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人诛心
在上海县县衙,秦展偷偷向方原汇报了今次抄没家产所得。 知府陈享,抄没银子十三万两,土地六千亩,房产三十七间; 金山卫指挥使赵凡,抄没银子二十九万两,土地一万二千亩,房产八十七间; 总共抄没银子银子八十七万两,土地三万五千亩,房产二百三十六间。 方原将银子的提成给锦衣卫发了,余下的银子存进了余额宝,查看了余额宝金额,已有七百六十八万两; 土地则留作军田,在松江府招募愿意加入水师的军户; 余下的房产整合在一起,进行公开招租,愿意从事商业经营的,只收市面上两成的租金,算是方原对松江府百姓的让利。 处置了抄没的资产,方原令锦衣卫将信访信箱摆在了城门内新建的信访处,这个信访处是由城门卫所改建。方原安排了两百锦衣卫进驻,专门负责松江府的信访工作,这两百锦衣卫的百户曾林是秦展挑选出在苏州府执行信访制度最得力的亲信。 方原亲自考察过曾林,确实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便将他提拔成副千户,算是对他信访工作成果的奖励,更是将整个松江府的信访担子就交给了他。 曾林对方原破格两级的提拔是感激在心,连连承诺,定会不辜负方原的栽培。 方原又召集松江府衙所有官吏,公布了松江府今后的田赋、商税政策,与苏州府一样的标准。 因松江府的官吏比苏州府更贪,方原将每亩田赋数量从130斤减到了75斤,直接免去了50斤的田赋,自是立刻赢得了松江府的民心。 至于75斤的分配,除了40斤是上缴朝廷的,余下的35斤,方原只要了15斤,其余的20斤算是让利给松江府官吏的空间。 至于商税,则是比照苏州府的规矩,华亭、上海二县每个县城安排了五十个锦衣卫进行专门的税收核查。 这些松江府官吏今次是大难不死,哪里还敢与方原讨价还价,见方原这么好说话,一个个是连声应诺,比苏州府官吏还老实。 方原暗叹,果然是大棒管用,对这些官吏,先敲几棒子再讲理,一个个就老实多了。 秦展麾下的锦衣卫被东一块西一块,安排得七七八八,人手早已不够,方原便批准他在梁山来的兄弟里招募、补充锦衣卫五百人。 锦衣卫、玄甲军,乃是方原的左膀右臂,绝不能在本地招募,否则会逐渐被本地官僚、士绅、富商渗透,再难控制。梁山兄弟是最好的锦衣卫人选,因为他们本就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和贪官污吏势不两立。 花了七日时间,方原将政务逐一理清,却接到了松江知府陈享传来的消息,想要拜见方原一面。 陈享这个时候来见方原,自是想求饶了。方原本来不想搭理这个祸首,但转念一想,今次的公审的目的是杀人诛心,只要陈享愿意配合打击东林党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行径,比杀几个罪犯更为要紧。 陈享一见到方原便开始求饶,“方军门,我知罪了!知罪了!今后松江府一定唯方军门马首是瞻!” 方原冷笑的说,“迟了!陈享,你是必死无疑,不杀你满门本军门怎么服众?!怎么向战死的数百军士,百姓交代?!” 陈享这时才知叛乱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搭进满门来陪葬的,顿时吓得面如死色,瘫倒在地,嚎啕大哭不止。 方原见了他的怂包样儿,话锋一转,又淡淡的说,“陈享,你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如果你配合本军门,我或许可以留你儿女一命,以免你陈家绝了后。再在苏州府给他们安排一处宅子,一万两银子,抚养成人。” 他的这个条件已很是宽松,不仅给陈家延续了香火,还接到了苏州府看护起来,以免被东林党人事后报复。 陈享呆呆的望着他说,“方军门,此话当真?” 方原悠悠的饮着茶水,叹声说,“那就要看陈享你有没有本军门感兴趣的情报了。” 