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消失的佐为
一早, 在五只小老虎的催促下, 五虎退羞涩地来到天守阁审神者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来开门的不是许久不见的审神者，而是迷蒙着眼全身赤/裸的乱藤四郎。
五虎退：“！”
“乱乱乱……”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寝当番吗？
“今天的近侍是你啊。”
乱藤四郎没在意五虎退脸上称得上惊悚的表情，捋一把睡乱的长发, 回头一看, 审神者抱着娘口三三大抱枕眨眨眼就要醒来。
“你先在外面等会儿, 我叫主公起床。”乱藤四郎拉上障子门。
小老虎仗着自己身体小身手灵活, 灵巧地从门缝里挤进去, 哒哒哒蹿到苏千凉身边，伸出小舌头舔她的脸，尾巴摇得可兴奋，“嗷！”
半夜醒来后没了睡意, 好不容易临近天亮那会儿睡着, 苏千凉整个人还是晕晕的。
特殊的舔脸叫起床服务让她反手抱住小老虎就是一顿揉, “好久不见啦, 是不是很想我？”
五只小老虎里能和她这么亲近，还会来叫她起床的, 自然是活泼好动还钻进时空置换器陪她去过一趟异世界的那只。
小老虎“嗷”的一声，又舔了一下作为回应。
苏千凉高兴地蹭蹭小老虎的毛发, 清醒不少：“哈哈, 我也很想你, 等我起床, 我有礼物要给你们。”小老虎们一定会喜欢那几个猫爬架的。
乱藤四郎吃醋了, 他知道审神者喜欢毛茸茸，可喜欢到把他抛在一边只和毛茸茸联络感情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果然，他们不该把五虎退捡回来的，哼！又多了一个分主公宠爱的！
加上五只毛茸茸小老虎的加成，五虎退一个人要分去六份宠爱，血亏！
乱藤四郎气呼呼地穿好衣服，坐在榻榻米上穿袜子，袜子穿到一半，头发被什么拉扯起来。
“主公？”
“头发有点乱，我给你梳梳。”
苏千凉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木梳，又拿出带着绒球的发圈，梳好头发，在长发三分之二的地方绑上发圈，把那两颗粉色的绒球转到正面。
“好了。”
乱藤四郎偷偷地扯下手腕上绑着的带有两颗白色绒球的发绳往怀里塞，那是他才来到世间那会儿，审神者误以为他是女孩子给他绑上的。
主公又送了他一根发圈，真好。
五虎退在门外和四只小老虎等候，心里惴惴。
前任主公嫌弃他，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当近侍，深怕哪里做得不好。向三日月宗近取经，得到一个“嚯嚯，带上小老虎吧”的回答，他也没敢问为什么。
没一会儿，苏千凉抱着小老虎，和乱藤四郎出来。
五虎退面瘫惶惶地上前：“主公，今天的近侍是我，我我是第一次当近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有需要的，请不要客气地告诉我。”
苏千凉：“好的，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早餐是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共同制作的，还有苏千凉的不少贡献，本丸所有付丧神全部出现在餐厅。
这一次，身体健全身伤心伤全好的加州清光不再缺席。
乱藤四郎：“我要坐主公的旁边！”
秋田藤四郎：“……我也想坐主公旁边。”
烛台切光忠：“主公，尝尝这个。”
大和守安定：“清光，歌仙做的这个团子很好吃的。”
加州清光：“嗯，你也吃。”
药研藤四郎：“这个颜色，很像药水，做什么用好呢？”
……
付丧神齐聚的早餐十分热闹，热闹到有些吵闹。
苏千凉左边的位置被短刀们来来回回地占据、抢夺，不知哪来的魅力，尤为受短刀欢迎。
右边的位置，从鹤丸国永换成了三日月宗近。
鹤丸国永眼见气氛热闹起来，放弃早早占据的右边位置，转身投入战争之中，非要和短刀们较劲。
苏千凉叹气，“不搞事就不是鹤丸了。”
三日月宗近放下喝了一半的绿豆粥，“主公这次去的世界好玩吗？”
“一般吧。”苏千凉觉得世界的背景和设定还是挺有趣的，比如被上帝抛弃的吸血鬼一族，在阳光下会像钻石般闪闪发光，这类从未听说过的设定。
“有吸血鬼，有狼人，可惜去的时间比较短，没机会看到狼人。”
“吸血鬼和狼人啊……”三日月宗近长叹一声，“真想跟主公再去一次，那样的世界一定很有趣。”
“这样。”苏千凉相当随意地决定，“那下个世界，三日月陪我去吧。”
