州清光握住审神者的脚，还没开始涂指甲油，远远地看到他们的付丧神们不满了，凭什么，凭什么就加州清光能摸审神者的脚，他们也要！
“加州好狡猾！”
“我也要！”
“主公主公，我给你涂指甲油吧~”
“我涂得可好啦！”
“啊啊，我也要摸主公的脚！！”
一片混乱中，苏千凉不舍地摸摸小老虎们，偷偷地撤了。
这次，她没有带任何一把刀，因为……语言不通。
妖妖零：“千凉，爱德华·卡伦能读心，心灵感应屏蔽器嗨嗨地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