陈享今次就是受了东林党的蛊惑,更一时鬼迷了心窍,以为可以借郑芝龙的势力来保住既得利益,岂会不知方原与东林党人的恩怨,“方军门,但说无妨,我定会全力配合。” 方原淡淡的说,“好,说吧!这次联络你叛乱的东林党人是谁?” 陈享想了想说,“是钱谦益的侄子钱龙惕,不是钱谦益的声名,也搬不动郑芝龙出马啊!” 果然又是钱谦益! 这个该死的老杂碎怎么死不了! 方原暗暗骂过,又问,“钱谦益怎么就能说动郑芝龙来援?” 陈享垂泪说道,“我只知郑芝龙的儿子郑森曾拜钱谦益为师,这次北上进犯苏州府应该是郑森说动了郑芝龙。” 郑森就是郑成功,史书记载郑成功在求学期间确实拜过钱谦益为师,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人脉还挺广! 方原又问,“杨之易此人有没有参与其中?” 陈享闻音而知雅意,忙附和着说,“此人是东林党祸首杨涟之子,也是同犯啊!” 方原缓缓的问,“此人平素操行如何?” 杨之易平素本就行为不端,这点倒不需陈享编排,只需如实的说便行,“杨之易以忠义之后自居,其实背地里男盗女娼,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是丧尽天良!” 方原替他补充说,“再加一条,勾结满清鞑子洪承畴。” 陈享连连点头说,“是,还有勾结满清鞑子洪承畴。” 方原令锦衣卫将陈享的招供逐一誊抄了三份,将其中一份扔到陈享面前,“陈享,这些就是你的供词,你可要记好了,公审之时当众指控钱谦益、杨之易,能做到吧!” 陈享连连磕头的说,“能,能,方军门也要言而有信啊!” “我方原说一是一,老四,去将陈享的儿女接到锦衣卫安置!” 秦展立刻下令去照办,陈享这才松了口气,冲方原连连磕头。 三日后,上海县的黄浦江边。 方原早令锦衣卫搭建了一个公审高台,离公审的时辰还有半个时辰,围观公审的百姓已到达了四千人。 时辰一到,方原喝令将以陈享为首的罪犯全押上了高台,众人的家眷则在高台下跪了一排。 方原起身朗声说,“松江府官富商勾结福建郑芝龙,公然叛乱,本军门今次该灭族的祸首绝不止这些首犯,但,本军门念及余者从犯也是出于无知,赦免了罪行。就请本次祸首陈享,当众招供罪行!” 陈享被锦衣卫押着上了高台,照着之前已背得滚瓜烂熟的供状,当众嚎啕大哭的供述罪行。 他的供状里直指幕后的罪魁祸首是郑芝龙的幕僚,郑森的老师,东林党魁首钱谦益;还有一个就是杨涟之子杨之易。 陈享为了保儿女的性命,直接将钱谦益、杨之易骂了个狗血淋头,将钱谦益、杨之易贪污钱财,兼并土地,结党营私,蝇营狗苟,甚至影响本季春播的罪状彻底公诸于众。 围观的百姓听了,对东林党钱谦益,还有杨涟之子恨得是咬牙切齿,更恼恨这两人给松江府带来了兵祸,影响了松江府的春播、民生,齐齐大叫着处决这两个东林党的祸害,还有其他煽动叛乱,已被扣押的东林党人。 民心可用,至少松江府百姓已看清了东林党人的真面目,方原是暗自欣喜,环视一周说,“本军门今日要重申规矩。其一,东林党,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恶行累累,恶贯满盈,今后无论百姓,还是官僚、富商,最好与东林党划清界限。” “其二,在苏州府的信访制度,本军门会照搬到松江府,松江府的百姓也可以有冤伸冤。请诸位松江府百姓知晓,本军门永远是你们的后台,在本军门治下,绝不允许贪官污吏、士绅豪强,还有东林党人为非作歹,欺压百姓!” “好!” 苏州府的信访制度已推出了大半年,名声早已传遍了南京诸府,甚至整个江南,无须方原再重申,松江府百姓也知道这个信访制度就是为百姓做主的。 围观百姓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方原让景杰将所有首犯押送到黄浦江边,直接当众枪毙,扔进了大江喂鱼。罪犯家眷数百人,只漏掉了陈享儿女,其余的由一百玄甲军直接押送,扔去河南自生自灭。