三日月宗近：“可以吗？”
“嗯，这次不去国外，你可以跟。”苏千凉的话，既是对三日月宗近说，也是对妖妖零说。
三日月宗近一愣，主动摘掉他头上被审神者嫌弃很多次的自制头巾，戴上审神者最喜欢的毛茸茸发箍。
三角尖尖的深蓝色狼耳朵，配上三日月宗近深蓝的发色，像是他自己的耳朵。
苏千凉蠢蠢欲动，没克制住，摸了两下。
“啊，三日月桑，狡猾！”
“三日月，太坏了！”
“啊啊啊啊……”
“又错失机会！”
“我也想和主公一起去玩啊啊啊！”
三日月宗近抢到审神者身边的位置，又心机地戴上毛茸茸耳朵，在其他付丧神还没提出要求前状似遗憾地感叹一句，完美到手去下一个世界的机会。
——史上最心机太刀诞生！
说好的太刀好相处呢？
说好的老人家把机会让给其他刀呢？
说好的年纪大了不喜欢到处乱跑还是在走廊上喝喝茶看夕阳好呢？
骗子！！！
这一刻，五虎退恍然明白他去取经时，三日月宗近说的那句“嚯嚯，带上小老虎吧”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那话，不止是对他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
妖妖零：“世界到……麻的，降落时间不对，千凉，你的任务是带着藤原佐为成为日本第一，现在他的灵魂淡薄，快要消失了。快快快！！！”
妖妖零急得满屏幕化成大大小小红色字体的“快”，看得苏千凉一阵眼疼。
“不管了，轻功用起来，跟着路线指挥走，先把佐为救回来再说！”
“左边，右边，直走，快，再快！”
苏千凉使出吃奶的劲在屋顶上借力狂奔，终于赶在藤原佐为的灵魂彻底消失前到达进藤光的家。
进藤光还在熟睡，没有察觉到藤原佐为看着他带着慈爱和心事已了的眼神。
那眼神，是看着一手带大孩子出息了的骄傲与慈爱，是终于找到神之一手希望的了却心事，是无法看到真正神之一手的遗憾，是留存千年终于无法继续留在人间的怅惘……
苏千凉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
他们俩是一样的，因不知名的力量干预，因心中强烈的执念，没有在身体死亡的那一刻离开世界，以非人的存在留了下来。
“藤原佐为，你的心愿了了吗？”
灵魂消散意识消失前，藤原佐为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将他从意识深海中唤醒。
心愿了了吗？
既然他要消失了，那就意味着了了吧？
“藤原佐为，你还想再下棋吗？”
下棋？
自然是想的。
“那么，看到天空中那条红色的丝带了吗？抓住它，你就能来到我的身边，再次下棋。”
藤原佐为的意识模模糊糊，由于心中想要再次下棋的欲望而睁开了眼。
他的身体单薄到几近透明，眼睛在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内快速扫过，看到那条所谓的红色丝带。
并不是狭小的丝带，仿佛是为了让即将消失的他能够看到，丝带像一条红色的银河，在天上划出一道无比宽阔的道路。
藤原佐为的身体飘啊飘，他伸出手去抓。
风一来，他的身体被风吹走，离丝带远了。
神明大人啊，如果这是你给的希望，就请让风停下来吧，那是，那是佐为唯一的希望了。
苏千凉着急，她能看到灵魂状态的藤原佐为，却无法从漫天的星光中找到灵魂消散成点点金光的藤原佐为。
再磨蹭下去，指不定真的消失了。
“抓住红色丝带，我让你成为日本第一！”
下棋！下棋！下棋！
藤原佐为不在乎是否能成为日本第一，他只想再次下棋，想念和高手你争我夺的分分秒秒，想念那黑白的棋局，想念他一手教导的进藤光。
许是信念产生力量，一阵风吹来，藤原佐为顺着风飘去，在即将吹过丝带时整个人扑在上面。
苏千凉眼神一亮，急速地收回灵力。
有什么轻轻地撞入怀里，她虚虚地抱住意识即将消散的藤原佐为，“我抓到你了，记住我的名字，苏千凉。”
苏，千凉？
藤原佐为想睁开眼睛再看一眼，却再没一点力气，沉沉地坠入黑暗之中。
一天……
两天……
三天……
进藤光踏遍所有曾经走过的地方，去所有和藤原佐为本因坊秀策有关的地方寻找他可能存在的痕迹，然而没有！没有！没有！
租来的公寓里，苏千凉抱着一碗酸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藤原佐为：“宗近宗近，我们来下棋吧。”
三日月宗近：“啊，今天天气不错，喝茶吃团子吧。”
藤原佐为：“我是灵魂，吃不到。”
三日月宗近：“哦，那你看着我吃吧。”
藤原佐为：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